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就說小師弟日后會是年輕一代第一人,他果然贏了。龔師兄,愿賭服輸,五百中品靈石,概不賒賬!龔師兄,你不會拿不出五百中品靈石吧?”
岑笑興奮的笑聲打破了梅園中一時有些寂靜的氛圍,眾人紛紛循聲看去,就連擂臺上的二人也不例外。
“哼,笑話!這是五百中品靈石,拿去?!?p> 眾目睽睽之下,被稱作龔師兄的男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即使心中肉痛,還是取出一個鼓囊囊的袋子扔到岑笑懷中,隨后頭也不回地向著離開梅園的小徑走去。
“唉?龔師兄別急著走啊,我還沒有清點靈石數(shù)目呢!”
龔師兄聽到聲音后身軀明顯一抖,隨后加快了腳步?!叭羰遣蛔?,再來洞府找我索要,龔某自會補上。若是多了,就當是送給師弟你了?!?p> “龔師兄大氣!”
大喊一聲,岑笑這才美滋滋地將袋子收好,道:“諸位,看我作甚?大伙自己做自個的事情去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岑笑的語氣也變得飄飄然。
眾人也是對岑笑的嘴臉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換做往日,少不得要有幾人要“指點”這奸猾的小胖子一二。但今日梅園散會在岑笑帶著幾分刻意的謀劃下,已然有了主角。
顧劍臣的后人兼?zhèn)魅?,光是這個身份,就足以讓梅園中所有真?zhèn)鲗︻櫤ν兑躁P注。
江小帥收回目光,有些失落地對顧寒枝道:“顧師弟不愧是顧師祖的傳人,天資過人,江某自愧不如。”
顧寒枝搖搖頭,道:“你急了,否則勝負沒有這么簡單?!?p> 江小帥一愣,思索片刻后粲然一笑,“顧師弟一語驚醒夢中人,江某的心確實不夠靜,以后有時間,少不得再找顧師弟切磋一二?!?p> 言罷,他步履輕快地離開擂臺,帶著一股灑脫之意。
顧寒枝有些懵,自己的話語明明沒有什么深意,怎么就驚醒夢中人了?
想不明白,他也不再多想,邁開步子便要走下擂臺。
“且慢!”
顧寒枝還未下擂臺,便被一名執(zhí)劍青年攔下。
男子相貌有幾分俊氣,但面容冷峻,聲音也如同金石一般清越,整個人猶如一柄出竅利劍一般散發(fā)著驚人的銳意。
“你也要與我切磋?”
顧寒枝眉頭微皺,來者不善,光是對方那蠢蠢欲動的按劍之手,他就能猜出他的來意了。
“不錯。我是安戀花,劍修。你的劍術很厲害,一時技癢,想要比試一二?!?p> 白袍劍修的話語卻擲地有聲,不容拒絕。
顧寒枝劍眉一挑,“不比試行不行?”
他并不害怕與人切磋,只是江小帥令他有些失望,贏得太輕松了,失去了興致。
安戀花有些意外。
劍修往往是在千百次的戰(zhàn)斗中才能劍術大成,沒有劍修會拒絕戰(zhàn)斗,他從未想過顧寒枝會拒絕。
他搖搖頭,長劍出鞘,劍指顧寒枝,道:“不行。打敗我,或者,被我打敗?!?p> 顧寒枝有些無語,為什么自己總是碰上這種腦回路不太正常的人?
他能感覺到,只要再有離開擂臺的動作,對方便會毫不猶豫地出劍。
安戀花堅定的眼神讓他明白此戰(zhàn)無可避免,于是顧寒枝再次召出寶劍,拉開距離,道:“那便來戰(zhàn)。”
但安戀花反而沒有急著出劍,而是將手中劍平舉到身前,一邊虔誠地輕撫劍身,一邊道:“它叫獵血,七歲起便常伴我身。”
獵血劍并不像它的名字那般威風,是一柄制式普通的長劍,上面沒有任何紋飾,平平無奇。
只有一點比較特別:這柄劍是白色的,比純凈的雪花還要潔白無瑕。
安戀花將目光轉向顧寒枝,更確切的說是他手中的劍,道:“它叫什么?”
“魂寂?!?p> “名字不錯,它在渴望殺戮,是個不錯的伙伴,你要善待它?!卑矐倩ㄉ袂檎J真地點評道。
顧寒枝有些無語。
“……一柄劍而已。”
“不,劍是劍修性命相交的同伴?!?p> “……你說是同伴那就是同伴吧,還打不打了?”
顧寒枝的語氣有些無奈,要打的是安戀花,現(xiàn)在廢話連篇的也是他。
至少他覺得這些都是廢話。
“打?!?p> 安戀花應道,開始只是想要點到為止的切磋,但現(xiàn)在他想要狠狠教訓眼前這個不尊重劍的家伙。
安戀花出劍了。
這是難以描述的一劍。
因為沒有人能看清這一劍,眾人眼中只看到一道白線一閃而逝。
安戀花的劍是如此之快,若是不小心眨了眼,便無法看到這道白線。
“鐺——”
劍鋒相交,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眾人驚訝地發(fā)現(xiàn),顧寒枝完美地擋下這一劍。
用“擋”來形容也許并不恰當,顧寒枝并沒有格擋,而是以攻對攻。
兩柄風格迥異的寶劍摩擦出淡淡的火星,一觸即分,誰也沒能奈何對方,顧寒枝和安戀花也隨之分立在擂臺兩端。
顧寒枝滿臉凝重,方才瞬間的交手中,他已然明悟了對方的劍道的真諦——快。
這是最簡單的劍之一,也是最厲害的劍之一。
顧寒枝從未想過有人的劍能如此之快,若非他神魂強大,肉身也不是普通肉體凡胎,恐怕無法捕捉到對方的動作。
也正是如此,需要醞釀劍氣的招數(shù),他都無法使用。
他毫不懷疑,若是使用賜死劍訣一層的后五式,劍招還未出,安戀花就會將獵血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但顧寒枝并沒有畏懼,反而變得有些興奮與喜悅。
他原以為破壞力越大的劍招越厲害,但安戀花的劍讓他明白這種劍招的局限性。劍氣縱橫威勢無雙,但那是在對手不夠快的情況下。
何況并非沒有勝利的機會,他的劍雖然做不到像安戀花那般快,但卻更加詭異莫測。
冥鴉飛度!
身軀被暗影覆蓋,顧寒枝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眾人正要尋找顧寒枝的身影,擂臺上便是一道白光閃過,與之而來的是劍鋒相交的金石之聲。
“鐺鐺鐺鐺……”
密集的交鋒聲在梅園中回蕩。
顧寒枝與安戀花的戰(zhàn)斗沒有眾人想象中你來我往,劍氣縱橫的畫面,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大部分人都無法找到顧寒枝的身影,只有偶爾亮起的黑色劍光以及密密麻麻的利劍相擊之聲,能證明顧寒枝在不斷攻擊。
而戰(zhàn)斗的另一方安戀花雖然在眾人的視線中無所遁形,但他的動作卻讓人渾身不自在。
每有一道白線閃過,安戀花便換了一個姿勢,只是沒有人能看到中間的過程,顯得無比突兀,仿佛一一副副獨立畫像一般。
“這真的是筑基初境的修行者能做到的嗎?”
“我若是到臺上,恐怕不是其中任何一人的對手,據(jù)說顧師弟才完成筑基不久……”
“咦,以前曾與安戀花交手過,可不記得他有這般本事……”
臺下響起了零碎的議論聲,有的人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人生。
也有人目光興奮,摩拳擦掌,恨不得沖到臺上一較高下。
“公主殿下,您覺得誰會贏?”
魚塘邊,一名侍女裝扮的女子向雍容華貴的姬陳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