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還沒到啊?什么?追尾?那我怎么辦?”戴著鴨舌帽,臉上遮著大大口罩的女孩蹲在吧臺角落里語氣十分緊張的講著電話。
壓低的帽遮下隱約可見微皺的眉,秀氣而可愛。鋪在肩上的栗色頭發(fā)柔順光亮,而間隙處可見的白色脖頸也如奶油般細膩光滑。
雖然做了全副武裝,還是依稀能看出美人的風(fēng)骨。但請排除現(xiàn)在躲躲藏藏的動作,以及急促緊張的語氣。
電話那邊磕磕絆絆的語氣,無力的語言都告知此刻躲在角落里的人一個不能改變的事實:想要走,自己想轍吧您內(nèi)!
知道事情發(fā)展的態(tài)勢達不到心里預(yù)期,泰古也只好草草掛斷電話。畏畏縮縮的探頭看向咖啡廳的落地窗。
窗外的人越積越多,嗚嗚泱泱的看不清對面馬路上的情況。很多年輕人都拿著手機相機,興奮的表情溢于言表不斷的向窗內(nèi)張望,不時抬手向自己的方向指指點點。
目光偏移落到從內(nèi)部鎖住的木質(zhì)大門,要不是店長及時處理把店門關(guān)閉,自己恐怕連吧臺底下這一方之地都不復(fù)存在了。
“怎么辦,好絕望”
“說來也是奇怪,你是不是被私生賣了消息”
本來焦急的神情在看到店長那放大的臉后突然想笑,長得像熊一樣人與自己一樣躲在這個小地方實在是違和,特別是那張臉,真的有阻擋信號的可能。
“可能吧,突然被圍住真的有些措手不及?!笨粗謾C上變紅的電量連忙讓店長扯了根充電線給自己應(yīng)急。
在這里唱歌已有兩個月了,這是她為自己新找的秘密基地。只有在這里唱歌才會讓她感到輕松,希望找到那個再次重逢的世界。
組合的人氣居高不下但也進無可進,團員的各自定位也日益明確。作為隊長也沒什么需要履行的職能。一年幾次的大型巡演也懶得帶頭問好,整個人進入了一種莫名的疲勞期。
偶然的一次經(jīng)一位退團的前輩介紹到了這家咖啡吧,每周五在這里唱兩個小時歌,以蒙面歌王的形式遮住任何一處有可能被發(fā)現(xiàn)是誰的痕跡。
據(jù)說最早發(fā)明這種形式是店家為了變相支持資助那些努力堅持但又沒有出名的練習(xí)生,怕他們當(dāng)練習(xí)生時因為兼職被退社,又怕他們出道后被大家拿黑料diss。
這種形式起初引起過老顧客的爭論,后期則是讓這里變成了一個只看歌喉不看臉蛋的純粹地方,資深的樂迷越聚越多,甚至有不少星探來這里挖掘主唱。
不過這里的規(guī)矩堅守的很好,不可以去后臺,有興趣的可以在臺下直接遞名片,歌手掌握完全的主動性,免受打擾之苦。
泰古也是試探性的在這唱了兩晚才決定來這里常駐,說是常駐,一個月偶爾能來兩次,畢竟還有各地的巡演活動要參加。
越來越多的商演讓她在某一階段厭倦了華麗的舞臺,絢爛的燈光,當(dāng)舞臺的燈光全聚在頭頂時,那種緊張感,激動感太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甚至在全場靜默那一刻都聽不到自己的心跳。
臺下的觀眾會因為自己的出現(xiàn)興奮的吶喊,吶喊的聲音甚至高過自己在舞臺上的歌聲。她早就分不清有多少人是看著名氣又有多少人是單純的欣賞她的歌喉。
回想第一次戴上土撥鼠的面具在這唱歌,居然感到緊張,臺下細小聲音的討論聲像練習(xí)生時嚴(yán)加看管自己的老師。
“低音有點不穩(wěn),高音真好”
聽到這樣的評論才感到自己又活了過來,以唱歌人的身份。
看著眼下的氣氛,泰古認命的承認這方自己喜歡的天地也要失去了。
咖啡廳內(nèi)布谷鳥時鐘準(zhǔn)確的報時提醒她具體下午五點只剩下一個小時,五點主唱歌手開始演出,自己為了不給他們添麻煩只能在這一個小時內(nèi)離開。
手機的電量剛剛滿20%,再次探頭查看窗外有增無減的人群,泰古短暫的拉下口罩緩口氣。
剛剛謝絕店長讓自己老父親來給當(dāng)司機的提議,眼下只有自己解決,突然想起最近新興起的網(wǎng)約車業(yè)務(wù),快速鏈接店內(nèi)的wifi下載了app。
胡亂且迅速的注冊了賬號下了人生的第一單,叮,有司機為您接單,將于3分鐘內(nèi)到達您的位置。
這科技發(fā)展的小速度讓沖浪小達人泰古一愣,老了老了,跟不上時代的跳躍步了。
看這屏幕上移動的小紅點,泰古安排讓店長和兩個店員掩護她離開。
“喂?請問你是在k吧門口嗎?我已到達指定地點”
“這么快,我馬上出來”
泰古拉上口罩跟在店長后面,推開人群低頭邁著小碎步往前走,不管左右的人群如何騷亂,都默認店長每天四碗飯沒白吃的龐大體積可以阻擋一切,走的義無反顧。
“是這個白色的車嗎?”
“應(yīng)該是吧”泰古拍了拍店長的肩膀示意有空來看他便上了車。
費力的關(guān)上車門,泰古看著前面一動不動的司機提示道“開車,請快點”
“啊?”前面的人戴著金邊的方框墨藍色眼鏡回頭看著她。
“開車,快點”
“你是那個……”
“對”
泰古掃了一眼司機,戴著墨鏡的樣子有點小帥就是服務(wù)態(tài)度不怎樣。眼下她只想快速離開匆匆打斷他說道一半的話。
凌澤汐看著后座的人有些疑惑,不過聽她那堅定的聲音強硬的語氣應(yīng)該沒接錯人。
車子緩緩發(fā)動遠離了路邊嘈雜的人群,泰古自認被司機認出了就拉下口罩摘下帽子透氣,終于松了一口氣。
作為一個資深的愛車人士,她對車子是十分敏感的。環(huán)顧四周環(huán)境,車子還挺干凈。身下的紅色座椅也很舒服,摸著還挺有質(zhì)感,還來不及側(cè)身看方向盤上的車標(biāo),電量不多的手機開始震動。
陌生的電話號碼讓她保持警惕“喂”
“你好,請問你在哪啊,我等了5分鐘了,你怎么還沒上車”
“上車?”
“對,就咖啡店馬路對面停著呢,黑色的起亞”
“黑色?”
“對,黑色,你看到我了嗎”
泰古清晰的記得這輛車是白色,看車子的內(nèi)飾和操作臺,這車絕壁不是起亞,側(cè)身看看方向盤上的logo,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碩大的B,好像在罵自己此刻短路的腦子。
“喂?喂?”起亞司機不耐煩的催促。
“抱歉,我離開了,不好意思”泰古艱難的解釋
“我已經(jīng)到了,你人……,反正你要付費”
司機不耐煩的bb,泰古只好默認訂單支付了車費。幾萬韓幣的車費是小,怎么跟眼前人解釋停車事大。
舔了舔嘴唇,看著車子越開越遠,終于鼓起勇氣張嘴,結(jié)果被前面人的電話打斷了。
“喂?怎么了,我快到了”
“喬燃說沒看到你,你人了?”
“嗯?不可能啊,我接到你妹妹了”凌澤汐猛地回頭看著后座那張像被灌了毒藥的臉,對著話筒說了句“臥槽,接錯人了難道?”
“你這喝了假酒的勁兒我真的服了,喬燃自己打車過來了,你也趕緊過來吧”
凌澤汐透過后視鏡看著后面的臉一陣無語,剛才那個頤指氣使讓自己開車的人居然被錯認成了好友的妹妹。
現(xiàn)在自己看看也真的是自己眼拙,這小短腿哪配擁有他哥同樣的基因。車子緩緩?fù)5铰愤?,摘下眼鏡自己打量后面的人。
泰古看著前面的人,通過剛才的電話她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現(xiàn)在看來,貌似是自己讓對方失誤了。
“那個,很抱歉”
“嗯”
“……”
“然后呢”凌澤汐戴上了剛摘下來的眼鏡,語氣拽拽的,很不好相處的樣子。
“什么然后”
沒有被這樣語氣對待過的泰古有些懵懵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平日她就不太愛與人相處聊天。
“下車啊,姐姐,我趕時間”凌澤汐敲了敲方向盤,語氣有些不善。
“哦,哦,好的”從未有過這樣的尷尬慌亂,還十分的不體面。泰古白白嫩嫩的臉變得通紅。
打開車門又猶豫的關(guān)上,“我很抱歉上錯了車,我會付你損失費,請把電話留給我”
“不用”
“我堅持”
凌澤汐看著后視鏡里的人滿臉倔強的樣子,打開手機“支付寶寶有嗎?掃吧”
亮出自己的收款碼,平日總聽著便利店支付寶寶到賬幾元的提示音,終于輪到自己體驗了還有點激動。
“不好意思,我沒有這個軟件,不知道該怎么……”
“哦”
凌澤汐收起了手機,泰古居然從他那拽拽的臉上看出了幾絲兒童般的失落,反差萌?
“請問電話可以留給我嗎?我會想辦法轉(zhuǎn)給你”泰古舉起手機示意,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剛才還茍延殘喘的手機還是關(guān)機了。
“算了,你下車吧”
“抱歉,請問能?”
“我說了不用的”
凌澤汐語氣中有些急躁了,心里開始猜測這個長得不錯的女孩紙是不是被自己的美貌吸引,男孩子出門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呢。
“不是,我先問下你能不能等我兩分鐘,借我根充電線”
泰古手機沒電,沒有現(xiàn)金從這里走回去怕是要累死,雖然眼前人看著不大好相處,但對比遙遙無期的路程還是厚著臉皮詢問吧。
看著女孩真誠的眼睛中沒有對自己美色占有的欲望,凌澤汐選擇奉獻一下精神就扶老奶奶過次馬路。
車子開的又穩(wěn)又快,是泰古都羨慕的駕駛技術(shù),一路走到小區(qū)門口車子才緩緩?fù)O?。凌澤汐再三拒絕了泰古留電話答謝的請求,雖然戴著墨鏡但全身都告訴泰古不要打自己的主意。
泰古第一次被當(dāng)成女色狼也是十分心累了,只好偷偷的拿走他后座寫著電話的停車牌再做打算。
泰古下車后凌澤汐點了下頭就加速將車子開走,車子超越自己的瞬間泰古發(fā)現(xiàn)車牌旁貼著的搞怪小字,看清文字后一時無語……
卷了個毛
默默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