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鼠獨立于鼠支,服務(wù)于炎京潛鼠隊,卻不歸其管轄,而是直接聽命明暗閣梅花組。
獨立、自由、沒有掣肘,意味著身份更加隱秘,無從追查。
趙倫把李四佟叫進辦公室,問道:“你對電報了解多少?”
大秦軍校有簡單的電報基礎(chǔ)課,李四佟以優(yōu)異成績畢業(yè),電報知識了解的當然不少。況且,她后期任四三八警備團機要秘書,工作需要,曾下過苦工,專研過一段。
她把電報的簡易知識和一般操作流程講給趙倫。
“也就是說楊正生沒有撒謊,白鼠不會接收他的消息?”
“是的?!?p> 李四佟點頭說道:“確切的說可以接收到,但效果可能適得其反?!?p> 這里關(guān)乎到一個專業(yè)名詞,破譯方式。
白鼠知道紫鼠支接收電報的破譯方式,按照此方式發(fā)出電報,紫鼠才能成功翻譯。
而紫鼠并不知到白鼠的破譯方式,若是按照他自身的方式發(fā)報,理論上白鼠可以翻譯,但后果不堪設(shè)想。
因為白鼠接收信息的破譯方式是單一的,只有總部梅花組知曉。換一種方式發(fā)電報給他,他肯定猜到出了問題。
這樣一來不但引不出白鼠,還會讓其警覺。
趙倫從抽屜拿出一個密碼本,正是從楊家面館搜出來的。
“這個東西有沒有用?”
李四佟伸手接過,打開看了一會后說道:“這應(yīng)該是他們的初級密碼本,對我們來說用處不大,不過可以交給科里那些破譯專家,對他們來說作用很大?!?p> 趙倫有些失望的把密碼本放回抽屜,接著好奇的問:“有初級密碼本,就一定有高級的,既然白鼠的作用非同一般,手上拿的肯定是高級密碼本?!?p> 李四佟美目輕眨,沒想到通過只言片語,趙倫這個門外漢就能推測出其中關(guān)鍵。
她說道:“沒錯,白鼠既要保持和明暗閣的梅花組聯(lián)系,又要能發(fā)出準確消息傳遞給潛鼠隊各分支,他掌握的密碼本,級別肯定很高。
她看出趙倫的意思,又說道:“想從電報方面入手,難度太大,我們不清楚白鼠與梅花組聯(lián)系的破譯方式,而白鼠顯然只認這一特定方式。”
趙倫點點頭,轉(zhuǎn)換話題。
“你這面有進展沒有?”
他早就吩咐過李四佟,著手調(diào)查審組內(nèi)部和大門口警衛(wèi)。
李四佟為難的搖搖頭:“還沒有線索?!?p> 趙倫見她的表情,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
李四佟一進入審組,就重擔在身,不但要調(diào)查肖余慶收買的內(nèi)鬼,還要調(diào)查白鼠。如今還不到兩天時間,能查出杜狗子這個內(nèi)鬼,已經(jīng)屬實不易。
想這么快排查出白鼠,純是奢望。
遑論杜狗子只是個皮軟二貨,一點潛伏方面的經(jīng)驗沒有,怎么能和白鼠這種經(jīng)專業(yè)訓練的楚國特工相比。
況且趙倫這面拿不出半點線索支持,無疑是大海撈針。
趙倫想了想,說道:“如今也只能盡量搜集詳細履歷,看是否能從中找出破綻。”
李四頭點頭稱是。
“對了?!壁w倫又補充一句:“王二不要再查了?!?p> 白鼠要持續(xù)隱匿,為了不暴漏身份,必然保持低調(diào),不會讓人注意。
現(xiàn)在的王二麻子,徹底得罪死肖元慶,想低調(diào)都低調(diào)不成,暗組的肖元慶第一個會注意他,其余各組也會留意這個人。
這并不符合白鼠的隱匿理念。
另外王二有幾次審訊,他都在旁看過。
對楚國特務(wù)出手絲毫不含糊,對其下手甚至比對那些被策反的間諜還要重,若身份有問題,作為本國人,絕做不到這般無情。
經(jīng)各方面分析,他心里排除了王二的嫌疑。
李四佟退下,趙倫讓她順便把王二叫來。
王二敲門而入,趙倫招呼他坐到沙發(fā)上。
這是王二麻子第一次,在趙倫辦公室得到坐著的待遇。
他坐下后面色紅潤,眼中神采奕奕,臉上的麻子仿似都在雀躍。
“楊正生的案子你做的很好,錢中寧也要加快審訊,如果身體吃不消,可以找兩個可靠的人去做?!?p> 審訊不但是個力氣活,也很費神,說是斗智斗勇也不為過。與那些硬骨頭的人犯逐力,不是件輕松的事兒。
所以趙倫對他的印象一直不錯。
這么長時間以來,從未聽王二抱怨過一次,始終任勞任怨,盡心替他打理審訊組的事。
以前對王二的立場有疑慮,凡是都留一手,現(xiàn)在王二的嫌疑解除,他準備放手重用。
想了想他又說道:“這樣,把手下的事安排好,今天提早回去休息,明日替我私人辦件事。”
他要把吳令遂送來的人交給王二處理。
此事吳令遂必有表示,剛好分王二一份。
再有,他自己確實不愿意干刑訊的事,王二在這方面更專業(yè),正好一舉兩得。
王二聽后,樂呵呵的走了。
趙倫的態(tài)度讓他如沐浴春風,簡直舒爽的不行,這么長時間的努力終于開始得到回報。
話說這個轉(zhuǎn)折還是因為那‘一巴掌’的契機。
他都不知道該不該感謝肖余慶,打他那一巴掌。
不過出主意的李四佟是一定要感謝的。
都說最毒婦人心。
那女人這一招真特娘毒辣。
“手段毒,眼光毒,洞察人心的本事更毒?!蓖醵樽舆呁庾?,邊想道。
審組的事安排完,趙倫寫了一份關(guān)于楊正生案子的詳細報告,交給科長焦稀奇,并附帶上繳獲的電報機與密碼本。
起初他還以為密碼本這玩意有大用,還想留下,不過聽完李四佟的說法后,才明白。密碼本是重要不假,但不是對什么人都有用。
叮鈴鈴。
趙倫接起電話。
“我是趙倫?!?p> “行啊,趙鐵蛋兒,長本事了是不,敢放哥們鴿子?
趙倫聽的想捂臉。
從小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輩分和稱呼,他和趙國興兩人沒少掐架。
直到現(xiàn)在趙國興依舊沒改。
從稱呼上,找不出半點兒趙倫有可能是他親叔叔的疑點。
趙倫也懶得‘調(diào)教’了,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我咋放你鴿子了?”
其實聽到趙國興聲音,他就想起來了。
今天是約定好一起去談‘報館’的日子。
他這兩天一直腳不沾地,給忙活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