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停在江府的門口,云雙下車去敲門,管家阿伯見來人面生遂問:“公子何事阿?”
“通報(bào)阿似姑娘,就說有人來接她去縣令府了!”
半刻鐘的時間,阿似從府門出來,沈嵐悠悠的跟在身后。
“姑娘,將軍可真是大手筆啊,竟然派這么氣派的馬車來接你,怕是縣令都沒這待遇?!鄙驆骨那牡脑诤竺嬲f。
“昨日的核桃酥怕是太少了,還不夠堵你的嘴!”
阿似見來接的正是將軍的親信云雙,遂點(diǎn)頭示意:“云公子辛苦了?!?p> 云雙本就靦腆,一如花似玉的姑娘與他說辛苦,他當(dāng)下竟害羞的紅著臉:“姑娘且上車吧!”
阿似覺得云雙甚是可愛,年紀(jì)與她也沒差多少,竟能讓將軍如此信任,真的是年少有為了。
沈嵐扶著阿似踩著方凳上了馬車,突然伸出一雙手抓著她的手腕,使勁的往車?yán)锢?,阿似還沒站穩(wěn),“?。 绷艘宦?,直接栽進(jìn)了一個人的懷里。
“將...將軍?”
韓策輕哼一聲,眼角留有笑意,饒有興趣的看著阿似,只一個晚上未見,他竟然如此想念她。
“不是說派人來接么?怎的勞煩將軍親自前來?”
“不勞煩!”
阿似突然意識到正坐在將軍的懷里,想要起身,卻被將軍死死的按住,他貪戀她身上的味道,怎能放手?
沈嵐聽到阿似大叫,剛想鉆進(jìn)車?yán)?,卻被云雙一只手?jǐn)r住,道:“姑娘不必?fù)?dān)心,將軍在里面,阿似姑娘好的很!”
沈嵐吃驚,這將軍竟然親自來接我家姑娘,看來我家姑娘心里的桃花樹要開咯!
馬車一路平穩(wěn)的行駛,一刻鐘便到了縣令衙門,周縣令知道將軍要來提審犯人,早早的攜衙門里的人跪在門口等著迎接。
隨著一聲聲“恭迎將軍!”,韓策扶著阿似下了馬車。
阿似如瀑布般的發(fā)絲,從馬車上下來時,由陣陣清風(fēng)吹起,飄出淡淡的香氣,發(fā)絲拂過將軍的銀色面具上,惹的韓策一陣陶醉。
進(jìn)了衙門,周縣令彎腰伸手:“將軍請上坐?!?p> “不必了,你是郇陽縣縣令,自然是你來審?!?p> 周縣令心驚膽戰(zhàn),差人搬了兩張上好的黃花梨木座椅,放在主坐旁邊,韓策將阿似扶到椅子上坐下,著實(shí)有種老夫老妻的樣子!
站在周縣令旁邊是郇陽縣的師爺,他高喊一句:“升堂——”底下的衙差不停的抖著手里的棍子,直叫“威武——”,之后,周縣令說了一句:“帶犯人!”
審問正式開始,兩個衙帶著犯人進(jìn)到大堂,像扔小雞兒一樣將罪犯扔在地上,那人蓬頭垢面,糟亂的頭發(fā)將半張臉都要遮住了,他身上的白色囚衣上面還掛著一道道紅色血痕,明顯是受了鞭刑的,鞭子將囚衣都快抽爛了,露出一道道傷痕,觸目驚心。
阿似下意識拿著絹帕捂住嘴巴。
“堂下姓甚名誰?”
“草民...李..李六?!?p> “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
李六?阿似腦袋高速運(yùn)轉(zhuǎn),這個名字如此熟悉,在哪里聽過呢!突然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堂下半死不活的犯人。
“我...我認(rèn)得你,你是我們家新聘用的小工,不錯,就是你,你應(yīng)聘的時候,還說你母親重病,需要銀兩,我還特意叫賬房先預(yù)支了你的工錢,想不到這火竟然是你放的!”
阿似有些氣憤,自己的一時好心竟為自家?guī)砣绱舜蟮牡溁?,她后悔自己太單純,沒能看透人心!
“江...江姑娘,對不起,草民...草民實(shí)在不得已...而為之,草民一時糊涂,請大人處決了草民吧!”李六痛哭流涕,渾身疼的如刀絞一樣。
“你為什么不得已,從實(shí)招來!”周縣令“啪”的一聲拍了一下驚堂木,李六嚇的一哆嗦!
“草民...不能說...”
“你到底為何放火燒我江家茶地,害我江家貢茶交不出來!”阿似急的就差揪著李六的領(lǐng)子問了。
可李六閉口不說,眼睛瞟了一眼周縣令身后的屏風(fēng),苦笑一聲后,閉著眼睛猛的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鮮血從他的嘴角不斷流出,他倒地抽搐了幾下,隨后便沒了動靜。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堂上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
見慣了血雨腥風(fēng)的韓策反應(yīng)過來后起身將阿似攬過來,雙手覆在她的眼睛上,這場面,怎能另她清澈如水的眼睛沾得半點(diǎn)血腥!
周縣令還從未接手過罪犯當(dāng)場咬舌自盡的情況呢,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裁決,坐在主坐上呆呆的看著堂下發(fā)生的一切,直說:“這...這該如何是好?。 ?p> “周縣令,還不叫人將尸首抬走!”韓策大喝。
“對...對對...來人吶,將尸首抬出去!將...將軍,這...人都畏罪自殺了,你看這審問是不是就...結(jié)束了?!”
周縣令一身冷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罪犯畏罪自殺應(yīng)該不關(guān)他的事了吧!
阿似推開韓策的手,跑到周縣令面前道:“周大人,這事明顯不對,縱火之罪罪不至死,頂多吃幾年牢飯尚還能活著,李六如此做法,分明就是有隱情,這....”
阿似忽然看到周縣令身后的屏風(fēng)動了一下,爾后屏風(fēng)后面閃過一個白影兒,她認(rèn)得那身白衣,她曾穿著那身白衣指著她說滾出縣令府。
她突然有種預(yù)感,茶地失火,李六之死,均和李蕓和有關(guān),自品茶大會之后,他們李家生意淡薄,損失慘重,難免不會埋仇恨在心中,況且,李蕓和不是早就將周木意的死怪在她頭上了么?眼下江家的困境最得意的莫過于李家了吧!
阿似沒有再接著往下說了,因?yàn)檎f了也無濟(jì)于事,絲毫證據(jù)沒有,周縣令是不會相信的,何況懷疑的還是正在為他兒子守孝的兒媳婦!
大堂內(nèi)的血腥味兒太濃,阿似一刻不想多待!
“將軍,周大人,李六既然已死,縱火之事就算是了了,若沒有其他事,民女先告退了!”阿似行了禮后帶著沈嵐走出了衙門。
韓策想追出去,可目前還是先讓阿似冷靜一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