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放開了對維格斯的控制，只不過仍然封鎖著這片空間。
恢復(fù)了身體行動的維格斯看向老人的眼神仍然不太和善，但卻沒有多余的動作，像一只被打怕的土狗，齜牙咧嘴卻不敢咬人。
維格斯的身體雖然遭受到了禁錮，意識卻沒有，也看到了格魯出手的那一幕，很慘。但還是相信格魯知道了一些什么東西，要不然也不會讓格魯過來。它的能力對于尋找一些東西來說太方便了。只要是發(fā)生過的都可以。
于是看著因為疼痛減緩，扭曲的五官在慢慢恢復(fù)的格魯問道：“你知道他是誰了嗎？”
格魯?shù)哪X子還是隱隱地在刺痛著，沒想到只是這個人精神力的被動防御就能把它‘彈’成這個樣子。聽到維格斯的問話，跪在地上的它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緊緊抓住泥土的雙手也漸漸松開，擦拭著嘴角，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他叫葉清濁。”
維格斯聽到這個名字。眉頭緊皺，仔細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葉清濁”三個字究竟是屬于哪一個人類強者的名字。
拿著黑色長刀的老人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感慨。畢竟有這么多年已經(jīng)沒聽過有人對著自己說過這個名字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身形高大的蟲子，會記得這個名字。
難道我在蟲族的名氣有這么大？老人心中有些惡趣味的想到。
格魯看著維格斯對這個名字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又繼續(xù)說：“你應(yīng)該知道的，23年前。那個曾經(jīng)一個人守住一道‘嘆息之門’的葉清濁。”
明白了眼前老人是誰的維格斯眼睛微微張大，眼中的瞳孔在抖動。想起了那一天的場景。
那是皇蓄謀已久的，一場無論對于蟲族還是人族來說都是犧牲極大的一次戰(zhàn)斗。皇帶著他們站在戰(zhàn)場的后方帶著它們遠遠地看著，命令無數(shù)的蟲族進攻‘嘆息之墻’。其實在這之前已經(jīng)有很多次的進攻，幾乎都是傾巢而出。但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失敗。那個時候它們看不明白，問皇為什么，皇只是回答，“要想進去，就只能這樣?！睂τ谶@種解釋，它們看著仍然牢不可破巨大墻壁。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以為只能用無數(shù)的尸體來消耗人類，讓他們疲憊，那么那些人就守不住，一旦守不住，這個看似堅不可摧的墻，自然也就攻破了。
因為它們也會累，這樣想，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但是它們那一天真的好像見到了一個不會累的人，手握長刀，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殺掉很多很多，數(shù)不清的蟲子。殺完一波，還有。再殺，再有。就像一個無情的殺戮者，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相必也是面無表情。
一直到另外一個人類出來跟他廝殺，然后偷襲了他。它們看到那個人在被偷襲之后，雙手手心朝下，猛地一按，就突然感覺到這方天地變得非常的沉重。在這之后，他們兩個人消失了。
它們的皇見到這一幕。說了一句，“機會來了?！睂⑺鼈兯瓦M了墻內(nèi)的人類世界。
后來它知道，那個人叫葉清濁。而且現(xiàn)在就站在它們的面前。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原本是格魯感應(yīng)到‘皇’命令中的‘墻’異能的波動，對于這種情況沒有戰(zhàn)斗力的格魯就找到了在同一區(qū)域的維格斯，希望通過它的力量將‘墻’帶回去。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毫無意義了。
維格斯又拿起了武器，向面前的老人沖了過去。它太害怕了。
結(jié)果被一刀斬成了兩半。
老人將尸體固定住，收在了自己的徽章中。
然后老人看向了格魯。
感受到老人的目光，格魯并沒有說以跪地求饒的姿態(tài)請求眼前的人能夠放他一馬，這不現(xiàn)實。只是淡淡地說著：“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在這23年來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很多人都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p> 老人看著和他說話的這只蟲子，也樂意跟它說上兩句，“其實你說的沒錯，那個葉清濁，其實在23年前就死了?，F(xiàn)在這個已經(jīng)不重要了?！?p> 格魯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確實。”
畢竟是23年的光陰，就算在那個時候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舉世無敵。到現(xiàn)在看來又有多少人記得呢？
“其實在我來到你們?nèi)祟愂澜缰?，曾?jīng)幻想過你們這里究竟是什么樣的......生活。是不是也是跟我們蟲族一樣，為了生存，殘害同類只是習(xí)俗平常的事情。”然后它自嘲一笑，繼續(xù)說道“但是來到這里之后，發(fā)現(xiàn)這里真的跟我們不一樣，思考，語言，技術(shù)，文字，武器，醫(yī)療，教育，文化等等等等，從開始的接觸到逐漸深入。你有可能想象不到，我經(jīng)常在人類的各種圖書館里看書，了解你們的歷史，越發(fā)讓我感到迷醉。在這里待得時間長了，有時候真的感覺自己是一個人類。不知道你信不信，身為蟲族的我沒有殺過一個人類。”
“我開始懷疑造物主的不公。為什么??？憑什么？！然后我也發(fā)現(xiàn)了，你們有一種叫做‘欲望’的東西。其實我們蟲族身上也有，只不過我們只是停留在‘本能欲望’的階段。而你們的‘欲望’很復(fù)雜?；蛟S能毀滅人類的只有你們自己吧?！?p> 老人的眼神毫無波動，只是握刀的手更緊了。
“殺了我吧?！?p> 像是小孩說完了自己發(fā)現(xiàn)的新大陸，要向大人炫耀一般的神情。
老人來到格魯?shù)纳砬罢f道，“如果讓你在人類和蟲族之間選一個，你會選擇什么？”
格魯搖了搖頭，“說這個并沒有任何意義，就像是你們?nèi)祟悳缌藥浊晟踔潦菐兹f年的害蟲，但是仍然無法滅絕掉這個星球上的害蟲。而我們跟你們的關(guān)系也是一樣的，就算你們成功地殺完了這個星球上的蟲族，那也只是這個星球上沒有了而已。就像是一個清潔完的一個區(qū)域。但是在其他的地方，肯定還會有蟲族或者說跟蟲族類似的種族經(jīng)過多少年，千年，萬年，還是會再次降臨到這里。但是你們?nèi)祟惖奈拿?，會不會在那個時候存在，就不清楚了。畢竟這個星球本土上也出現(xiàn)過不屬于你們?nèi)祟惖奈拿鲿r代。”
“到那個時候......”
老人沒有再讓他說下去，一刀斬下了它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