葕泫將拂雪緊緊地箍在懷里,任她在懷里顫抖著無力掙扎。直到懷中人快無法呼吸的時候,他才戀戀不舍將其放開。記得第一次在人界蓮花池親吻拂雪時,她也是這般頭發(fā)凌亂嘴唇鮮紅,當(dāng)時她的眼睛還是冰藍(lán)色,神情中只有純真的不解,不像現(xiàn)在恨不得將他拒于千里之外。
得了自由后,拂雪一臉恐慌將頭發(fā)整理好,不斷向后縮。
葕泫見狀,伸手輕輕撫了撫拂雪的頭發(fā)??伤齾s如一只受了驚的小鳥般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閃躲。他自然知道她為何會這么怕,于是便又一次試探著靠前,想表示出自己無任何想要傷害她的意圖。
“圣殿大人”拂雪低垂著眼眸不敢看眼前人,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道“您應(yīng)該好好對絡(luò)城,這么多年來陪在您身側(cè)的…”
“你當(dāng)時不是說要等我回來嗎?”葕泫打斷道。他的聲線平穩(wěn),卻不難聽出隱忍的痛意。多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他告訴拂雪他將出兵鎮(zhèn)壓叛靈。其實(shí)當(dāng)天夜里他心中便莫名十分不安,以至于在看到拂雪時險些越舉??珊髞硭仓皇切⌒囊硪淼目酥谱∽约海е胨?。
此時,拂雪似乎也憶起了那天夜里發(fā)生的事。那時真好,他們?nèi)酥g并無任何嫌隙。她每天想的只有何時可以不受約束,如何打發(fā)漫漫辰光。唯一的煩惱便是,在意識到內(nèi)心對稘蕻的愛慕之情時對葕泫的愧疚。
拂雪知道自己時至今日必須得向葕泫解釋清楚。她愿意為自己年少無知的多情付出代價。九霆弩也好,費(fèi)去周身靈力也罷,她都愿意承受,只求葕泫不要遷怒他人,等他氣消了,或許還念在往日情分上,放她離開九圣宮,帶著湛清去到人界與稘蕻團(tuán)聚。
“葕泫”拂雪抬起眼眸鼓起勇氣道“有一件事,我不能再瞞你…其實(shí)當(dāng)年我們二人有了婚約之后,我才知道成親意味著什么。我們快成親的那段時日,我總會不經(jīng)意間想到稘蕻,一想到他,我就會莫名傷感,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心中一直對他有著愛慕之情…”
愛慕之情…?
對啊,他又何嘗沒想到,她對稘蕻從十年前就是愛慕之情…
沒有無奈,也沒有逼迫,雙目隕毀也是心甘情愿…
她對他一直以來都是…愛慕之情,他們二人才是天生一對,兩情相悅。
葕泫不愿再細(xì)想,他緊緊的閉上雙眼。顱內(nèi)那根叫理智的弦已繃緊,帶著最后一絲希望,他睜開眼睛伸出手置于拂雪頭頂,還不等她做出反應(yīng),便將其往日的記憶全部召了出來,被探尋的記憶,全都是關(guān)于稘蕻的。
……
先是拂雪長成后第一次見稘蕻的場景。那時庭雨初到九圣宮,乖乖的跟在他兩個哥哥的身后。御道上行走著兩個穿著白衣的男子,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穿著白衣銀紋的修長身影…
還有稘蕻當(dāng)年被禁足于蘅蕪殿時那憔悴消瘦樣子。當(dāng)時她好不容易到了蘅蕪殿,稘蕻卻不斷勸自己棄他于不顧,然后她用吻堵上了他的嘴…
隨后記憶轉(zhuǎn)到了那日在徵尊殿她被灌了藥,然后昏昏沉沉被稘蕻帶回了蘅蕪殿。在汐池里,他們二人血乳相融…因?yàn)閿z入了太多的藥量,拂雪那天的記憶是十分模糊的。她隱約記得那份陌生的異樣感讓她不住戰(zhàn)栗,而內(nèi)心的恐懼讓她只能像一條藤蔓緊緊的纏住稘蕻。
……
葕泫不愿再看這些年來他們相處的點(diǎn)滴。他停止了探尋拂雪記憶,收回顫抖的手。
拂雪恢復(fù)了意識,拂了拂眩暈的額角,還沒回過神便被葕泫一把抱起扔進(jìn)蘅霄殿后園的汐池內(nèi)。她穿的是一件單薄寢衣,一入水中便濕透貼在了身上。
“吻我”葕泫將她抵在池畔,壓抑著風(fēng)暴,神色冷峻沉聲道。
拂雪聽聞微微怔住,纖長的睫毛不安的抖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應(yīng)該拒絕,可那份對葕泫骨子里的順從與恐懼迫使她小心翼翼的上前,貼上葕泫棱角鋒利的嘴唇。
葕泫并沒有給她逃開的機(jī)會便反身將其錮在池畔。
拂雪意會了葕泫的意圖,劇烈的反抗起來。她能感受到那冰冷徹骨眸色中壓抑著鋪天蓋地的怒氣,那份未知的恐懼讓她無法呼吸。
過了一會兒,葕泫松開了手,眉目深邃的看著拂雪渾身狼狽退到池邊。二人沉吟片刻后,葕泫從自己腰間輕輕取下圣殿信令遞到拂雪面前淡聲道“你可要見湛清?”
拂雪怔怔的看著那枚白玉圣令,隨后看向葕泫。他的衣袍已被打濕,松動的衣襟露出一片精實(shí)白皙的胸口,如墨般的黑發(fā)沾了池水貼在他棱角分明的臉龐。
他和稘蕻長得好像,不過與他深邃冷然的五官不同,稘蕻的線條輪廓更偏柔和。想到稘蕻的身影笑顏,拂雪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袖不愿妥協(xié)。
“我要見他…”她顫聲道。
“我曾下令,若圣令碎裂,徵尊殿侍從便會立刻將其精魄擊散”語畢,葕泫將圣令收置掌心。
拂雪關(guān)心則亂,并未細(xì)思葕泫所言虛實(shí)。她雙眼泛紅死死盯住那塊白玉信令道“湛清是無辜的,他還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親是誰…只要你讓他活著,他可以不用認(rèn)我這個生母…”
葕泫斂去眼底的神傷看著拂雪。他緊握著那枚信令發(fā)力,努力不去想現(xiàn)在的他于拂雪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他想留她在身邊,竟可悲到只能用這樣的方式…
“等等!”直到玉碎的前一刻,拂雪顫聲道。她嘴唇血紅,臉色如雪蒼白。手足無措了一陣后,她輕輕扯開衣襟。向葕泫伸出那雙冷白纖細(xì)的手,目含水汽道“把信令給我”
葕泫見狀,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拂雪在稘蕻面前笑魘如花的樣子。一瞬間,鋪天蓋地而來的嫉妒,渴望,無奈…激的他丟棄了一慣的冷定。他上前一把將拂雪扯過錮住雙肩道“你為什么在我面前就笑不出來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其散落在肩膀上的頭發(fā)拂開,狠狠咬上那白皙的肩頭“你為什么那么怕我?你為什么從小就恨不得拒我于千里之外?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讓我只想欺負(fù)你”
肩膀的疼痛使得拂雪顫抖更為劇烈,她努力舒展著蜷縮的身軀,伏在葕泫肩頭任其擺弄。手中緊緊握著那剔透的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