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的青春是荷爾蒙的汗水,是不想顧及現(xiàn)實的逃避,是不理智的吶喊,是最后悔恨的淚水。
可那又怎樣呢?這就是青春,不管愿不愿意,我們都會為它買單。
和麥子相處的時間并不多,我的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我不能和麥子一起上班下班,我下班時候麥子都已經(jīng)呼呼入睡。
只是從那次四明湖邂逅,隔三差五我會以買書的名義去“百味書屋”找麥子,其實也沒有聊什么,但就是感覺兩人聊得很開心。
川菜館一月兩天的休息時間顯得格外珍貴,我也會找各種借口約麥子,公園,網(wǎng)吧,海邊,我們干著各種各樣幼稚的事,然后又指責(zé)對方幼稚,亦或是在麥子家附近的橋頭,我們聊著哪些關(guān)于青春,關(guān)于文學(xué),關(guān)于環(huán)游世界的浪漫旅行的話題。
多少次話題,氣氛,都引向關(guān)于愛情的時候,那句“我喜歡你”都差點脫口而出,卻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后來我常在想當(dāng)初如果開口了,后果會怎么樣?不得而知。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轉(zhuǎn)眼到川菜館已經(jīng)半年有余,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態(tài)度,加上大師傅的傾囊相授,我也能獨立完成一些簡單的配菜和涼菜了。
老板和老板娘對此也是比較滿意,川菜館的工作幾乎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每個人的工作幾乎都是填滿的,但生意好的時候確實有些忙不過來,為了一些簡單的涼菜招一個涼菜師傅,顯然是不劃算的。
所以我能獨立處理涼菜以后,也迎來了我在川菜館的第一次加薪,當(dāng)然大師傅的提議才是我能加薪最主要的原因。
起初每月800元工資,寄500元回家,一年下來就是6000元,是我和母親一年務(wù)農(nóng)收入的三倍,雖然離二狗承諾的十倍工資還差很遠(yuǎn)。
但是我和母親已經(jīng)很滿足了,畢竟6000塊錢,真的可以家里的一切問題,姐姐的學(xué)費,銀行的利息,親戚朋友間的禮尚往來。
母親在家種地,糧食,蔬菜,家禽,一應(yīng)俱全,除了沒有錢償還銀行貸款和親戚的債務(wù)以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本次加薪力度不可謂不大,800元直接漲到了1200元,上漲幅度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如果我像以前一樣留300元花銷,一年下來我就能往家里寄10800元,不銷兩年家里的債務(wù)也能還個七七八八了。
可青春的悸動是如洪水猛獸般襲人,哪有那么容易躲避,十六歲的青蔥少年和一個立志要擔(dān)起這一個家的勵志少年做出一番生死較量,最終十六歲的青蔥少年獲勝,他決定瞞下這次加薪,因為過幾天就是七夕情人節(jié),他想送她一個她很喜歡的超大灰熊公仔。
七夕節(jié)那天店里很忙,用盡各種辦法,才在晚上七點從店里脫身,來到熟悉的橋頭,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小麥子一只腳剁著地,嘴里碎碎念著,隔很遠(yuǎn)仿佛都能聽見,敢遲到,看我怎么收拾你之類的話。
我多機靈吖,那里會給她發(fā)飆的機會,直接抱著公仔灰熊到麥子身后,公仔大小和小麥子同學(xué)身高差不多,用調(diào)皮的語氣大喊:
“麥子姐,七夕快樂”
小麥子同學(xué)先是被大喊嚇了一下,轉(zhuǎn)身看見灰熊公仔又開心了起來,接過公仔,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成熟穩(wěn)重,提了提嗓子:
“小榮子,不錯,都會送姐姐禮物了。”
唉!對于小榮子這個稱呼,我真的無能為力,自從知道我比她小兩歲后,小麥子同學(xué)就一至強迫我叫她姐,還給了我這么一個小名。
我也不甘示弱,
每次她喊我小榮子時,我都會喊她一句小麥子,然后她就會嘟著嘴,插著腰,故作生氣一字一句道:“叫姐”,樂此不疲。
“小麥子,前面廣場那里有變魔術(shù)的,一起去看看嗎?”
麥子剛要回了一句“好啊”,腦門就被我用不輕不重的力道彈了一個“腦瓜?!?,我笑著跑開,小麥子抱著和她一樣大小的灰熊公仔追趕,樣子滑稽。
在廣場附近被小麥子同學(xué)追上,最終以十個“腦瓜?!钡拇鷥r,取得了小麥子同學(xué)的原諒。
打打鬧鬧下麥子對自己被放一個小時鴿子的事,早就拋在了腦后。
那時候的七夕節(jié)還不算熱鬧,畢竟那時候還沒有“約炮”一詞的出現(xiàn),能在這天出來約會的大多都是正在的情侶,也有如我和麥子一般說不清關(guān)系的男女。
街上的燈光也似乎比平時暗了一些,也紅了一些,把七夕的氣氛烘托得也曖昧了一些。
街上一對對男女要,或牽手,或纜腰,引人側(cè)目,大膽一下的男女在路邊的樹下就開始熱吻起來,宣泄著愛的熱烈,路過的人不由的加快腳步,怕打擾他們一般,像小麥子這種菜鳥更是加快腳步不敢直視。
玩鬧累后在江邊一家奶茶店坐下,一對對情侶小聲呢喃著,有剛剛表白成功的,有一會兒能上壘成功,還有表白失敗準(zhǔn)備再接再厲的,各行其事,互不打擾。
今天的麥子很美,不同于往常的打扮,今天麥子穿一件白色連衣裙,單馬尾也放下披落在肩頭,淡淡的妝,更添韻味。
昏暗的燈光下,麥子有些瘋累了,單手撐著頭,依靠在桌上,慵懶,成熟韻味盡顯,偶爾一兩個嘟嘴,眨眼,又盡是少女風(fēng)情。
一時間我看得有些恍惚了,用同樣的單手撐頭靠在桌子上的姿勢看著麥子,不會顯得太豬哥模樣。
就這樣麥子望著夜晚的江水在夜光中蕩漾,我望著麥子美人憂暢。
誰也不愿意先打破這一份寧靜。
夜慢慢深了,路上的情侶也越來越少,今天不管是心想事成的,還是需要再接再厲的,也都將迎來散場的挽歌。
晚上吹得有些涼了,見麥子蜷縮了一下,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
見狀我站起來開口道:“麥子姐,我送你回去吧,很晚了”
小麥子用一種疑問的眼光看著我,仿佛想說,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話沒有說,見我沒有反應(yīng),有些小失落:
“好,”
一路上沒什么話,我盡量想活潑一點,說一些俏皮話逗麥子開心,今天她好像并沒有什么興致了。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到了麥子家門口的橋頭。每次送麥子回家都在這里分開。
麥子有些若有所思,和一些頹勢,她預(yù)期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心情有些不好:
“小榮子,謝謝你的灰熊公仔,今天很開心,我也有些累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樹蔭的盡頭…
蹲在橋頭,望著繁華都市,燈火霓虹。
美人多愁無人訴,蛟龍無奈困淺灘。
他日若持蚩尤劍,定斬樓蘭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