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唬?p> 回到客房。
“主兒,我在下界,可以改口叫你哥哥了嗎,要是能的話那我就太開心了!”
“你這個女里女氣的樣子我真的是服了你,玩得差不多得了哈!”月嶗還是不太能接受慕梨子完全女身的樣子。
“可以嘛可以嘛?”
“不可以!”月嶗心想你給我老實呆著吧。
“那星離姑娘還叫雨生少爺四哥呢?”
“額?”月嶗一聽心中便是不平,“好,那你就叫我……叫我三哥吧!”
“得嘞!三哥哥!”慕梨子開心到爆炸!“你以后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丁點兒法力都沒有的人!”月嶗嗤笑。
“我可以給主兒您當暖床丫頭啊!”慕梨子把心里話都說了出來,“您忘了您的‘系紅塵’第一個絆住的人,可是我哎!”
“嚇,你想多了!暖床丫頭?”月嶗一抱雙臂,驚得不輕。
“暖床丫頭不行嗎?那其他的我也干啊!主兒讓小的干什么小的就干什么!”
“噓噓!”月嶗作勢要打,偷偷望了身后,確認星離沒有聽見。慕梨子看了他的膽小樣子,桃花小臉上居然敢露出不屑的神色。
公主這邊,月嶗一句讓她去求解姻緣的渾話,就把崇陽的糾纏給解開了,月嶗心下自詡得意,煞是開心。
第二日,跟著雨生出來,雨生卻憂心忡忡。
“月嶗,我們民間都是相信‘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的。”雨生微微有點擔心。
“那就拆了我這個月老廟好了!”月嶗滿不在乎,他才不稀罕呢。
“三日后,輕煙就能趕到洛陽城,到時候……”
“到時候看我的唄,我一只手就能解開!”
“星離會答應你這樣?”
“她又不管月老廟。除了修行做功課,人間疾苦她懂得多少?這些瑣事還是讓我們這些大男人來管吧?!霸聧鬏p輕嗤笑。雨生被眼前這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郎說的“大男人”三字給惹笑了。
“你們這些大男人支了什么昏招了???”慕梨子正好推門出來。
“大人的事情,小孩別管!”雨生抿嘴不說,月嶗給了她一個腦崩兒。
“哼,我偷聽到啦!你們在離間人家二人,柳家公子那邊到底什么情況咱們還不知道,人家說不定不愿意解婚呢,神仙也不可以造次?。 ?p> “你膽肥了?要修剪了?敢頂嘴了?”月嶗戳著她的腦門兒一如往常地指責她。
“梨子不敢,梨子怕星離姑娘生氣!”慕梨搬出正主來嚇唬他。
“她有什么生氣的,萬事不管的人!”張月嶗心中一虛。
“姑娘可是佛門中人,惻隱之心厚重,我看她,早就同情那個公主了!”
“你放心,你不了解這位主子。她只是疑惑,哪來的同情!”月嶗羞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主子?這位主子?”慕梨子滿頭問號。
“對啊,以后她跟了我,不就是你的主子嗎?”
哼,梨子一撇嘴:
“梨子只有月仙一位主兒!”
“你馬上就會有兩位主子啦!”
“慕梨不要啊!”梨子扭著身子跳腳,很不情愿,一副酸酸的口氣。
?。ǘ?p> 第三天一早,柳家輕煙果然縱馬疾馳而來。
要說這個駙馬真真是帥氣無匹的一個人,十年過去,仍不改英俊灑脫之氣。只是不知道為何他和崇陽的感情走到這個裉節(jié)兒上,就走不下去了。
輕煙見到公主,眼睛中盡是疲憊,但還是面露喜色,對公主說:
“崇陽,何事召喚如此急切!”
公主身邊還是那個婆子,她扔過一張雪白紙卷,一眼能瞥見那上面書寫著“合離”兩個大字。
輕煙拿過,看了第一行的字,一言不發(fā),隨手就撕了。
臉上看不出悲喜。
“你這是什么意思?”公主問道。
“輕煙的姻緣不是自己能夠做主的,皇上所賜,不可擅自主張?!?p> “我就看不了你這樣軟弱的樣子。”公主拂袖而去。她也沒打算看見柳輕煙一口氣就答應,如果是那樣,她又會氣惱柳輕煙輕易答應。這女人嘛,當了公主,也未必就多大度!
雨生無奈,就算是他柳輕煙真的有合離這個意思,也不敢違逆皇命啊,這紙合離書如果不是皇上下達,誰敢接。
但是哪個皇上又會給自己的女兒寫這么一份文書呢。
柳輕煙此生是不要想脫身了。
現(xiàn)在,不管他對公主有沒有感情,肯定是不能合離。要知道,自從他當上駙馬以后,婚姻上的自由算是徹底失去了。
王雨生都曾有十二分慶幸自己錯過,端端固然不能理解自己,但較之娶一位公主,他真的自由太多了。
事情一時未成,雨生從公主處解救出輕煙,三個男人一起喝酒,梨子在一旁隨侍。星離打旁邊經(jīng)過,沒打算和他們坐在一起吃。
輕煙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的女人,隨口說了一句:
“這個洛陽城,如仙女一般的人真的太多了?!?p> 月嶗暗自得意,雨生多言道:
“這是月嶗兄弟的……”
什么呢?仙侶嗎?夫人嗎?紅顏?雨生不好說下去了。
輕煙一下就懂了,沖月嶗作揖道。
“兄弟好福氣!”心下哀嘆:為何大家都有心愛的人,自己的,卻偏偏會如此難纏呢,難道天命是如此麻煩的嘛?
“哪里哪里!”月嶗得意。
“我們比不了月嶗兄弟,做人實在太難。”雨生感嘆道,前一句是感嘆月嶗的仙家身份。
“所以雨生兄遠離皇城,到洛陽城躲清靜啦!”柳輕煙只聽得懂后半句。
“世俗難纏,不自量力罷了?!?p> “你倒是說得頹廢。想咱們也是世家之子,年少有成,無奈因為婚姻之事,落到這步田地,也是奈何!也不知道這天上掌管婚姻的月老是不是老糊涂了,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換個年輕的來!”柳輕煙氣得拍打著桌子,憤憤嚷嚷。
“我就是那個年輕的??!”月嶗喜歡聽柳輕煙這話。
“哈哈!”柳輕煙當他說笑。
“會的,明天就有你好果子吃。”仗著大家都有了幾分醉意,月嶗冷笑著實話實說。
第二日,公主果然帶駙馬去了月老廟。
月老廟內(nèi)永遠的香火鼎盛,大家對人生大事還是非??粗氐?,每個人都帶著虔誠而來,聽聽他們的禱告:
求月老保佑小女子找到如意郎君,定當厚報。
求月老幫草民找到從前失散的妻子。
求月老……
每個人都對他有所祈求,有所希冀,祈求得到他的庇護和垂憐,能夠青眼相待,一生幸福。天下之人,真是可憐,以為得了姻緣就能一生幸福,這是怎么想的?
進廟門的那一秒,月嶗看見比肩而立的崇陽和輕煙,想想這才是自己真正意義上拉扯的人間第一根紅線,竟有幾分怔忡,真要自己親手來剪斷嗎?
不免為一時的輕言所困擾,自己這個任性莽撞的脾氣一時還沒有改得了??!
雨生望著他,他沒有管。他只有迅速飛上神壇,與神像合二為一。
崇陽拉著輕煙跪了下來:
“崇陽請月老解除與柳家輕煙的婚配關(guān)系,從此不再各自留戀,各安天命?!?p> 輕煙卻雙拳緊握,眼睛逼視月老神像,仿佛在威脅他。
月嶗暗笑:
柳輕煙啊柳輕煙,此刻不要演得如此難受嘛。我若是一旦解開,你怕是要高興得四只腳起飛呢!大丈夫何患無妻,尤其是這種薄情的妻子,不要也罷。大把的年輕女孩子在排隊等你呢!
月嶗一邊想著,一邊迅速口訣,分頭拆了他們腳上的紅繩。
紅繩一松,這天定的情愫就懈了:公主再看駙馬,覺得并無留戀;輕煙看著公主,也覺得無甚懼怕。
一秒鐘的事情,各自心頭都轉(zhuǎn)換了心境,也是莫名其妙。
二人鬼使神差,雙雙落筆,簽下了合離書,瞬間分道揚鑣。
原來解除姻緣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
雨生看他二人一臉輕松的樣子,自己都有點后悔,當時如果也去月老廟稟告一個明白,也許端端心里會好受一點,自己也不用這么內(nèi)疚。
當然,他并不知道身邊的這位兄弟就是民間大名鼎鼎的月老月仙兒。
月嶗干完這件事,覺得通體舒泰,解脫了兩個互相怨懟的人,是功德無量啊。
白日,星離問起:
“為何公主就這樣放過了?”
“凡事都在一念之間,他二人既然能夠攜手回去,自然有和解了的地方,我們就不要去管了?!痹聧鞣笱艿馈?p> 星離沒有不信,只是覺得人間也是離奇。昨日還要死要活,綁人去解決子嗣問題。一隔三日,便萬事大吉,啥事沒有了,真真的復雜。
月嶗每次看著星離這個模樣,總覺得,她還真的是待在佛祖的身邊比較好。怪不得天路不能大開,真的要開了,不是說人間的凡人會去天庭看熱鬧,鬧得不可開交,而是這天上的人,譬如星離,下得凡來,也必是手足無措哦!
瞧她那沒辦法的勁兒,空有一身法術(shù)。
我怎么喜歡了一個自己都看不上的人呢,哎!
說罷一攬星離肩膀,好像在說服自己,忍著吧忍著,她就是這個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