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柏又是空著肚子出門上工。
說得好聽是在縣里上班,他之前也是花了大代價才獲得了水泥廠臨時雜工的這么一個崗位。
可這活誰干誰知道。
勞動強(qiáng)度極大,還粉塵極多,一天的活干下來,口罩完全就是個擺設(shè),嘴巴鼻子里全都是水泥石灰,就是半夜咳醒,都覺得嘴巴里全都是粉末。
可在外人面前,他還得穿著印著編號的工作服,一副和兩腿都是黃泥的農(nóng)民完全兩個層次的樣子,驕傲至極。
只要能在縣城做個正式工人就好,不管用什么方式。
至于張長念是被縣里醫(yī)院看上了醫(yī)術(shù),張見晗是無意中為機(jī)械廠解決了幾個難題,還是他托了好幾層的關(guān)系花了錢,在他看來,反正都一樣。
事情差點就成了,卻偏偏被張見昀給攪和黃了,張青柏想著幾乎就要到手的正式工名額和小組長待遇,再想想現(xiàn)在的境遇,他幾乎想要掐死田大丫,再和張見昀拼命。
可田大丫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今天的早飯,依舊只是做了兩個人的份,他看看日頭,心中暗恨自己又起晚了,田大丫和為民睡在隔壁屋也不知道喊自己一聲,來不及做早飯,再一次空著肚子出門。
幸好,家里的錢和票,他知道老娘放在哪里,早就已經(jīng)攥在了手心里。
走到田埂間,眼看著騎著自行車的張見晗從自己身邊飛快往前,張青柏心里更是咬牙切齒。
如果能當(dāng)上小組長,別說自行車,四大件都是小事。
剛想著,對上了一雙黑沉的雙眼。
張見晗沒有停下,只是轉(zhuǎn)頭盯了張青柏一眼,又迅速轉(zhuǎn)頭離開。
垃圾!
等著!
張青柏直覺自己在和大夏天的早晨,激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
那雙眼睛似乎射chu了釘子,狠狠扎穿了他的身體。
定定神細(xì)看,那聲影早已離他很遠(yuǎn)。
張青柏朝那個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張青柏加快速度,不管不顧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往水泥廠急走。
在食堂里匆匆對付了一頓,張青柏趕緊上工。
一個上午的時間,張青柏的手套又磨破一個大口子,才將一卡車水泥卸了下來。
撣撣頭發(fā)上的灰,張青柏正整備去食堂,卻又看見了那個人。
腳步一頓,張青柏下意識想要躲起來。
那個人不是別人,是當(dāng)天喬隊長身邊的一個辦案人員。
和一個同樣干雜工的人說了幾句,那個辦案人員離開了張青柏的視線。
心里很是發(fā)怵,腿還有些軟,張青柏歇了很久才從一個柱子后走出來。
顧不上中飯,張青柏匆匆去了茍主任家中。
“你來干什么?”
茍主任皺眉,語氣極為不善。
他看到張青柏就心里不爽,信誓旦旦一定能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事實上卻弄得幾乎人盡皆知,還呼啦啦搞進(jìn)去一大票的人。
縣里辦案的人三天兩頭都要來一次,東看西問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害得他好幾天都睡不好覺,擔(dān)心頭上的烏莎隨時不保。
那東西是他從熟人手里弄來的,人家化.工.廠弄出這東西來也不容易,若不是他們熟悉,才弄不到。
他現(xiàn)在想想,那時他也是昏了頭,老鼠藥農(nóng)藥哪個不行,非要給他這個,說神仙都救不回來。
自己真是個白.癡。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