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醒來,顧顏就看到頂著黑眼圈的玲芳打著哈欠過來伺候她洗漱更衣。
“怎么了?昨晚做什么去了?”顧顏伸手在她眼前擺了擺。
玲芳氣呼呼地道:“婢子昨夜都在想三娘子的事,那些人怎么就分不清好壞啊,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也不見他們信我們說的。”
她說話時,兩個腮幫子都鼓成一個小包子,眼神又委屈又奶兇奶兇的,真是個可愛直率的小姑娘。
顧顏道:“難為你想這事想了一晚上,趕緊去睡一會,養(yǎng)足了精神,等會帶你去酒樓對付齊家派人的小嘍啰?!?p> “三娘子,你想到辦法了?”玲芳秀眉一揚,眼底的疲憊一掃而空,期待地看著顧顏。
“這種小事對我來說能叫事嘛,美美的睡一覺就能想到辦法?!鳖欘佉律啦徽刈诖查缴铣龘P了揚眉,露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謎之微笑。
“婢子就知道三娘子定能想出解決這事的主意,婢子現(xiàn)在就伺候你梳洗?!绷岱几吲d地將床榻邊屏風上的外衣取來。
顧顏一把將衣服拿過,嚴肅道:“你一晚沒睡,趕緊去睡一會,等會還需要你這個得力干將了,要是你沒精神,就不帶你去了!”
“啊……那不行,婢子要和三娘子一起去,可婢子還是要先伺候你穿衣洗漱啊,三娘子放心好了,婢子精神好著了,只是一晚沒睡,不打緊的?!?p> 她知道三娘子是關心她,她心里高興,可卻不能丟了自身應該做的事。
顧顏道:“行吧,不過沒下次了?!?p> 她不喜歡為不算重要的事一個勁的堅持讓別人怎么樣,就算是真心為了身邊的人好,也會選擇尊重對方的決定;而且她覺得勸多了,顯得做作矯情,又不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熬夜這種事,她當年可是常做,尤其是大學那會,前一晚就算通宵,第二天照樣能神采奕奕地聽課,現(xiàn)在好像……咦,她還沒試過,等有機會了,試試看。
當然,熬夜通宵這樣的事是對自身健康不負責的做法,偶爾瘋一兩次就差不多了。
但是呢。
古代好像除了守歲之外,其他時間就算想熬夜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有學問的人,應該是約上幾個好友秉燭夜談到天明,這種情況對她來說應該很無趣,而放蕩不羈的公子哥,應該是青樓一逛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她好想去,女扮男裝也行啊。
還有就是……
就在她抱著對青樓的幻想的過程中,玲芳已經(jīng)為她梳洗更衣完畢。
迅速地吃了一頓早餐,顧顏就帶著兒子和玲芳出了院子,還未出府,就碰到了沒有去的酒莊的顧老爺。
“顏顏這是要去哪?現(xiàn)在外面的人都朝你潑臟水,咱們先不出去,等過段時間,爹陪你出去,好不好?”顧重輕言細語地問道。
顧顏道:“我去酒樓,爹,你放心好了,今天女兒就能將這件事解決,讓他們心服口服,不敢再說女兒的半點不是?!?p> “去酒樓啊……”顧重面露難色,剛才得了酒樓伙計的消息,酒樓一早上又出事了,現(xiàn)在要是過去,顏顏會被氣到的。
“老爹,是酒樓又出事了吧,我就知道他們不會罷手的,老爹你要是不放心,就和我們一塊去?!鳖欘佉话雅脑诶系募绨蛏希桓备鐐z好的表情。
顧重還沒做聲,夾在中間的小顧瑜仰著頭道:“這叫上陣父女兵,不對,漏了我自己了,應該是,是……娘,我想不出合適的詞?!?p> 顧顏笑道:“齊心協(xié)力?!?p> 顧重輕輕拍了下外孫的頭道:“共渡難關。”
祖孫三代就這么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發(fā)了。
“老爹,酒莊的生意怎么樣?”馬車內(nèi),顧顏再次轉移話題問道。
顧重道:“生意好著了,你別擔心酒莊,先回答我的問題,說了這么久,你還沒說打算怎么反擊了。”
“說了就不靈驗了,等到了酒樓你就知道了?!鳖欘侇H有深意地笑了笑,又朝玲芳問道:“對了,霍重雪人了,這幾天沒見他人影,哪去呢?”
她后續(xù)的安排不能沒有他啊,因為最主要的是澄清他們的師徒關系,不會是跑了吧?他看著不像是那種人啊,再說這事又不大,可人心隔肚皮,難不成她真的看走眼了。
玲芳搖頭道:“婢子不知道?!?p> 顧瑜看著的娘親道:“我知道,師弟前兩天說有重要的事要做,要過幾天才回來,他沒說具體幾天?!?p> “那他有說要做什么嗎?”顧顏問道。
顧瑜搖了搖頭。
重要的人物在關鍵的時候玩失蹤,留下難題給她,她果然是主角命。
等到了顧氏酒樓,顧顏才明白為什么老爹一路上勸她到時候別生氣。
酒樓門口被人潑了屎尿,雖然已經(jīng)被人打掃過了,但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令人作惡的酸臭味。
也因此,過往的行人都繞道而行,更別提想要買酒的人了。
顧顏一進酒樓,原本安靜的巷子,就響起了辱罵聲,聽聲音,還真是罵的起勁,t就差沖起來指著顧顏的臉罵了。
顧重好幾次忍不住,想沖出去和外面的人打一架,都被顧顏拉了回來。
顧顏對在場的人道:“讓他們罵,你們把名字都記下來,但凡出言侮辱我以及酒樓任何一個人的,以后我們家的酒不賣給他們?!?p> 樓內(nèi)的掌柜和伙計齊聲應下。
顧顏又道:“門口的事是誰干的,你們知道嗎?”
掌柜的答道:“知道,他叫王喜,是個鰥夫,住在西街六巷巷尾?!?p> 林掌柜將這件事打聽的很清楚,顧顏很滿意,道:“行,我知道了,這事我有個好注意?!闭f到這里,她靠近林掌柜壓低聲音又說了好一會。
林掌柜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接著便和顧顏一樣露出你知我知的陰險笑容。
聽完后,林掌柜后退半步,露出一臉被托付重任的表現(xiàn)朝顧顏拱手道:“東家放心,這事林某絕對能辦好?!?p> 嚯,沒想到林掌柜還是個戲精,顧顏配合地點頭道:“一切就交給林掌柜了?!?p> 旁邊的顧重甚是忐忑,心里七上八下的,憋了好一會才小聲問道:“女兒啊,你和林掌柜說什么呢?可別想不開,王喜雖然可惡,但不至死,你可別沖動……”
“爹,你想多了,我只是讓林掌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顧顏以比他還小的聲音答道。
這辦法雖然惡心了一點,但是報仇的快感很強啊,而且王喜只潑了一次,她可是讓林掌柜派人每晚潑,各種潑,直到王喜肯出面認錯為止。
也是她心好,給王喜留了改正錯誤的機會,不然,等著臭死吧。
像這樣的糾紛,民不舉官不究,王喜先犯的事,身后又沒牢靠的靠山,他沒膽去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