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宮門越來越近,映入眼簾的錦繡馬車數(shù)不勝數(shù),里面坐著的皆是朝中大臣,王權(quán)貴胄。
其中有一輛馬車格外顯眼,車身巨大,馭六馬而策,上頂四角,下板四角各掛有銅鈴,銅鈴碰撞,聲音雄厚,車身全由黑楠木雕金而成,看得出師傅技藝精湛,簡直巧奪天工。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前進途中,綢緞飛起,露出車內(nèi)風(fēng)景,只見有十位帶著面具的人,穿著古怪,端坐在車內(nèi)。
朝陽見此情景,不由得好奇,回頭問道:“大姐,二姐,你們看,那兩馬車和里面的人都好奇怪啊!”朝陽此刻是興奮無比的,原來前來赴宴得人有這么多,而且各種人都有。
殷月與光瑩聽后,也朝著朝陽說的方向看去,那輛馬車內(nèi)做的的確不是一般人,是靈山十巫。
“靈山十巫?”
“嗯,有靈山,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十巫,從此升降,百藥愛在?!?p> 朝陽怔了怔,隨后看向二姐,眨巴眨巴眼睛,她對大姐所言有些不得其解。
“意思就是,在西涼大荒境內(nèi),有一座靈山,這十位巫師從這里上天下庭,據(jù)說那山中生長這各種藥物,想必這次定是帶了神藥而來吧?!倍汶S即看向朝陽,輕輕捏了捏朝陽粉撲撲的臉說了四個字:“不學(xué)無術(shù)?!?p> 聽光瑩這么說,殷月也捂嘴輕笑起來,朝陽看兩個姐姐都笑話她,不禁紅了臉,雙手環(huán)抱,鼓起雙頰,憤憤道:“我只是志不在此!”
就在三人嬉笑淺談中,馬車已進了宮門,在離大殿外不遠(yuǎn)處停下,元彤,翠竹,邱盈三人依次服侍小姐們從馬車上下來。
“月兒啊,爹先行一步,你和你兩個妹妹隨宮女入女眷席時注意言行舉止,你們兩個爹是放心,就是陽兒,一定要看好她!”白兆庭下了馬車第一件事,就是囑托大女兒看好朝陽,生怕朝陽惹出什么亂子。
“知道了,爹,女兒已經(jīng)提醒過朝陽,絕不會讓她亂跑。”殷月淺笑,心想爹征戰(zhàn)沙場多年,什么場面沒見過,都能冷靜處理,唯獨朝陽成了爹的“心頭大患”。
“白大人!”白兆庭應(yīng)聲回頭,從背后叫他的人正是朝中丞相鄧平,男子身穿繡鶴黑絨錦袍,手里拿著一把白色羽扇,踏著華貴的高靴走來。
“鄧大人!幸會,幸會?!贝蟪紓兣雒孀匀徽f的都是些客套話,更別提這兩位朝中重臣,與政事相關(guān)的一概知字不提,巧妙避開。
“殷月見過鄧大人?!卑滓笤挛⑽⒏┥硐蜞嚻叫卸Y,做為白府長女,在眾人面前,定要落落大方,讓爹拿的出手。
“白小姐不必客氣,我與你父親交好,叫鄧大人可就生份了?!彪S后他看向白兆庭:“令女不愧是西涼第一美人兒,今日一見,果真國色天香,氣質(zhì)如蘭啊?!?p> 白兆庭聽后謙笑道:“鄧大人過譽了?!?p> “白將軍真是謙虛了!殷月小姐的容貌,不正如鄧丞相所言,傾國傾城,又來過譽而言?”一道硬朗的聲線傳來,眾人望去,來人正是五皇子肖尉,男子一身華服,腳上穿著白鹿皮靴,墨發(fā)整齊束起,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fā)冠中,面容俊朗,濃眉上挑,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白殷月。
“白大人!鄧大人!”許久,他才扶手向二位大臣打了個照面,這白府大小姐生的簡直貌美如花,攝人心魄,他感覺魂兒都要被她勾走了,自打去年國宴上見過這美人兒一面,便日日思念,輾轉(zhuǎn)反側(cè)。
白殷月微微俯身,清冷的聲音夾雜著幾分溫柔婉轉(zhuǎn):“見過五皇子。”她臉上掛著幾分淺笑,完全是出于禮數(shù),但她真的不愿再多看肖尉一眼,偏偏這五皇子想要與她眉目傳情。
“二姐你瞧,這個五皇子看大姐看的眼睛都直了?!背柡凸猬撜驹谌巳褐校粗懊娴谋娙?,尤其是朝陽,跟看大戲一樣,神采奕奕。倒是二姐,有些心不在焉的四處張望,朝陽雖然做事魯莽但在調(diào)皮方面卻是伶俐,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挑眉看向二姐,眼神狡黠,嘴角上揚:“二姐,你是不是在找南潯世子???”
光瑩聽后,立馬收起四處張望的目光,意識到剛剛的失態(tài),臉色漲紅,扯了扯朝陽的衣角:“別胡說,再拿我尋開心,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還要不理我……”朝陽撅了撅嘴,沖她二姐吐了吐舌頭,繼續(xù)道:“咱們要不要去找大姐啊,我看那個五皇子的眼神好像要把大姐吃了似的,不吐骨頭的那種?!敝茉馔断虼蠼愕哪抗庖膊簧伲梢哉f大姐是今日的焦點了,不過朝陽她們早就習(xí)以為常,每次跟大姐出府上街,都會引來各種各樣的目光。
朝陽總是以有這樣貌美如仙的大姐而感到驕傲,但她是真的很討厭,有些公子哥色咪咪的眼神看著大姐,簡直是赤裸裸的耍流氓……
還沒等二姐開口,身旁不知道誰家女眷在背后冷嘲熱諷的:“切,不就是仗著有幾分姿色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庭廣眾之下勾引我們五殿下,真是不要臉……”
朝陽聽后,轉(zhuǎn)身看向剛剛說話的妮子,上前幾步,把她拉出來,左手拽著那女人的衣領(lǐng),好像要將她提起來,右手抬高,指著那女人的鼻子,怒斥道:“誰準(zhǔn)你這么說我大姐的?我大姐才不是這樣的人,倒是你……”隨后朝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繼續(xù)道:“穿的綠油油的,跟個螞蚱似的!”
朝陽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把光瑩嚇了一跳,立馬上前勸阻,可不能讓事情鬧大,奈何朝陽剛剛吼的幾聲,全場人都能聽見了,包括父親和大姐一眾人。
“你……你放開我,誰說你大姐了,你誰?。 北怀柼崃锲饋淼呐?,腳跟提起,嚇得身體直哆嗦,真沒想到有如此粗魯之人,居然拽著她的衣領(lǐng),在眾人面前羞辱她。
“我是誰?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是誰!”說完,朝陽將女子放下,掐住了她的臉頰,使勁捏在手里:“痛不痛?!”
被掐住的女子眼泛淚花,朝著左臉的方向壓下腰去,雙手胡亂飛舞著,想要甩開朝陽,奈何朝陽學(xué)過些武功,像這種柔柔弱弱的閨中小姐,她一個可以對付仨。
女子見掙脫不開,左臉頰又實在疼痛難忍,只好委屈開口:“痛痛痛,你……你放開我,我錯了還不行嗎?”
朝陽聽后,滿意的點了點頭,但依舊沒有放開女子的臉:“那你下次還敢不敢隨意“出口成章”了!”
“不,不敢了,你快放開我?!迸犹鄣每煲o朝陽跪下了,這個女人怎么力氣這么大?
“好吧,這次我就──!”放過你三次還未說出口,朝陽的聲音頓時被打斷:“朝陽!你在干什么,還不快放手!”
朝陽扭頭看過去,只見大姐快步走來,而被掐住的女子,趁朝陽分神時,奮力掙開她,將自己解救出來。
朝這邊走來的不僅僅只有白殷月,還有白兆庭和五皇子等人,女子見五皇子過來,立馬捂住受傷的臉,顛顛的跑到五皇子面前,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五殿下,那個野女人欺負(fù)我,您看她把我的臉掐的?!彪S后,她放下捂在左臉頰的手,露出那一片被朝陽掐的紅腫的皮膚,繼續(xù)道:“殿下可要為靈兒做主呀?!痹捯粢宦?,她變開始低聲抽泣,輕輕拉住五殿下的衣袖。
原來女子叫蘇靈兒,常州蘇戶之女,長的靈秀,又多才多藝,只可惜是個庶出,還經(jīng)常被府中嫡女欺負(fù),上次赴宴與五皇子偶然相遇,并且搭上了幾句話,便有了攀高枝兒的心思,想著能攀附上五殿下,哪怕是做個小妾也好,總不用在府中繼續(xù)受嫡姐欺負(fù)。這次夜宴前夕,她還特地將自己院里最好的綢緞做成衣服,竟還被這個野女人說是螞蚱。
五皇子肖尉記得這個蘇靈兒,去年夜宴見她有幾分姿色,又會唱小曲兒,就與她搭上了幾句話,但自從夜宴開始,眾人進殿,他看到了殷月后,心中就再無他人,皇宮什么樣的美女沒有,可這白殷月一出場便能艷壓群芳,即使是當(dāng)年的淑妃娘娘較殷月而言,也是黯然失色了。
這么美的女子,怎能不為他所有,想想要是能與她春宵一刻,那滋味,嘖嘖,讓他放棄一切都可以。之后的日子里,他便對殷月展開追求,甚至登門拜訪,可惜每次都被拒之門外,這白將軍位高權(quán)重,他貿(mào)然闖入也不好,只好灰溜溜的回去。
今年夜宴,他等了很久,為的就是能與殷月再見上一面,最好讓她傾心于自己。想到這里,他甩開蘇靈兒的手,怕殷月看見誤會她們二人關(guān)系,本來女子之間的事情,他也不愿意插手去管,但既然中意之人在場,他定要多多表現(xiàn)。
肖尉咳了咳嗓子,負(fù)手而立,看著蘇靈兒,好像就壓根沒見過她似的:“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蘇靈兒雖然對五殿下突如其來的冷漠備受打擊,但她現(xiàn)在一定要狠狠懲治那個野女人,不再多想,猛地回頭看向朝陽:“五殿下,靈兒也不知道說錯了什么話,就被她給拽出來,當(dāng)著眾人的面羞辱于我?!?p> 朝陽聽后,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靈兒:“你胡說!你信不信我繼續(xù)收拾你!”說著她便要上前收拾這個蘇靈兒,卻被大姐搶先一步拽住,白殷月將朝陽的身子板過來,語氣微怒:“朝陽你別再胡鬧了!告訴阿姐她說的是怎么一回事?”
朝陽長舒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并不奏效,這個蘇靈兒簡直太氣人了,隨后,她掙脫開大姐,指著被她剛剛一句話嚇的躲在五皇子身后的蘇靈兒的臉,毛毛躁躁的說道:“阿姐,你是不知道剛剛這個女人說的話有多惡劣,她說你──!”說到這里朝陽突然禁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靴子,將手耷拉下來,蘇靈兒說的那些話,她實在無法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出口。
“她說我什么了?”白殷月聽見朝陽這么說,其實心里大抵知道蘇靈兒說了些什么話,殷月早已習(xí)慣這些長舌婦背后對她的議論,只是這次被朝陽聽見,朝陽又不是一個懂得隱忍的孩子,聽見自己被詆毀,肯定會為自己出氣,這么想著,不禁心中酸澀,愧疚于剛剛對朝陽的態(tài)度。
但既然朝陽在眾人面前羞辱了蘇靈兒,如果這事不解決,傳出去肯定鬧得京城沸沸揚揚,對朝陽的流言蜚語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無妨,三小姐盡管直說。若是蘇靈兒真的說了詆毀殷月姑娘的話,本王定會替你們二人做主?!毙の镜弥柺且笤旅妹煤螅哉Z中的袒護,在場人都聽得出來,更何況蘇靈兒居然敢詆毀殷月,好大的膽子,如果此事屬實,他定狠狠懲治蘇靈兒,也好借此機會討好白殷月。
蘇靈兒聽出五殿下言語中的袒護后,怔了怔,真是氣不打一出來,咬牙切齒的看著白殷月她們二人:“我什么都沒說,況且如果我說了,為什么她剛剛不說話了,我猜是在措詞污蔑我吧。”
“你胡說,我三妹才不是這樣的人,你說的什么話你自己心里清楚,在場可不止朝陽一人聽見你詆毀我大姐?!毕駚砥夂玫母鷤€兔子一樣的白光瑩,聽見蘇靈兒這么說自己姐妹,心中也是滿腔怒火,臉上出現(xiàn)微微慍色。
“瑩兒,告訴爹,你都聽見什么了?”白兆庭定是相信自己女兒的,朝陽處事稚嫩,但這種情況,她定要出面為女兒做主的,她的三個女兒是他的心頭肉,誰也不能受了委屈。
白光瑩走到父親身側(cè),附在白兆庭耳邊將過程和蘇靈兒詆毀大姐的話全數(shù)告訴了父親,在場氣氛漸漸變得凝固起來,本來大家都是奔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來看待這件事情,誰知道越鬧越大。
白兆庭聽候,皺起眉頭,繃著一張臉看向肖尉身后的蘇靈兒,搖了搖頭,這個孩子也不過朝陽那么大,怎料內(nèi)心如此惡毒,說出的話真是令人作嘔。隨后,他沖肖尉說道:“五殿下,小女已經(jīng)向老臣說明情況,朝陽之所以這樣做,的確是因為這位姑娘說了詆毀她長姐的話?!?p> “好你個蘇靈兒,竟敢詆毀白府千金,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毙の菊f完,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將蘇靈兒踹倒在地,不過是個從四品包衣佐領(lǐng)府中庶女,也敢詆毀他的殷月姑娘。
蘇靈兒吐出一口鮮血,見情況不妙,立刻爬起來跪在地上,抬頭看向五皇子顫聲道:“殿下,靈兒怎敢詆毀白府大小姐,說一句不好聽的,若是靈兒真的說了些什么,為何三小姐二小姐都不肯將靈兒說的話說出口,那是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證據(jù)證明是靈兒說的。”
“哦?是么,你當(dāng)真沒有詆毀我?”殷月輕笑,緩緩走到蘇靈兒年前,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視自己,見到蘇靈兒眼中的恐懼,倒是讓她心中舒暢不少。
“當(dāng)……當(dāng)然了?!碧K靈兒被白殷月看的心中發(fā)毛,全身冷汗直出,斷斷續(xù)續(xù)的把話說完:“我當(dāng)然沒…沒有詆毀你?!?p>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的三妹無緣無故把你拉出來羞辱一番?這話說出來,你自己都不信吧?!闭f完,她撇開蘇靈兒的頭,沖著五皇子微微俯身,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問道:“殿下,剛剛臣女的二妹說了,在場不止一個人聽到蘇姑娘的話,既然要證據(jù),那就請當(dāng)時在場的人說說她們都聽到什么了可好?”
“好,就依殷月姑娘說的辦,當(dāng)時都誰在場,給本王一一說來?!彪S后他看向白殷月美若天仙的臉,心中陶醉,堅定的對她柔聲說道:“你放心,殷月姑娘,本王定會為你們姐妹查明真相,還三小姐一個清白?!?p> “謝殿下?!币笤碌穆曇舾游瘢牭男の救硭炙致槁?,立馬扶起準(zhǔn)備盈盈下跪謝恩的殷月:“殷月姑娘不必與本王行如此大禮,這是本王應(yīng)該做的。”
就在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女子,女子一身大橙羅裙,頭上戴朵艷紅大花,簡直俗不可耐,她立刻跪在地上,慌張不安的吞了吞口水。
“你是誰?說,你都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給本王一一說來?!毙の静辉冈诳吹厣系呐?,他從未見過穿著如此俗氣的人。
“臣……臣女蘇諾見過五殿下?!?p> “蘇諾……你是她嫡姐?若是替她說情,你大可不必了!”肖尉沖她揮了揮手,真不知道這蘇府嫡女為何穿著如此俗氣,難道府里沒個下人告訴她進宮該穿什么嗎?
“殿下誤會了,臣女并非要替她說情,而是要揭發(fā)我這個六妹妹!”她突然直起身板,指著同樣跪在地上的蘇靈兒繼續(xù)道:“殿下有所不知,我這個六妹妹平時在府中就愛做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兒,沒想到今日竟鬧到宮中,臣女慚愧,請殿下贖罪,臣女剛剛是在場的其中一人,我聽見靈兒說……說殷月小姐勾引五殿下,還說……”
說道這里,她頓了頓,抿嘴看向五皇子,只聽肖尉沉聲道:“還說什么了?”
“還說殷月小姐不要臉!”此話一出,全場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想到這蘇府嫡姐,居然會幫著外人,證實自己的庶妹詆毀他人。
蘇靈兒聽后瞬間癱倒在地,若是別人說,自己還有幾分勝算,但她萬萬沒想到,她這個嫡姐會過來橫叉一腳!
“你還有什么可說的?”蘇靈兒抬頭,對上五皇子一雙陰鷙的眸子,完了,自己玩完了,招惹誰不好,偏偏惹了白府的人,這么想著,身體卻早已爬到肖尉腳邊,磕著響頭,嘴里喊著饒命,現(xiàn)在才意識到她只是一介庶女而已,怎么就干了這么蠢的事?
“殷月姑娘想如何處置?”肖尉轉(zhuǎn)過身,愛慕的看著眼前的白殷月,眼神甚至帶有幾分渴望,可惜在殷月眼里,這種眼神就像小狗兒討賞一樣。
殷月心中冷笑,簡直是兩個蠢貨,尤其是她那個嫡姐居然為了除掉她,幫著外人說話,毫不顧忌家族名聲,真是人如其表,簡直不要太“直爽”。至于這個蘇靈兒,詆毀她就算了,偏偏要去招惹她兩個妹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隨后,她臉上流露出些許紅暈,美目流盼間帶起一抹微笑,勾勒出淡淡的酒窩,聲音略帶委屈:“全憑殿下安排,此次若不是殿下出手相助,只怕我三妹就要為了給我出口氣,而受到世人誤會了?!?p> 肖尉見美人兒如此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倍感蕩漾,為了不在眾人面前出丑,定了定神后說道:“剛剛的事情在場各位也都看見了,若是明日京城穿出什么不正當(dāng)?shù)牧餮则阏Z,本王定一一調(diào)查,今日誤會朝陽小姐了,事出有因,不如這樣,此事,讓三小姐來決斷,這蘇靈兒如何處置,三小姐說了算?!?p> 朝陽聽候愣了愣,指尖指向自己,怔怔的吐出幾個字:“我?不了吧。”朝陽撓了撓后腦勺,實在有點不知所措。
“三小姐不必緊張,做錯事就該付出代價?!闭f實話,這朝陽小姐的舉動著實讓他驚訝,還從未見過京城哪位小姐像她這樣“教訓(xùn)”人。
“那……好吧”她走到蘇靈兒面前,有些遲鈍的開口:“你去給我大姐道個歉吧,不管怎么樣,你都不應(yīng)該在背后這樣詆毀她,我也不應(yīng)該掐你臉,但她是我的阿姐,和阿爹還有二姐一樣,都是我很重要的人,道完歉……你該干嘛干嘛去好了?!闭f完,朝陽小臉一紅,跑到她大姐二姐身后,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
蘇靈兒聽后,深深吸了一口氣,還好只是讓她道個歉,剛剛以為自己的小命都不保了,這五皇子深得圣上喜愛,母妃又是當(dāng)朝皇貴妃,殺她一個包衣佐領(lǐng)府中的庶女簡直綽綽有余……
不再多想,她用膝蓋跪著爬到白殷月腳邊:“靈兒錯了,不該背后詆毀您,求白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與我這般小人計較。”說完,她又重重磕了幾個響頭,額頭中央已磨出了血泡。
“想必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咱們也該進殿了,誤了時辰可不好?!彼]有理會地上的蘇靈兒,也當(dāng)然不會跟她計較,蘇靈兒把事情鬧得這么厲害,只怕回府后,她那個蠢鈍如豬的嫡姐和無辜背上教子無方的爹,該怎么好好整頓她呢,又何必她親自動手。
“混賬!”一個中年男子急匆匆往這里趕來,嘴里狠狠罵著跪在地上的蘇靈兒,來人正是包衣佐領(lǐng)蘇偉,聽說事情后,立馬往這里敢來,他急得滿頭大汗,這兩個蠢貨,凈給他無事生非!
“微臣,叩見五皇子!是微臣教子無方,請殿下贖罪!”這下好了,地上又多跪了一個人,肖尉揮了揮手,揉了揉眼睛,這一家子,真夠惹人厭煩的:“行了,行了,趕緊帶你兩個女兒走,別在這里掃興。父皇那邊,本王會替你通知的。”
蘇偉也不敢再逗留下去,像白兆庭致歉后,立馬帶著蘇靈兒和蘇諾回了常州,一個惹是生非,一個還幫著添油加醋,怎么就帶這兩個蠢貨入宮了呢,居然惹了白府的人,若不是白將軍寬宏大量,只怕他早已官職不保。
“走吧?!卑滓笤驴戳丝磧晌幻妹?,內(nèi)心倍感欣慰,到了關(guān)鍵時刻,她們?nèi)齻€姐妹就是要擰成一股繩,對抗那些臨面而來的詆毀污蔑,保護家族的地位與名聲。
事情解決,在場看熱鬧的人,都紛紛散開前往殿內(nèi),白兆庭也與女兒們暫時分別,走去男席與宮中皇子還有大臣相談甚歡。
“阿姐……對不起,我是不是讓你難堪了?!边M大殿前,跟在殷月和光瑩身后的朝陽突然站住,局促的低下頭掰弄著自己的手指,她感覺很對不起大姐,如果不是自己一時沖動,大姐也不會在那么多人面前被詆毀,雖然是蘇靈兒瞎說的,但當(dāng)著那么多人被大姐聽見那些讓人作嘔的話,大姐心里……一定很難過吧。而且,又憑白無故的給爹和二姐添了麻煩。
殷月回頭,撫了撫朝陽的臉頰告訴她:“傻丫頭,你說什么呢,阿姐是不會被那些流言蜚語所傷害的。倒是你,為了阿姐差點被人冤枉了名聲,下次可不許這樣了?!?p>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