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起長林,有虎踞之勢,云生黔州,有龍盤之相。
縱橫之士奔走,幕賓安在?九州動搖,何日龍蛇起陸?天下潛龍,怕是效太祖當(dāng)日,揭竿而起,直入中州。”
——《夫子雜論·天下勢》
時辰已至午時,云霧之上的太陽將并不十分明亮的陽光照在慶沖城上,在這秋中的季節(jié),盡力驅(qū)散著空氣中的寒冷。
但余梁站在水合巷焦黑的廢墟前,那已經(jīng)顯得稍有些佝僂的身體給崔邴等人的感覺,卻是如數(shù)九寒冬般冷入骨髓。
剛剛?cè)急M不久的水合巷火墟中偶爾有幾處紅光閃過,灼熱的氣浪更是一陣陣涌動,除了圍著水合巷的衛(wèi)兵外,其它相鄰巷子乃至居住更遠(yuǎn)處的百姓早已離開了這里,圍在遠(yuǎn)處看著,并且人越聚越多。
那是從城內(nèi)其它地方趕來看熱鬧的人,縱使巷口已經(jīng)擺上了幾具尸體,也不曾消減他們的熱情。
不僅如此,隨著人越聚越多,人群再次有騷亂的征兆。
“在水合巷變?yōu)榛鹦娴倪@段時間內(nèi),沒有任何人逃出來對嗎?”
余梁閉著眼睛,遠(yuǎn)處的咒罵和哭喊聲鉆進(jìn)他的耳朵,他卻恍若未聞,只是向崔邴詢問著問題。
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仍然忍不住去問。
“回城主,沒有?!?p> 崔邴抱拳彎腰,冷熱氣流交替引來的風(fēng)吹動著他的袍擺,也吹拂著他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好啊,好啊,”余梁閉眼,抬眼仰天,微微傾斜,讓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一個先天,難不成真會被我燒死在里面?”
“那是先天,不是瞽疾獨(dú)夫。”
在場的人沒有人敢回話,場面安靜得可怕,只有火墟里偶爾傳來的“噼啪”聲在空氣中回響。
“城主,”崔邴硬著頭皮說道,“賊人在哪里尚且不明,但燒死的這些百姓和那鬧事被打死的幾個人還在這里呢,又被全城百姓看到,今日之事,恐怕都要掉腦袋的?!?p> “掉腦袋?”
“本官說了一人承擔(dān)就一人承擔(dān),不會牽連你們的?!?p> 余梁轉(zhuǎn)過身,目光平和,但仍無人敢與其對視。
“本官不日將上信大城,嚴(yán)明此次失火乃追捕冒犯皇朝威嚴(yán)賊寇所失為,命令也是本官一人所下,與其他人無關(guān)。”
“無論何種處罰,只要依律,本官都接著?!?p> “你們還有意見嗎?”
余梁掃視一圈,冷哼一聲,“還有,本官將取私銀千兩,補(bǔ)償葬身火禍之人,以分公私,以近人情?!?p> “言明失火,施銀補(bǔ)償,難道還堵不住這悠悠眾口?”
“城主英明。”
諸位副城督皆松了口氣,紛紛躬身稱是。
“崔邴,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務(wù)必讓百姓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得滋生怨恨?!?p> “還有,本官不希望聽到其它的聲音?!?p> “城衛(wèi)們,就交給你了?!?p> “是?!?p> 崔邴再次躬身,當(dāng)他又一次起身時,余梁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諸位同僚,”崔邴抱拳面向其它幾位副城督,“崔某是個粗人,其它的話也不多說,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配合崔某辦好余城主交代的事為先,因為——”
“我這顆腦袋,還想多在脖子上安幾天?!?p> “牛副城督的尸體還在火墟里躺著,他便是在場每一個人的明證。”
舊都新府
為什么越寫越慢?真是愧對書友,也愧對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