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太陽順著固定的軌跡來到地平線的另一側(cè),透明的黑色幕布從遙遠的地方緩緩落下,遮住了整個天空。外出的行人陸陸續(xù)續(xù)歸家,點亮放置在屋子中央位置不算華麗的鎢絲燈。熾烈的黃光周圍圍繞著前來取暖的小飛蟲,在光影的空間里遵循著自己的本能演繹著一場毫不起眼的舞蹈。
夜,降臨了。
這是荒緣來到這里的第五天,也是第五次來到酒吧,這里是為數(shù)不多能夠讓人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當然,羅爾也在,只不過現(xiàn)在喝醉了,荒緣正在扶著他準備回到房間休息。
在這五天之內(nèi),人蟲兩方?jīng)]有爆發(fā)一場戰(zhàn)斗。所以士兵們沒有任務,行動自由。畢竟這一座城市就是整個基地,沒有人敢光明正大的惹事,除非那個想讓周圍的人把自己按在地上暴揍,然后再被全身扒光扔到大街上。
這么說是有理由的,就是在剛剛發(fā)生的事情?;木売H眼看見一位真正的“勇士”。他在酒吧內(nèi)喝酒,不知道是借著酒壯膽還是真的膽子大,喝完酒后把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拿出一把武器對著一位調(diào)酒師說:“你能把這里的蟲核交給我嗎?”
那位調(diào)酒師微笑著把手中的酒調(diào)完,送到點這杯酒的女士面前。再輕輕轉(zhuǎn)過頭看著那位勇士,說道:“這位先生,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我真的希望是我聽錯了。”
還沒等他開口,他拿著武器的手臂就整條被切斷了,切口處沒有想象中的鮮血噴涌,好像被什么包裹住了,流的極慢。男人看著自己的手臂掉在地上,痛苦地大叫,沒有一點聲音,臉上猙獰痛苦的表情述說著他現(xiàn)在的痛苦,像是被人掐住喉嚨掙扎的可憐人。
“祝您在隔離區(qū)的生活愉快,先生?!边@位調(diào)酒師做完這一切后溫和地對他說。
聽到這句話,他的表情瞬間變化了,臉上的驚恐甚至蓋過了斷臂的痛苦。
隔離區(qū)?隔離誰?這個人為什么聽到這個詞這么害怕?
這是荒緣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腦中出現(xiàn)了幾個疑問。看著周圍人的神色,那表情清楚地說明了一件事:這個人死定了。
隨后那個人就被扒光了制服,扔出酒吧門外,連同他的斷臂一起被人帶走了。酒吧也很快恢復了氣氛。
有了這么一出鬧劇,荒緣和羅爾喝完最后一杯就出來了。
就在荒緣架著羅爾走了一段距離之后,他看見前面的路燈下面站著兩個人。騎士制服,一黑一白,手中拄著對應顏色的騎士長劍。
還沒等他開口,那位穿著白色騎士制服的人說道:“荒緣,我們隊長誠摯地邀請你做客?!?p> 荒緣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認識你們的隊長。我們現(xiàn)在要回去了,能讓開嗎?”他看了看架著的神志不清的羅爾,向?qū)γ娴膬蓚€人問道。
“抱歉,這個恐怕不行。雖然這是一個很無禮的行為,但我們隊長已經(jīng)準備了晚宴。當然,你也可以帶著你的朋友。只是很友好交流,占用不了你太多的時間。希望你能答應?!卑咨品娜松裆\懇地繼續(xù)說道。兩個人也沒有讓路的意思。
看來靠語言已經(jīng)很難讓這兩個奇怪的人離開了,倒不如直截了當?;木壞樕届o地說道:“我拒絕?!?p> 話音剛落,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黑衣騎士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來,右手揮舞的劍直逼面門,發(fā)出刺耳的破空聲。
荒緣腰腿發(fā)力,帶著羅爾的身體向后猛地仰去,堪堪躲過了這一劍。然后左手拍地,雙腳用力,往后滑了一段距離。彎腰單膝將羅爾輕輕地放在地上,語氣平靜地說道:“這就是你們的邀請方式嗎?!?p> “因為你的拒絕,所以沒有更好的方式了。神會寬恕我們的,希望你能理解?!闭驹诤蠓降陌滓买T士繼續(xù)說道。
說的真的是比唱的還好聽!邀請被拒絕就上來打架,我想知道你們的哪一位神指引你們的。打架之神?宴會之神?難道你們的教義就是這種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方式?那你們的神也太殘暴了,難道說......是殘暴之神?
荒緣在心中忍不住的吐槽。
他站起身來沒有說什么,眼中紅光閃爍,內(nèi)心輕喝一聲:潛龍!紅色的異能包裹著拳頭,一拳對著黑衣騎士轟了過去。
“鐺!”黑衣騎士抬起長劍立于身前擋住了這一拳,一腳踹向荒緣的肚子。
雙手握拳交叉向下,“砰”地一聲悶響,荒緣擋住了這一腳之后,兩人分開數(shù)步。
只見黑衣騎士雙手舉起長劍,耀眼的光芒凝聚在黑色的劍身之上,雙手下劃,一道劍芒斬了過來。
荒緣雙腿微微錯開,身體下沉,將異能聚集在右腿,深吸一口氣,然后猛地旋轉(zhuǎn)腰身,對著劍芒將其甩了出去。一氣呵成。
“轟”的一聲輕響,紅白兩色的異能撞在一起,炸開了。
黑衣騎士手握長劍,準備繼續(xù)攻擊。
“停下吧,已經(jīng)可以了?!闭驹诼窡粝碌陌滓买T士突然出聲說道。黑衣騎士聞言緩緩放下劍身,回到了路燈下。
荒緣站定,看著他們,并沒有解除潛龍模式,手中仍然凝聚著“燃”的異能。
“我們隊長很關(guān)心你受傷的右手,特地派我們來表示親切的問候。我們無意冒犯,希望你能原諒?!卑滓买T士說完,兩人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荒緣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驚,神色起伏不定。看著兩人的背影,他下定決心喊道:“等等!”
兩人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荒緣,“有什么事嗎?”白衣騎士問道。
荒緣臉色恢復平靜,問道:“你們是從那邊來的嗎?”
“是。”白衣騎士回答道。
得到想要的回答,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后,荒緣繼續(xù)說道:“按照我的推測,應該是偽裝者的手段。那種蟲核我碰了也會炸,至于我右手的輕傷是因為......異能?!?p> 躺在地上的羅爾聽得一頭霧水:那邊?偽裝者?怎么什么都聽不懂!但他依舊躺在地上裝睡。
對面突然甩過來了一個盒子,他打開一看,里面裝著兩個蟲核?;木壝靼琢耸裁匆馑?,當著兩人的面用左手抓向了其中一個蟲核。紅光之下,一股銀色的異能包裹著蟲核,在“燃”的影響下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這個異樣。
沒有想象中的大爆炸。荒緣伸出了左手攤開,處虎口已經(jīng)被震裂流著殷紅的鮮血。而蟲核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接著他把裝著另一個的盒子合上,用右手扔了回去。
白衣騎士接過盒子,心中肯定了一件事。
“非常感謝你?!卑滓买T士說著向荒緣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然后兩人從路燈下離開了。
隱藏在黑夜里看到這一幕的任務者們也都慢慢離開了。
荒緣看到他們離開了。良久,準備來到羅爾身邊扶他起來。結(jié)果還沒走過去就看到羅爾頭猛地向一邊扭去,吐了......
荒緣看的一頭黑線,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既然吐了,說明羅爾已經(jīng)恢復意識了。
“這......這是在哪?慢一點,我的朋友!”羅爾“不清醒”地喊著,然后“掙扎”著站起身,用自己的風異能清理一下周圍的污穢,搖晃著身軀跟上荒緣。
荒緣在路上看著左手的傷口,看來明天又要去醫(yī)務室了。然后想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按照那兩個騎士說的話,他們口中的隊長應該知道了我的右手是被蟲核炸傷的。是為什么呢?對了,在當時的情況下,蟲核是在我的手中爆炸了。按照那種爆炸威力,在理論上我是抵擋不住的,但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觸摸蟲核的尸體是完整的,那就很說明問題了。幾天前萊斯教官主動喊我喝酒恐怕也是知道了這一點,畢竟當時他離我很近。而且他知道我第一次去酒吧,說明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我了。請我喝酒是想套我的話,只不過羅爾的到來打斷了這個過程。他沒有機會就主動離開了。
看來以后做事要加小心了?;木壴谛闹邪蛋蹈嬲]自己。
他繼續(xù)想到:那個盒子里面有兩個蟲核,剛好我拿的那一個爆炸了,說明另外一個應該不會爆炸。難道是想知道我能不能檢測哪個是能爆炸的蟲核?按照這個邏輯,如果我拿了另一個,就說明我能檢測到,可能就能利用我來研究這種爆炸蟲核的結(jié)構(gòu),畢竟他們沒有這種辦法。根據(jù)我那天的行為和受到的傷害小,讓他們誤以為我有什么辦法提前發(fā)現(xiàn)甚至是改變爆炸蟲核的結(jié)構(gòu)讓其威力變小。
如果得到這種方法,就相當于擁有很多威力巨大并且數(shù)量巨多的爆炸物,最關(guān)鍵的是小巧易攜帶,到戰(zhàn)場上利用爆炸蟲核就能殺死很多的蟲族,任務的完成度就高了。
想到排名前三的“P級腦域開發(fā)液”獎勵,荒緣苦笑著搖搖頭。原來他們的目的是這個。
只不過經(jīng)過剛才的試探之后,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了,畢竟我是硬抗的。這對于他們的計劃沒有什么意義。
“早知道我就不喊那一嗓子了?!被木売弥荒茏约郝牭降穆曇粽f著,看了一眼一旁走路不穩(wěn)的羅爾。
心中莫名地又有些高興,其實感覺也不是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