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芳擺弄著手里的銀子,有些害羞地道:“婢子還以為三娘子當時生氣了呢,原來三娘子也不喜歡齊家的丫頭呀?!?p> “其實當然我也想直接懟回去,但是呢,看在齊朧月那張臉的份上,就算了?!鳖欘佌f的是她的真實想法,當年鋼鐵直男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只是成家之后,性格被媳婦和生活瑣事給慢慢改造了些。
現(xiàn)如今,過得自在了,也逐漸開始隨心所欲,暢所欲言了。
這時候,劉淑在一旁插嘴道:“你要是喜歡玲芳跟著,和爹說一聲就行了?!?p> 遠來她們說的話,劉淑全都聽進去了。
玲芳也高興地點頭應道:“跟著三娘子是婢子的福氣,每天事兒不多,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劉淑伸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別就知道吃呀玩呀,你家三娘子的身子要緊,多看著點?!?p> 玲芳疼地呲了呲牙,連聲應著:“婢子知道了?!?p> 雖然顧氏酒樓給了顧顏,不過賺大頭的還是酒莊,因為那些和顧家長期合作的商家都是到酒莊大量購酒,而酒樓賺的基本上是些零碎銀兩。
不過,頭兩天開業(yè),生意格外火爆,讓顧顏小賺了一筆,瞬間就脫貧致富,能夠靠自己的錢過上小康。
而且她做的是甩手掌柜,酒樓的生意有專人照看,她只要每個月對一下賬就行了。
這正是她想要的生活,如果她還是個男人就更妙了。
因為顧家的暖陽酒被大家喜歡,甚至有外鄉(xiāng)人聞聲而來,只為了嘗一嘗被安遠縣的人夸上天的美酒,這些人在嘗過之后,全都深深地被暖陽酒所吸引。
路過的商人會買上幾壇在路上喝,或是帶回家喝,時間一久,附近幾個縣做酒水生意的東家也都聞風而動,到安遠縣找到了顧重,在嘗過酒后,又想要以重金收購酒方的,也有求合作的。
買酒方的人被拒絕后,就改成了和顧家合作,長期合作。
這十來天,顧重是忙得不可開交,累是累了點,但滿滿的收獲讓他很是開心,他覺得自己這些天都年輕了不少,眼看著酒莊的生意越來越好,讓他不得不感嘆:家有一女,如有一寶啊。
顧家的生意好了,就意味著齊家淋源酒莊越發(fā)冷清。
差的時候,甚至一天就幾個客人,而且這些人都不會買很多,不僅如此,一些剛和淋源酒莊簽下商契的店家竟然寧愿賠付違約金,都不愿再和他們合作,轉而找上了顧家。
這一情況讓齊朧月安安心急,讓齊鳴更是眼紅。
鹿鳴山莊的待客廳中,齊鳴正怒不可遏地和人大吵:“劉掌柜,做人可要講信用的,你這樣違背我們的合約,不怕遭報應嗎!”
“齊東家,說話可要先想一想,違約金我付了,怎么都不能算違約,還咒我遭報應,你也不看看當初你們是怎么從顧家搶生意的,現(xiàn)在是風水輪流轉?!?p> 這個劉掌柜的脾氣可不太好,氣沖沖地說完,將手里的錢往桌上一拍,就拿著商契憤然離去了。
齊鳴氣得臉紅脖子粗,但又對方?jīng)]辦法,只得捂住胸口寄聲咳嗽。
齊朧月從右側掛著珠簾的房門口拐出來,她上前勸道:“爹,你先別著急,商人逐利,你我都清楚,他們也是見風使舵,犯不著為此氣急傷身。”
她先給齊鳴倒了一杯茶,然后輕輕在他背上拍著。
等齊鳴不咳了,她又問道:“好些了嗎?”
齊鳴道:“朧月,我們從關內(nèi)來的時候,可是將所有家當都帶來了,不干一番事業(yè),你爹我是不會、也不能回去的,現(xiàn)在卻……
我們一定要贏過顧家!不能再讓他們得意了,不然我們的生意只會越來越差!”
齊朧月扶著他道:“爹,酒莊的生意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去,顧家的酒價格貴,不是所有人都能買得起的,還有一部分人會……”
“我們齊家要做就做最好的,跟在別人后面吃剩下,還要被人說酒味道差,這樣的話我可聽不得?!饼R鳴瞋目切齒道。
齊朧月道:“我已經(jīng)派人尋釀酒師,在督促酒莊里的人釀造新的酒了,她顧顏能釀出美酒,我定不會比她差!”
“女兒這些天看了不少和釀酒相關的書籍,對于一些釀酒的方法已經(jīng)爛熟于心,只要多試幾個方子,定能試出好的酒方?!?p> 見她言辭鑿鑿,齊鳴卻不太放心,道:“釀酒可不是靠的表面功夫,只是看了幾本書,就敢說自己能釀出好酒的,我可沒少見,但那些人無一不失敗了,除非你手中本就有好的酒方?!?p> “我不信,顧顏能做到,我一定也能,最多是多些努力和失敗罷了?!?p> 齊朧月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那日從顧氏酒樓回來,就和顧顏暗暗較上勁了,這種幼稚的話她已經(jīng)很久沒說了。
“哼,她一個帶娃的寡婦哪有那能耐和精力,這酒方估摸著是顧老頭拿出來給她女兒的?!饼R鳴冷笑道。
“爹,顧家沒必要用這點來騙人,顧老爺想送酒樓給顧顏,也沒必要拿出這樣的理由?!?p> “是啊,你要是能想出超過暖陽的酒方,我立馬將酒莊全都交到你手里!”齊鳴忽然怒其不爭,突然就看女兒不順眼了。
他這話刺痛了齊朧月敏感的心,她淡笑道:“爹,我一定會讓你兌現(xiàn)承諾的?!?p> 這天,顧顏正在院子里教孩子們讀書,沒一會,就見霍重雪提了一壇酒進來了。
顧顏一看那熟悉的酒壇,就知道是自家的酒,道:“你在我家拿著我家的酒晃來晃去的做什么?”
“老師,我發(fā)現(xiàn)你說話越來越像大老爺們了。”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兩人愈發(fā)熟悉,說起話來也是百無禁忌,絲毫不怕得罪對方。
顧顏聽到這話不怒反笑,豎起大拇指贊道:“有眼光?!?p> 霍重雪被她這一回應逗樂了,將酒壇放在地上,坐在領方剛搬出來的小凳子上,道:“我剛從酒莊過來,顧伯父讓我拿一壇補腎地黃酒給你看看。”
“酒成了?他怎么沒回來?”顧顏說著伸手在酒壇上敲了敲。
眼前的酒壇比裝暖陽酒的壇子要小一半,但這里面的酒可要貴多了,光是釀酒用的材料就比暖陽酒貴。
“顧伯父現(xiàn)在抽不開身,被那些個有錢人家的男男女女圍住了,都是想買補腎酒的?!被糁匮┱f道這里,忽然壓低聲音道:“老師,問你個問題,你為什么會想出這樣的酒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