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瑤先溫初一步站起:“回長公主,此乃家姐,前幾日方到上京,許是太過緊張,因而忘記準(zhǔn)備,還請長公主莫要怪罪家姐?!?p> “若是長公主許可,溫瑤愿替家姐……”獻丑。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溫初從席位上站起來,話語被硬生生打斷。
溫初落落大方:“小女溫初,見過長公主。”
溫初回京之事,眾人皆知,但見過她的人寥寥無幾,長公主便是其一。
溫瑤打的一手好算盤!
太過緊張,意在告知長公主,她溫初唯唯諾諾,上不得臺面。
忘記準(zhǔn)備,將相府撇的干干凈凈,不是沒有告訴她,而是她自己忘記準(zhǔn)備。
呵!
怎么可能讓她得逞!
溫初轉(zhuǎn)身對著溫瑤意味深長的一笑,隨后開口。
聲音清脆悅耳,如珠落玉盤。
“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猶余雪霜態(tài),未肯十分紅?!?p> 她的確沒有存貨,可她背后有著五千年的大將支撐。
若不是溫瑤逼她,她怎會如此,畢竟她可是很低調(diào)的。
詩句一出,眾人嘩然。
就連任克己眼睛都直直的望著她,他沒想到,平日里歡跳的溫小姐,竟然還有這一面。
長公主拍手稱贊:“好一個未肯十分紅!”
她站起來,對著溫初笑:“你娘當(dāng)年艷冠四國,名聲大噪,她的女兒也如此出色,不錯,有你娘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
溫初面色不變:“溫初謝長公主贊賞。”
長公主見了更是滿意:“為何詠紅梅?”
“小女子自幼喜愛梅花,紅梅尤甚,漫漫白雪中唯有梅花傲然盛放,凌寒飄香。且紅梅迎雪吐艷,肆意綻放自己的光彩,鮮艷奪目,因而最愛紅梅?!?p> 這番話,說到長公主心坎上了,外人不知,眾多梅花種類里,她也極愛紅梅。
外加溫初長得極像葉如華,她看著也越發(fā)順眼。
溫瑤一口銀牙差些咬碎。
溫初這個賤蹄子,竟然敢借著作詩來嘲諷她!
旁人許是聽不出來,她怎會不知,溫初借用桃李來諷喻她妒忌她!
憑什么!
這原本的一切都應(yīng)該是她的!
本以為這場賞梅宴,能讓溫初出丑,結(jié)果讓她大放異彩,倒是小瞧了她這位姐姐!
擊鼓傳花在溫初這里圓滿落尾,長公主將賞賜發(fā)給溫初后,就先行離開了。
宴席上三三兩兩的人又聚在一起。
溫瑤走到溫初面前,假意恭維:“恭喜姐姐了,沒想到姐姐深藏不露,妹妹佩服?!?p> 溫初回應(yīng):“彼此彼此,妹妹也登峰造極了?!?p> 突然一道尖尖的聲音傳來:“你們看!溫大小姐的衣裙顏色,同齊王的好般配!”
霎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兩人。
果真,二人綢緞皆是用的紫色。
整個上京的人都深知,絳紫色代表齊王殿下,因此,紫色的綢緞一般人不敢嘗試,生怕被人在街上追著打。
想當(dāng)年,因著一男子同齊王撞了衣,險些被上京的女子將里衣都扒下來。
自此,就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男子非齊王不穿紫衣,女子非齊王妃不穿紫衣。
但沒想到,溫初竟然敢用紫綢緞做衣裳。
郭語暉將這些事告訴溫初后,溫初翻了個白眼。
上京的人是有多無聊,穿衣還要受限制!
溫初白眼剛翻完,西面八方便射來凌厲的眼神,仿佛要將她洞穿!
眼神最犀利的,便是吳雨霏。
就連她這個被傳了數(shù)年的“齊王妃”都不敢用紫色的綢緞,她溫初有什么資格!
溫初不知道,她就這么被人默默記恨下了。
現(xiàn)場自然有心理正常的人,審視了會,突然來了句:“我怎么覺得,齊王同溫家大小姐很是般配呢?”
一個聲音出來了,后面方才不敢發(fā)聲的幾個人膽子也大了起來。
“其實我也是這么覺得的,只是方才不敢說?!?p> “我也是我也是,他二人莫名的般配?!?p> 褚博禎也看過去,搓著手:“三哥,三哥,真的般配,那七弟就不同你爭搶了。只要三哥你一句話,七弟我必定赴湯蹈火,替你將溫初娶回家。”
褚博衍微微側(cè)頭,瞥了他一眼。
褚博禎立刻將嘴巴閉上,三哥這眼神,太恐怖了,這樣是娶不到夫人的。
桌前的梅子酒倒映著褚博衍,他將酒杯拿起,酌下。
抬頭之際,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溫初,的確挺好看的。
綢緞選的挺好看的。
……
長公主駙馬果真大手筆,梅園里的梅花,是溫初見過種類最全的一處梅園。
郭語暉對這些毫無興趣,但見溫初興致盎然,只得打起精神陪著她:“你身上的香氣,竟然同這株紅梅如此之像?!?p> “我的熏香,一直都是用紅梅花瓣研磨的,自然會有紅梅的香氣。”
“甚是清香呢,我先前并不喜愛這些花花草草,跟你呆久了后,竟然覺得著梅花也有那么一絲絲順眼?!?p> “梅花香自苦寒來,因此更加清冽通透,你這種性子,也似梅花。”
郭語暉又要淚目了,她就說溫初是她唯一的知己。
在整個上京的女子都盛興溫文爾雅時,她偏愛武學(xué),這可不就是梅花!
她剛要抱著溫初哭上一陣,就被一個趕來的小丫鬟打斷:“溫大小姐,這是太子殿下給您的?!?p> 丫鬟低著頭,將手中的紙條塞到溫初手中后就匆匆離去。
溫初將紙條展開。
“假山池塘一見?”郭語暉念出聲來,“太子這就憋不住了?”
溫初疑惑:“什么意思?太子為何給我遞這個?”
郭語暉一臉驚異:“難道你不知?溫家當(dāng)年同太子殿下訂下婚約,溫家嫡長女是準(zhǔn)太子妃。”
溫初手中的紙條隨著郭語暉的話輕飄飄的落下去。
郭語暉急忙撿起:“這種東西可不能讓旁人看到?!?p> 溫初聲音遲疑:“那我……算溫家嫡長女嗎?”
“自然是你,除了你還能有誰?”郭語暉沒注意到溫初的變化,自顧說道,“不過那太子同你二妹妹郎情妾意,你還沒回上京的時候,太子還請奏過皇上,要直接把溫瑤定為太子妃?!?p> “但太子那人,太過窩囊,皇上吼了一嗓子,他便作罷,這點真比不上我哥。你若是喜歡,還是喜歡我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