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枝的神魂就如同被關(guān)在籠中的猛虎,雖然無法傷人,但若是有人不知好歹進入籠中騷擾猛虎,頃刻間便會被撕成碎片!
那日知曉被顧劍臣算計后,他一直為“身軀毀滅等于身死道消”窘境所擾,忽視了另一個事實:他的神魂之強,凡界無敵,凡界幾乎沒有人或物能越過軀體對他的神魂造成傷害。
“如此說來,我有機會得到宙級甚至宇級的法決!”
顧寒枝喃喃自語著,心生興奮之情,看也沒有看這些典籍一眼,便向通往三樓的階梯走去。
果然,踏上階梯的一剎那,更加猛烈的威壓襲來,但碰到顧寒枝神魂的瞬間依舊和之前一般土崩瓦解。
聞道閣三樓,放置的是“洪”級的法決。這種級別的法決,在一些中小勢力當(dāng)中,已經(jīng)足以成為鎮(zhèn)派之法!而在聞道閣三樓,這樣的法決足有數(shù)百種!
三樓的布置和一二樓已經(jīng)有了較大的區(qū)別,每本都單獨擺放,并且不再使用書架擺放,其置身之物,千奇百怪。
就比如離樓梯最近的一本名為《旃蒙神光》的法決,竟是放在一盆顧寒枝不認識的異草之上!其植株寬大無比,生機勃勃,其中有兩片高大的草葉如同人掌一般,將其輕輕托起。
又譬如一本名為《上章七刃》的法決,竟是放置于一柄青銅巨劍之上!
一本名為《寒暝指》的法決,放置在一塊三尺見方的寒冰之上,即使相距甚遠,都能感受到寒冰傳來的森森寒意。
……
顧寒枝不由得驚奇地四下打量起來,實在是此處的異狀過于驚人。
他有種直覺,這些奇異的“書架”,氣機都與放置其上的典籍遙遙相應(yīng),有種驚人和諧之感。
“有趣?!?p> 顧寒枝驚嘆一聲,忍不住伸手向那本名為《旃蒙神光》的探去,想要看看這些洪級的法決有何神異之處。
“唰——”
作為書架的異草感應(yīng)到了顧寒枝的動作,竟是抽出了幾條纖細而堅韌,邊緣布滿尖利倒刺的草葉,劈頭蓋腦地向顧寒枝打來。
“咦?”
顧寒枝驚訝地叫了一聲,猛地后跳幾步,撤出了草葉的攻擊范圍。
異草也沒有再追擊,那幾條駭人的草葉被它收回,隱沒不見。
枝葉晃動,異草又恢復(fù)了之前的狀態(tài),任誰見了,都不會想到這翠綠的植株竟有著駭人的殺伐之力。
顧寒枝不信邪,再次出手,結(jié)果異草似乎被激怒了一般,兩倍于之前數(shù)目的草葉再次向顧寒枝襲來。
青年皺皺眉頭,運轉(zhuǎn)真氣,身形舞動,在駭人的草葉間躲閃起來。
葉刃飛舞,攻勢如同疾風(fēng)驟雨一般猛烈,顧寒枝不停地閃轉(zhuǎn)騰挪,尖利的倒刺多次擦著他的臉頰飛過,但始終沒能真正傷害到他。
青年如同在刀尖上起舞,表情從容不迫,但隱藏在這平靜之下,卻是萬分的兇險。
不能這樣僵持下去!這具身體,是有極限的!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異草的攻勢沒有絲毫減緩,而顧寒枝額角卻是滲出了汗滴。
更加糟糕的是,那本名為《旃蒙神光》的法決竟然在爭斗的過程中向著異草射出了淡淡的綠芒。異草受到綠芒照射,似乎是受到了滋養(yǎng),攻勢更加猛烈。
干!
能形容的此刻顧寒枝心情的,只有屠歡這句口頭禪。
天可憐見,他真的只是想看看洪級的法決,和樓下的法決有什么不同而已!
顧寒枝眼中黑色光芒一閃而逝,隨即身影搖曳,如同被抽離現(xiàn)實一般,疏忽間消失不見!
漫天飛揚的草葉動作凝滯了下來,似乎是在疑惑剛剛的那個青年為何突然消失。
陰影一閃,顧寒枝再次現(xiàn)身,他以掌為刃,手掌邊緣纏繞著銳利的黑色真氣,帶著不可抵擋的威勢,向著異草本體力斬而下。
“嘩——”
異草竟然反應(yīng)了過來,滿天的葉刃迅速收回,彼此糾結(jié)纏繞,形成了一面布滿尖刺的草盾。
“碰——”
掌葉相接,葉盾的中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下去,最表面的幾片草葉寸寸分裂,但也僅此而已,葉片驚人的韌性支撐著草盾沒有破裂,反而向著顧寒枝反彈而去。
顧寒枝眉頭一皺,飛快地向后退出異草地攻擊范圍。
“這怪草好鋒利?!?p> 看著滲出點點血跡的右掌,顧寒枝眉頭一皺。他的身軀,強悍無比,強度甚至超越了下品法器,在用真氣裹住手掌的情況下,卻被異草輕易地切開了皮肉。
可惜沒有一柄合適的寶劍,否則應(yīng)該能將這怪草斬殺,要是能調(diào)動丹田中那兩柄劍就好了。
顧寒枝這樣想著,隨即輕笑著搖搖頭。即使能調(diào)動,也不可能這么做的,他目前還要依靠這兩柄神異的寶劍維持體內(nèi)真氣的平衡。
要知道他如今九命劍經(jīng)還未入門,而賜死劍訣已然入門,兩股真氣如今雖井水不犯河水,但萬一平衡崩潰,這具身軀也有崩潰之虞。
“呵呵,小子干得不錯嘛??上Я?,實力還是不夠?!?p> 老者猶如陰魂一般,悄然在顧寒枝身畔出現(xiàn)。他那張布滿褶子的老臉上掛著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雖然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奇遇,能以筑基初境登上‘洪’之層,但年輕人最忌諱的便是好高騖遠,怎么樣,嘗到苦頭了吧?!?p> “年輕人,老夫奉勸你一句,什么時候邁入金丹境,再來嘗試獲取這層樓的法決吧。你還算有幾分本事,運氣也不錯,沒有性命之憂?!?p> 顧寒枝聽著老頭的絮語,滿頭黑線,沒看到自己沒有和他搭話的意思嗎?怎么喝個話癆一樣?
老者一點沒受顧寒枝的臭臉影響,依舊興致勃勃地叨著,“看到你這幅模樣,老夫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小胖子。那小子也是筑基境,看起來也不像什么了不得的天才,偏偏和你一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抗住靈禁,登上了這‘洪’之層。那小子就沒你這么幸運了,若非老夫及時出手相救,恐怕要一命嗚呼!”
顧寒枝臉上泛起古怪的表情,“前輩說得小胖子,名字是否為岑笑?”
“咦,莫非你認識那奸猾的小子?”老者白眉一抖,語氣顯得有些憤怒,“那個奸猾的小胖子就叫岑笑。那小子一上樓便不知死活地去碰《上章七刃》,殊不知此決在洪之層中也是屬于頂尖行列,差點被書下那柄青庚劍腰斬。哼,膽小如鼠的家伙,竟然被嚇得尿褲子了?!?p> 顧寒枝忍不住看了看《上章七刃》下那柄巨劍一眼,想到岑笑扭動肥胖的身子,在劍下嚇得尿褲子的畫面,不禁笑出了聲。
“笑什么?莫非你和那胖子有仇?”
老者疑惑地掃了顧寒枝一眼,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不管你和那小子是什么關(guān)系,出去后記得提醒他一句,他欠老夫的東西,是時候送過來了?!?p> “什么東西?”
“咳咳,這種東西,你不必清楚,如實轉(zhuǎn)述便夠了。”
老者有些心虛地輕咳一聲,板起臉來,“記住了,見了他就說‘虛元子讓你將寶貝給他’。至于這層的法決,就不要妄想了,每一門法決都有守護之物。你的實力,不足以獲得這些法決。”
言罷,虛元子的身影便如同漣漪般波動起來,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