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飛機準時起飛,泰古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沉默的看向窗外。
沒有爭吵,氣氛平靜,甚至還祝福了自己一句“一路平安”后,電話就那樣平靜的掛斷。
自己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問題后,似乎聽到電話那邊的一聲輕笑,然后就傳來了一句“知道了,一路平安”
她又敬業(yè)的沒有給公司,沒有給電視臺添一點麻煩,但此刻的心里卻比播出事故還要難過。
兩點進入機場后,她試圖在停車場尋找凌澤汐的車子,也許他會提早來接機。
在進入候機大廳后,她試圖觀察每一個從中國落地的飛機,試圖推測哪一架飛機是自己的目標。
在與人流交錯時,她不斷地看著每一張中年男人的臉,試圖從語言,相貌上尋找到凌爸爸的蹤跡并與他道歉,但終是于事無補。
凌澤汐有很多輛車子,公司的車子千篇一律的黑色,無從下手。
每個時間入境的飛機數(shù)不勝數(shù),兩個中國城市的飛機也有可能同時落地,查無可查。
凌爸爸那種航司大佬,怎么可能自己推車行李車像老年團一樣緩緩入境,肯定是專人接送,這讓她如何偶遇。
起飛前,凌澤汐關機的手機讓她連說一句對不起都沒有機會說。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毫無困意。在深夜時分,她似乎理解了凌澤汐的輕笑。自己看似一直在自己努力調(diào)節(jié)時間,在工作中擠出時間拜訪凌爸爸。
但事實上,自己沒有任何補救動作,并且在精神上默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任由一切發(fā)生。并且在看到這短暫的時間差后感到竊喜,這兩小時讓自己的良心不受譴責,又為自己害怕提前離開提供了完美的借口。
即使凌爸爸在中午降落而自己是下午五點的飛機,那見面的時間也不過兩個小時而已,沒有一個晚輩會這樣局促的拜訪長輩,更何況是男友的父親。
兩個小時,可能在餐廳剛剛落座,菜都沒有上全就要匆匆離開;兩個小時,可能一個高峰堵車就匆匆度過,兩個小時……她好像做了一件很大的錯事。
拉下眼罩強迫自己入睡,但強烈的心跳后絲絲麻麻的痛讓她指尖冰涼。凌澤汐沒有反應的反應,她真的怕了。
“泰古,你怎么了,眼睛這么紅沒事吧”
飛機降落后所有人坐上一輛中巴車趕往酒店,助理看著泰古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顯然是整夜沒睡。
“你又失眠了嗎?”
“嗯,有點,沒事。錄制是今晚開始嗎?”心里祈禱可以早點回國,這是唯一的慶幸了。
飛行中,助理與制作團隊坐在一起,應該很了解整個流程了。
“今晚休整,明天開始,這次制作團隊還挺良心的,沒有催命般的趕進度,電視臺合并后就是財大氣粗”泰古聽完頭更疼了,這個休整,更是讓她無地自容。
節(jié)目從第二天開始錄制,又是一夜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黑眼圈遮都遮不掉的厚重,索性戴著墨鏡錄制在國外也很正常。
錄制地點選擇在一處教堂前的廣場,陽光很好,皮膚嫩白的泰古站在陽光下發(fā)光一樣閃耀,粉色的頭發(fā)散在肩頭,小巧的身材玲瓏有致,不一會就吸引了不少觀眾。
他們以樂隊的形式進行演出,沒有介紹,沒有鋪墊,就像一只普通外國樂隊一樣,用純粹的音樂與人溝通。
清風拂過,粉色的發(fā)絲隨風飄擺,泰古坐在凳子中間戴著墨鏡閉著眼睛唱著歌,優(yōu)美的嗓音可以演繹不同情感的音樂,收獲了一陣又一陣的掌聲,觀看的人群逐漸增多。
在音樂上,她是十分認真的,雖然煩心事一堆,依然無人接聽的電話提示音在腦中回蕩,但還是以最好的面貌為觀眾歌唱。
只是這么好的天氣里,悲傷的情歌有些違和,她又唱的投入,教堂上盤旋的鴿子都老老實實的落在圓頂上望著藍天發(fā)呆,回味腦中三秒而逝的愛情。
幾首傷感情歌后,整個廣場的人都壓抑的不行,樂隊的吉他手眼睛里都蓄滿了憂愁,回想高中自己拋棄和拋棄自己的女孩。
泰古因為歌唱憋悶的心情抒發(fā)了不少,說了聲謝謝后就把話筒遞給結伴的男歌手,給自己一個調(diào)整的時間,也給觀眾一個喘息的機會。
男歌手被她唱的壓抑,回頭看著整個樂隊的低沉趕緊選了一首熱烈的搖滾歌曲,不想白白浪費這好天氣。
調(diào)整話筒時,不時看向坐在旁邊休息的泰古,情緒差到讓他這種大直男都能清晰感知,這姐姐肯定是感情不順。
一首搖滾,總算把喪到底的氣氛在懸崖邊拉回來,不一會觀眾和打鼓的兄弟就開始搖頭晃腦,談貝斯的哥們更是踩了電線般抖個不停。
泰古握著水瓶坐在器材箱上,還是忍不住翻看手機,果然屬于他的消息一條都沒回復。手指上下滑動對話框,滿滿的都是自己的留言,閱讀狀態(tài)依然是未讀。
“唉……”
不自覺的嘆氣后轉(zhuǎn)向姐妹群,大家在討論口紅色號,似乎一切都很平靜,還是生活原來的樣子。
“?泰古,你演出結束了?”
宿舍常駐居民sunny在泰古走后閑的發(fā)芽,看到她上線眼疾手快的聯(lián)系。
“再演,換人唱了,我歇會兒”
“我起床你就不見了,嘖嘖嘖,忙啊,見家長什么滋味”很好,哪壺不開提哪壺,sunny也可以參加臭手比賽了。
打出字的刪刪減減,還是換了個話題“你沒去廣播室嗎?這么有空聊天”
“我這里下午,時差,時差!”
“哦”泰古想下線,sunny卻說得意猶未盡,這兩天可把她憋壞了。
“對了,我剛才看新聞看到你們家總裁大大的照片了,他最近可是很受關注,哈哈,總裁大大,不知道網(wǎng)友為什么這么稱呼”
咻咻咻~的傳上幾張照片,是他陪著一位中年男性在H航司大樓里視察的照片,前兩張?zhí)貏e嚴肅,只有最后一張看似神色輕松的樣子。
“不得不說,真的是網(wǎng)友描述那樣,真的不笑哎,與之前在烤肉店外的反差也太大了”sunny說個不停。
“網(wǎng)友說他現(xiàn)在身價很高,有好多架飛機,據(jù)說可以上青年福布斯排行榜”忙內(nèi)在拍廣告之余也加入群聊。
“飛機哎,想要~”癡心妄想舞王在線做夢。
“不過他爸爸好像很嚴肅的樣子,好威嚴,倆人好像啊”
“廢話人家是父子,都好高啊”
群里嘰嘰喳喳的聊著,泰古把照片點開放大仔細觀察他的臉,又縮小看看整體,再放大……
“泰古,你要準備嘍”編導打斷她的思緒,示意她要上場了。
場子已經(jīng)被男歌手的暴躁搖滾唱的爆炸,觀眾一個個嗨個不停,甚至還有兩個哥們買了啤酒邊喝邊跳,把這兒當成了音樂節(jié)。
看著粉頭發(fā)的妹子重新上場,不少老觀眾面露愁容,不會又是悲傷的情歌吧。剛才簡直把這輩子的前任都想起來了,還要怎樣。
下面的人嘰嘰喳喳不停,不少新的觀眾看著她白皙的皮膚,粉色的長發(fā)精靈般面孔。只想往前擠,看清這個漂亮的女孩。
泰古攏攏松散的頭發(fā)接過話筒,看著下面熱情的觀眾又抬頭望望藍天,終究沒忍心繼續(xù)用情歌來折磨他們。
接過助理遞上來的貝斯,簡單調(diào)試過,又開啟了一段新的狂躁音樂之旅。
隨著重音放肆的甩著頭發(fā),任由粉色的發(fā)絲伴著清風飛舞,藍灰色牛仔褲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無袖T恤,露出性感的鎖骨。發(fā)絲不時輕拂鎖骨后慢慢滑落的瞬間,讓多少少男少女淪陷。
“嘿,你們明天還來嗎?”演出結束,一個反戴棒球帽的小伙子探身詢問。他為這支樂隊著迷,特別是那個酷酷的女生,可鹽可甜。
“不確定”工作人員收拾器材間隙回應。
“你們是什么樂隊,有名字嗎?我可以關注你們”
“我們是一檔節(jié)目,一檔文化輸出類型的節(jié)目”
“哇,我喜歡那個男生的狂野”
“我更喜歡那個女生,那么瘦弱,但貝斯談的夠勁兒”
不少人在下面繼續(xù)討論,目光追隨泰古的不在少數(shù)。靦腆的在外圍偷拍幾張照片,膽子大的已經(jīng)上去要合照了。
“你好漂亮”
“謝謝”
泰古好脾氣的與幾個觀眾合照后跟著助理回到車上,第一天的演出總算是完成了。慢歌讓她回憶,快歌讓她發(fā)泄,郁悶的心情總算被排解了不少。
“艾古,泰古,你這手指怎么腫了,貝斯太久沒彈了,今天太用力了”
助理拉過她的手,紅腫的指尖與白嫩的手十分違和,仔細觀察隱隱有小水泡的痕跡。學過樂器的都知道,長久不彈就會這樣,泰古看著手指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