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豕門的奪門之戰(zhàn)已經(jīng)結(jié)束。
戍城衛(wèi)死了十三人,剩下的,多數(shù)帶傷。就連瞿能,何孔三人也受了不輕的傷。
至于朱升一行人,此刻全倒在了地上,俱是眉心被飛劍刺穿,死的不能再死。
紫色小劍飛回竹筒后,小魚便一把將竹筒塞進了懷里。
這小劍可是當初她陪蘇衛(wèi)報父仇時在河底拾到的,是她的玩具。
原本混亂血腥的城門口,一時間安靜了。
附近的那些民眾則早已跑遠,要不是亥豕門這邊百姓不多,極有可能引起踩踏事件。
剛剛的那一幕,嚇壞了所有人。
很多人,終其一生都不曾見過這般的廝殺。
宏澤身側(cè)的年長護衛(wèi)看著身戴斗篷,遮住面容的夏侯景,滿臉激動,也有震驚。
似他這般的表情的,還有瞿能等人。
誰會想到一個看起來十分柔弱的女子有如此手段。
這可不是撫琴,下棋,繪畫,讀書,做女紅,而是殺人。
干凈利索的殺人。
當那道紫光出現(xiàn)在亥豕門下時,沒有人能避開。
縱使拓脈境的朱升也在瞬間被殺。
眉心處的鮮血此刻已經(jīng)積聚成一個小洼。
其余靖國公府的死士亦是如此。
其實,從夏侯景拔出竹筒的蓋子,到小魚重新將竹筒收入懷里,時間真的很短,短到無法想象。
“敲鐘,點火?!?p> 瞿能再次看了眼耳房外的夏侯景,便朝何剛吩咐道。
“二郎這次賺大了?!?p> 孔裘捂著肚子上的傷口小聲道。
這些日子,關(guān)于蘇衛(wèi)救夏侯景的事,亥豕門無人不知。但他們也就以為夏侯景是個普通女子。
可現(xiàn)在,這算普通嗎?
這簡直就是非凡。
登聞鐘響起的時候,城頭的狼火也沖天而起。
這兩種信號的發(fā)出,自然意味著大變。
“我們怎么辦?”
距離亥豕門不遠處的一處黑燈瞎火二樓房間內(nèi),一人低聲道。
他身后,站滿了人,俱是精銳的甲士。
除此之外,樓下廳堂,外面院子,還有不少甲士。
他們都是靖國公府多年培養(yǎng)的死士,這次奉命作為朱升的后援。
因為,能否拿下亥豕門,太過于重要了。
“撤吧。”開口之人是這些援兵死士的頭領(lǐng),名叫張濤,與朱升是異姓兄弟。
“國公會責怪的。”
首先開口的那人,是副頭領(lǐng),但他的姐姐是靖國公的小妾。
“要不,你帶人去?”張濤的聲音甚是冰冷。
副頭領(lǐng)沉默半晌,道:“那娘們應(yīng)該是凝元境。”
“撤吧,讓國公請那位落霞宗的長老來。”原本,張濤對于朱升拿下亥豕門,信心滿滿。
可轉(zhuǎn)眼的功夫,對方便死了。
張濤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倒在地上,同時,心里全是寒意。
若不是國公讓他暗中援助,他與朱升一起去,現(xiàn)在肯定死了。
“這娘們到底是誰?”
離去時,副頭領(lǐng)忍不住問。
他記得很清楚,國公爺說了,此次大事,青木宗默許了??涩F(xiàn)在,從哪跑出個這么恐怖的女人。
而且,對方還戴著斗篷。
這等打扮,更讓人對她的身份感到好奇。
張濤回想拿到紫光的可怕,微微嘆了口氣,回道:“無論她是誰,今夜,她都是我們的敵人?!?p> ……
登聞鐘被一連敲了十二下。
當何剛停止敲鐘后,亥豕門再次安靜。
小魚也把小手從耳朵上拿了下來。
這玩意太吵了,虧得她之前還想敲幾下。
宏澤低聲吩咐那位年長護衛(wèi):“你速回皇城,跟我父王稟明一切?!?p> 年長護衛(wèi)離去前,朝著夏侯景甚是認真的鞠了一躬:“還請姑娘照顧下我家公主?!?p> 夏侯景點了點頭:“你去吧?!?p> 如此,年長護衛(wèi)徹底安心了。
有夏侯景這等可怕至極的高手在,放眼盤禹,應(yīng)該無人能傷到宏澤。
同樣,亥豕門必定平安。
“夏侯姐姐,你真厲害?!?p> 年長護衛(wèi)走后,宏澤一臉崇拜的看著夏侯景。
小魚則瞅著墻上的那攤?cè)饽喟l(fā)呆。
她背上竹簍中的花狐貂則變得慌張起來,在竹簍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你也聽到了?”
夏侯景伸手將花狐貂抱在懷里,輕輕撫摸了下。
花狐貂吱吱了兩聲。
宏澤有些不解的問:“怎么了?”
夏侯景沒回答,身子忽然高高飛起,猶如仙子一般凌空直上。
一時間,四處的戍城衛(wèi)目瞪口呆。
夏侯景落到城樓上后,借著不甚明亮的月光,看了城外幾眼。她懷里的花狐貂則更加的慌亂。
“瞿門候,拉橋,閉門,落閘?!?p> 夏侯景站在城頭朝著門下的瞿能說道。
“發(fā)生……”瞿能話還沒問完,夏侯景冷冷喝道:“還不去辦?!?p> “瞿門候,趕緊照辦。”
宏澤雖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夏侯景的話,她信得過。
“拉起吊橋,關(guān)閉城門?!?p> 瞿能一邊下命令,一邊沖上城頭。
然后,他看到了城外的無數(shù)亮點。
“速速落下斷龍閘?!?p> 瞿能立馬朝著城下大吼:“誰也不能怠慢?!?p> 斷龍閘輕易不能落下,因為一旦落下,便連戍城衛(wèi)也難以打開。
而且,放下斷龍閘一般都需要君上的旨意。
但現(xiàn)在,瞿能顧不了這么多了。
再不落閘,今日的盤禹,必定血流成河。
“巡城軍,西柳,東湖,那些人呢?怎么還沒到?”瞿能在斷龍閘落下后,急促的叫道。
其實,此刻距離敲響登聞鐘,并沒有多久。按照常理,西柳營趕過來還要一會。
再說,今夜的重陽燈會,大街上全是人,西柳的騎兵壓根走不通。
至于巡城衛(wèi),來了有用嗎?
“那些是什么?”這時,宏澤拉著小魚上了城墻,看著城下的無數(shù)亮點,問道。
“是玄獸?!?p> 瞿能臉色蒼白的回道。
他長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多的玄獸。
“是有人用了驅(qū)獸神通,才將這些玄獸從烏蒙山趕了下來?!毕暮罹罢f完,小魚將竹筒遞到對方手里。然后做了個切菜的動作。
“殺不完的。”
夏侯景說完抱起小魚,道:“我們走吧?!?p> 她的意思自然是逃。
“可云笙哥哥跟蘇衛(wèi)還在城外啊。”宏澤紅著眼道。
“蘇衛(wèi)與狄云笙去了棲霞山的狄園……”事到如今,瞿能只能說實話了。
“那位靖國公之所以要拿下亥豕門,就是放這些玄獸進城,我估計他想用玄獸對付離王的軍隊。”夏侯景接著道:“我們先避其鋒,然后我找機會殺了那個驅(qū)獸的人?!?p> “你們走吧,我不走了?!?p> 瞿能握緊手里的長弓,看著城外愈來愈近的獸潮說道:“我是亥豕門候,應(yīng)當死守此門。”
他身后的那些戍城衛(wèi)亦是大聲道:“我等今日誓死守城?!?p> 夏侯景看著這一幕,微微嘆了口氣,將小魚塞到宏澤懷里:“我去城外殺了那個驅(qū)獸師?!?p> “不可以的,夏侯姐姐?!?p> 宏澤一把拉住夏侯景道:“太危險了?!?p> 小魚緊緊抱著夏侯景的小腿,意思我也不準你去。忽然間,她想到了個東西。
頓時,小姑娘眼睛亮了起來。
然后趕緊拉了拉夏侯景的裙擺,同時指了指城下,接著又對著天上吹了幾口氣。
她的意思是,我有辦法趕走這些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