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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挪死人挪活

第十四章 溫柔以待的世界

樹挪死人挪活 聽話的小船兒 512 2019-10-23 17:30:43

  若是用命運(yùn)多舛來形容我的人生的話,大師傅的人生應(yīng)該用造化弄人來形容。

  大師傅,原名王嘉明,外號(hào)二娃,四川綿竹人,是個(gè)孤兒,聽村里人說,大師傅的父母是在修鐵路,回來的路上摔死了,從小就跟著村里一個(gè)五保戶老頭生活在一起,村里偶爾給點(diǎn)糧食,一老一少偶爾上山里采點(diǎn)蘑菇,野菜什么的拿到縣城里換點(diǎn)錢,這是大師傅一個(gè)星期,最開心的事,每次去縣城都能換個(gè)十幾多塊錢,一老一少,一人買個(gè)燒餅做午餐肉夾饃的,買上兩斤五花肉,鹽,一些生活用品,基本也剩不了幾毛錢了,回到村頭小賣部,老頭給大師傅買上幾顆糖,一分不剩,心滿意足回家。

  大師傅不知道老頭叫什么名字,村里也沒幾個(gè)人知道,知道的,也沒誰特意提起,也沒人問,當(dāng)初村長把大師傅帶過去就讓大師傅叫公公(爺爺),就一直這么叫著。

  在大師傅對(duì)于老頭的回憶里,老頭最喜歡的事就是坐在槐樹下閉目養(yǎng)神,嘴里碎碎念著,聽說老頭是有家人的,有人說老頭的兒子因?yàn)閾尳俦粯寯懒?,有人說是他兒子離開家后,就被騙去煤礦挖煤死在了煤窯里,說什么的都有,但老頭從不回應(yīng),也不反駁。

  大師傅和鄰村一群半大孩子去看電影(露天電影),一直跟著放電影的跑,一跑就是四五天,那年頭也沒有冰箱,從集市買來的肉都有臭味了,老頭也舍不得吃,大師傅回來了,老頭這才把肉燉了,爺孫倆美美的吃上一頓。

  老頭從不罵他,也不打他,即使做錯(cuò)什么事,老頭也心平氣和的跟他講清楚道理。

  一般故事講到這里大師傅就喝趴在沙發(fā)上了,嘴里念念有詞:

  公公(爺爺)以后我不在,你就自己把肉燉來吃了,我在外面還能混不到肉吃嗎?

  呢喃著沉沉睡去。

  ????????十三歲那年,大師傅到老頭家的第十年,離世前的那幾天,老頭久違的燒了個(gè)熱水,洗了個(gè)澡,花了200塊錢請(qǐng)來村里木匠,把后山的松樹砍了,找來大師傅囑咐道:

  “二娃呀!爺爺死以后,你把爺爺埋在院子里的槐樹下,你要記住爺爺?shù)拿纸型跏铩?p>  大師傅幾乎帶著哭腔說道:

  “你不會(huì)死的爺爺”

  “二娃不要爺爺死”

  十三歲的孩子已經(jīng)很懂事,爺爺?shù)呐e動(dòng),大師傅已經(jīng)能猜到接下來大概會(huì)發(fā)生什么事了。

  老頭摸摸大師傅的頭,滿眼皆是不舍,繼續(xù)說道:

  爺爺走以后你也別留在村子呆里了,村子里的人都防著你,爺爺知道,上次王嚴(yán)生家雞不見了,懷疑是你偷的,他家大娃還叫劉瘸子家兒子一起打你,爺爺也知道,那雞其實(shí)就是大娃自己偷的,爺爺看見了,你不要怪爺爺沒給你出頭,二娃呀!你要記住,身無分文莫忘入眾,人微言輕莫?jiǎng)袢?,男人受點(diǎn)委屈就受點(diǎn)委屈沒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出去做事,多做少說,少招惹一些是非,吃虧是福,對(duì)你有好處。

  老頭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夜,大師傅靠在老頭手臂上聽了大半夜。

  該到的還是到了,木匠叫人拖著明顯偷工減料的棺材來了,村里只有村長,叫自己二兒子來幫大師傅,打理老頭的后事,兩人忙了一天,這才把老頭安葬了,村長二兒子拿著木碑問該怎么寫,大師傅望著籠起的土包小墳征征出神哽咽道:

  “爺爺,王十斤之墓”

  “不孝孫,王嘉明”

  ????(寫親情太麻煩,不肉麻沒意境,修飾太多)

  ???????????大師傅走出了村子,去到縣里食為天餐館,憑借不錯(cuò)了的體質(zhì),干活積極,終于贏得了老板的賞識(shí)。

  老板是一個(gè)干了四十多年的廚子,食為天的菜遠(yuǎn)近聞名,都是老板一鏟子,一鏟子的鏟出來的,很多外地人都慕名而來,老板夫妻是典型的四川夫妻,老板是個(gè)“帕耳朵”,家里只有一個(gè)女兒,老板是敢怒不敢言,也沒有尋花問柳的勇氣,和店里的女幫工說話都不能有笑臉。

  老板娘倒是喜歡大師傅,原因有三,一,話少,二,聰明,三,笑起來有福氣像彌勒佛,一度起了招婿的打算。

  和很多七零后生的人一樣,老板的女兒也走上了追求自由和愛情的革命道路,聽靡靡之音,跳迪斯科,滑冰,對(duì)于喜歡傻笑的大師傅打心眼里看不起,老板娘收拾老公的技巧,放在女兒身上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十年學(xué)藝,終出師,24歲的小花也常盡自由的苦,挺著肚子回到了娘家,具說她男朋友因?yàn)榇蚣苋氇z五年。

  ????????接下來的劇情有些俗套,你們沒有猜錯(cuò),在老板娘,老板聯(lián)合忽悠下大師傅成功的接盤了。

  婚房,家電,摩托車,當(dāng)時(shí)當(dāng)?shù)?,超高?guī)模的婚禮如期舉行了,大師傅這一生最快樂的也許就是今天吧,六個(gè)月后,一個(gè)小天使降臨,取名槐花。

  王家村,小槐花在歡快的踩著春意盎然,身邊各式各樣的野花讓她愛不釋手,小槐花不明白為什么每年都要和爸爸來這里,爸爸每次來,都要坐在槐樹下的土包前碎碎念,有時(shí)候會(huì)笑,有時(shí)候會(huì)哭,任憑她再聰明,四歲的小腦袋也想不明白。

  “爸爸,爸爸這里面埋的是誰呀?”

  “是爸爸的爺爺?。?!”

  “爸爸,爸爸,爸爸的爺爺叫什么名字呀?”

  “爸爸的爺爺叫王十斤”

  爺爺~我想你了

  大師傅和小花婚后,小花父母把飯店讓出來給兩個(gè)年輕人打理,大師傅依舊在廚房和各種廚具打交道,小花當(dāng)起了老板娘,收收錢,磕磕瓜子,沒事出去打打麻將,日子美滿而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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