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亦辰前方帶路,舒音緊跟腳步,幾個轉(zhuǎn)彎之后,舒音恍然他這是要去暗夜樓的節(jié)奏啊。
也不知道那個保護她的部長大叔怎么樣了。
自己被他扔出戰(zhàn)斗圈后就······
部長大叔?。。?p> 顧不得跟皇甫亦辰說明去意,舒音提起裙擺運起靈風(fēng)步便朝已經(jīng)成為廢墟的申公府邸跑去。
回頭看向悶頭掠去的舒音,皇甫亦辰微笑搖頭。
遲鈍的小丫頭終于想起來給她賣命的暗夜樓一眾了嗎?
要是等著她救的話,恐怕鐵富他們就算沒被申公會應(yīng)打死,也得因為受重傷而不治身亡。
不疾不徐的跟在她身后也來到廢墟中,皇甫亦辰只站在一旁看著舒音跑上跑下的探測著廢磚碎瓦里的生命痕跡,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不一會兒,日落西山。
舒音不再只靠自己的靈力尋找,而向城主府派來救援的人要了一個探測儀。
她滿頭滿臉的灰塵,身上的雪白披風(fēng)也沾染上了些許血漬,泥水。
天空中徐徐飄落的雪花漸漸覆在她的頭頂發(fā)間。
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漸漸被城主府的人從廢墟下抬出,列在空地上,好方便登記死亡人數(shù)。
或身無靈力的凡人,或她昨日夜晚見到的侍女,護院,抑或與她一同被賣入府中的幾個女子,她認識的,不認識的,被倒塌的房屋砸死的,被戰(zhàn)斗余波波及而死的,皆面目全非,殘肢斷臂。
夜已深。
城主府的人皆已退去,只留了滿地狼藉與尸首。
隨風(fēng)飄落的鵝毛大雪在距離皇甫亦辰周身一米的時候便消融不見,他依舊那么不染纖塵,仿佛遺世獨立。
他緊抿薄唇眉頭緊鎖,看著淹沒在大雪中的那抹纖瘦身影。
她還在找。
每隔一刻鐘她便返回停尸的空地看一遍,總是能看到又多出來幾具尸體。
這時她便口中細細喃喃。
聲音太小,被皚皚白雪淹沒,皇甫亦辰并不能聽清她說的什么。
只是見她深情愈發(fā)悲傷的模樣,心口隱隱作痛。
自己······不會真的愛上她吧。
自嘲搖頭。
不會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順利進行。
目光所及,舒音正跪在一片瓦礫上掀開一根手臂粗的樹枝,身旁鋪展著一塊被鮮血染紅的布。
她雙手捧出一只只剩上半身的看家靈犬,顫巍巍的放在布上,輕輕斂起四角,緊抱在懷中,跌跌撞撞朝停尸地行去。
腳下羈絆太多,她曳地的裙擺早已被撕成條狀,露出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腿上傷痕累累。
或許是因為力竭,她竟被一個幾乎碎成八瓣的瓦片絆倒了。
半跪在地上的舒音恍然一尊雕像般半刻鐘都沒有動靜,不起身,不摔倒,被血水沾濕的長發(fā)貼在臉頰上。
此刻,只要她的身體再向前傾半米,就會被一根樹枝插入心臟里!
然而,她懷里只剩上半身的靈犬在她將要摔下去時竟咬掉了她胳膊上的一塊肉!
疼痛讓她靈臺清醒。
倆行清淚滾滾而落,她腳下的雪地融化蒸騰,露出暗紅色的土地。
繼續(xù)起身把靈犬安置好,她面對這滿地上千具尸首重重的跪了下去······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想起自己給唐麻的十萬金幣舒音只覺罪孽深重。
縱使百萬千萬,又怎能抵的上這里哪怕是一條生命!
皇甫亦辰幾欲勸她,但又止步。
這恐怕是她的命數(shù)吧,如果連這都承受不了的話,又拿什么來面對百年之后的神魔大戰(zhàn)!
她又有何資格做圣女傳人!
深呼一口氣,握緊的雙拳讓手背上的青筋暴露。
就這樣跪了一個小時,舒音腿下慢慢升騰起一絲絲黑霧,在雪地的映照下詭異而又神秘。
“這是······死之奧義!”
皇甫亦辰震驚不已,鳳眼瞪圓,隨即雙手結(jié)印,一道結(jié)界將舒音與整個停尸地罩住,防止有心人打擾到她。
結(jié)界發(fā)出的淡淡金光在雪夜中尤為顯眼,也還好大多數(shù)平民皆以入眠,不然對這大手筆又要是一番驚嘆。
感受到皇甫亦辰靈力波動的黎幾個起落間便站到了他身后,看到結(jié)界中依舊跪著的舒音,眸中震驚之色不亞于皇甫亦辰。
“看來你找對人了?!?p> 黎雙手插袖,身披一件綠色軍大衣,棕色毛領(lǐng)上翻正好遮住脖子。
皇甫亦辰回頭瞥一眼黎,顯然對他時不時就拿出來穿的奇裝異服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反正都是你內(nèi)定的媳婦兒,趕緊的娶回去才是正經(jīng)事?!?p> 事實上他想說有渠道能搞到神獸精血的女人絕不是簡單之輩,就算不能擄回去做老婆。但是也決不能讓她變成仇人。
“不如把你的計劃放一放?我覺得這個姑娘是個寶藏女孩。”
“我自有安排?!?p> 皇甫亦辰撣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雪花,對背后碎碎念的黎道。
“隨你吧,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就行了?!?p> 后悔?
他皇甫亦辰字典里沒有這倆個字。
舒音道身體此時已經(jīng)被黑霧盡數(shù)淹沒,黑乎乎一團讓人看不真切。
空間中的耳鼠目光略帶驚喜看著門外一身靈力已經(jīng)轉(zhuǎn)化為死之奧義的舒音,一只爪子不經(jīng)意間竟揪掉了肚子上的一撮絨毛。
倆天后的深夜。
黎來來去去幾趟,舒音這里沒有一點想要結(jié)束的意思,連帶著皇甫亦辰也不吃不喝的守在這里,幾乎要變成一個望妻石。
黎聽皇甫亦辰說舒音是決定今天要回棲鳳王城去的,可是現(xiàn)下這個樣子還怎么回去?
也幸虧是冰天寒地的,要不那一地的血肉模糊不及時處理了,恐怕會衍生出瘟疫什么的。
黎暗暗搖頭,準備離開。
忽然,本來雪后湛藍的天空漸漸起了一股旋風(fēng),帶起一地的晶瑩白雪盤旋在舒音身旁,包圍住她的身子。
舒音本來漆黑一團的靈力竟分出一半來變成純凈無暇的白色!
“生······生······生之奧義?”
果真是寶藏女孩沒錯了!
黎指著安然坐在旋風(fēng)眼中的舒音,顫顫指著她的手指不知不覺的竟結(jié)上了一層冰霜。
皇甫亦辰亦是驚訝,他并不知道舒音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生之奧義。
不然之前肯定會拼命阻止她再領(lǐng)悟死之奧義的。
這片大陸上從來沒有人能將這倆種相克的奧義融合。
如果強行融合的話,那就只有爆體而亡這一種下場。
皇甫亦辰周身靈力升騰而起,金芒大漲,手中戮魔劍緊握,快步進入結(jié)界中,準備隨時營救舒音。
黎見此,拿出舒音給的那枚丹藥,手臂上的冰霜瞬間消融,火紅色靈力噴薄而出,閃身站到舒音另一側(cè),緊張的看著她不放過一絲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