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天真的偷偷的來了?
小風不想去多想,比起肚子會餓這件事情來說,朱三天并不是一個必須思考的問題。
朱三天會不會來了他不知道,但是肚子會不會,他十分清楚,馬上他就要餓了,因為要到中午飯的時間了。
突然,焦黃的風,毫無征兆的吹過。
一陣陣淡淡的腥味,也隨焦黃色的風一起而來。
“這……”
小風眉頭微皺,邊上攤位上,剛剛那三位披麻戴孝的白衣男子們吃完后,居然就地抽起了旱煙,臭味和焦黃色的風,居然就是旱煙的黃色煙霧的杰作。
一尺余長,食指粗細的焦黃色的煙竿,表面上密密麻麻蠕動著跳蚤大小的黑蟲,而雕刻成白色骷髏頭一般的白銅的煙鍋里面,暗紅的一團火焰,忽明忽暗。
隨著煙鍋里面的每次的火焰黯淡,蟲子們也跟著進入一部分剛才的味道是黑色蟲子被燒了過后留下的味道,黃色的煙霧也是。
小風皺眉,這么吸旱煙的人,他知道的只有一個奇怪地方的人才有,而這個地方的人,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見過了。
趕天路的人。
有些人喜歡送人下地,讓人安然睡過去比如葬花,比如快馬幫的馬龍,但是也有人喜歡送人上天路,讓人的魂魄,回到天上的那個地方的存在。
趕天路的人很可怕,只是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傳說,凡是被他們盯上的人,幾乎都會被送到天路上去。
而這三雙眼睛正對著秦方和花金香所在的方向,。
小風悄悄的用肩膀撞了下邊上心不在焉的秦方的肩膀,“不老實的人,多不多?”
秦方又在笑,而且笑的很沒有刻制,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多?!?p> 小風臉上終于也有了怒意,不知道為何,見到秦方起,秦方就在笑,仿佛在嘲笑他,他的臉已經不能笑了一般。
“那不老實的眼睛應該怎么處理?”小風也只是生氣,他嘆口氣后問。
秦方猶豫了一下,“讓他而去。”
小風又嘆了口氣,“如果在你洗澡的時候還在看著你呢?”
秦方無聊的看著天,“那這個人一定有病,只有有病的人,才會去看人洗澡?!?p> 小風臉偷偷的紅了一下,很快不露聲色的再次問道,“如果人家沒有病呢?”
秦方長嘆口氣,似乎認真了些,“那可能他是個瞎子!”
小風突然閉嘴。
他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到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差點想重重給自己來一個耳光,趕天路的人,都是瞎子。
一個瞎子會去看人洗澡?自己一定是被人驢子踢了腦袋,難道昨晚睡覺的時候,偷偷的被驢子踢的?
……
三具棺材,呈品字型擺在了空地上,三個白衣男人各自筆挺的站在自己的棺材邊,如同筆直的紙人。
很臭。
棺材蓋子才打開一條小縫,空氣里面立即彌漫著無盡的臭味,像是里面放著的是陳了多年的下水道的淤泥一般。
臭味是黑色的,也許很多人都沒有想到,
但是他們確實看到了,一縷縷的黑色臭味,毫無保留的鉆進空地周圍的空氣里,周圍的空氣頓時變成一片半透明的灰色。
“你是秦方!”
白衣男子中年紀略大的鐘山轉頭看著秦方所在的方向,即使是個瞎子,他也似乎比不瞎的人的方向感和直覺更加準確。
秦方回答,“是!”
鐘山微笑,他的牙齒很黃,甚至牙齒面上還帶著些黑點,這些黑點不是其他的,正是他剛剛抽旱煙的進入煙鍋里面燃燒的那種蟲子。
不抽旱煙的時候,他們也咀嚼蟲子,像平常人嚼煙葉子一般。
“你需要保鏢?!?p> 秦方點頭,“總算聽到了句人話?!?p> 秦方不是保鏢,他從來都不是那個無所不能,天下第一的保鏢。
鐘山得意的笑了笑,“我們做你保鏢怎么樣?”
站在秦方身后的花金香,這一刻,臉色鐵青,如果讓這樣的三個人,站在自己身邊范圍三尺之內,她肯定會全身發(fā)麻,酥癢不止。
這些黑色蟲子的模樣,現(xiàn)在已經讓她心里發(fā)癢發(fā)麻了。
秦方很慎重的點頭,“不需要!”
鐘山不以為為意,“也好!”
“當然好!”
花金香唯恐秦方突然變卦,連忙幫助回答。
聽到花金香的聲音,鐘山眉頭微皺,跟著腦袋微轉,正對著花金香所在的位置,有些遲疑的問,“看來你就是那個他們在找的花金香?”
這一刻花金香后悔了,她不應該說話的。
但是她知道,應該馬上閉嘴,然后一臉企盼的看向秦方。
秦方無視這個神情,直接回答,“她是!”
得到肯定回答,鐘山語氣突然殷切了幾分,期待的問秦方,“看來,你知道了很多東西!”
秦方搖頭,“我不知道!”
秦方否定后,鐘山反而更加殷切,“你知道的應該還不少,我們看來是來對了地方!”話說完,似乎覺得不夠有分量,“那么,朱三天,你說呢?”
突然寂靜。
在樓上的龐山早已經下來,靠墻壁坐在他那把結實的椅子上,瞇著眼睛淡淡的看著這邊,神色不變,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的那位跟班還在,他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時不時手抖一下,仿佛得了某種老年人才會得的奇怪病癥。
有熱鬧看的地方,自然不會少了快馬幫的馬龍,聽到鐘山說朱三天來了,一直面色平靜的他,眼睛里也閃過一絲擔憂。
三秒過去,沒有回應。
也許根本就沒有來。
只是誰也不能夠保證,朱三天真的有沒有來,畢竟沒有人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
一分鐘再過去。
鐘山沒有聽到回應,他的臉色依然不變,這似乎也在他的預料當中,一開始,他并沒有希望得到回應。
“時間差不多了,不是嗎?”
鐘山接著又說話了,這句話聲音不小,像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有意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的一般。
話音剛落,天氣突變,
剛才陽光萬里,突然黑云遮天。
空氣突然濕潤得像是有人在里面摻了大大的一盆水,頭發(fā)和衣服,比剛剛從水里撈出來還要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