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颼!”我還未及反應(yīng),臂上已中了一箭,金釵落地,刺目的紅染遍了衣衫。
我抬頭望去,酒樓高處立著一人,正是公孫衍。
這四周定是埋伏重重,弓箭林立,不止他一人。
萬幸,大兄沒有來。
否則真成了公孫衍箭下的活靶亡魂了。
周圍的百姓聽著動靜,皆惶惶不知所措,有幼小的孩童受不住驚嚇痛哭了出來。
“殺人了!”稚嫩的聲音帶著驚恐的后怕。
我冷冷一笑,抬頭正對上魏嗣緊瞇的眸子。
“魏嗣,我會在地獄等你。”說罷抽出臂上的箭便要刺入心口。
“不要!”一聲熟悉的咆哮聲由遠(yuǎn)及近傳來,我瞳孔一縮,轉(zhuǎn)過頭對上那雙猩紅的眸子,僵在了原地。
“看來寡人沒等來相國,倒是等來了貴客。”魏嗣利落起身,將我手中的利箭拔出,握緊了我的腰身,大笑道:“這出好戲,才剛剛開始?!?p> “放開我!”我拼命的掙扎著,眼神追隨著那襲白衣盔甲,此刻正與魏軍混戰(zhàn)。
“怎么,見了昔日的情郎,便不欲與我親近?”他戲謔笑道:“若是他知道……”
“你住口!”我痛聲制止他再說下去。
“好?!蔽核美淅湟恍?,“秦王之弟,秦國大將軍,今日,寡人必讓其葬身于此,以慰昔日戰(zhàn)死的魏國兒郎!”
“公孫衍!”他抬頭示意。
我隨著目光望去,隱藏的成群弓箭手已現(xiàn)身,手持利箭,正對上公子華。
“小心!”我瞳孔一縮,閉上眼撕心裂肺的嘶吼著。
然而下一瞬,四周似乎凝固般安靜了下來。
我突的睜開了眼,身邊多了一個人。
“別動?!币话唁h利的匕首橫在魏嗣的脖頸間。
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那是一個與我年歲相仿的少年,皮膚黝黑卻不掩剛毅,本該陽光的眸子卻盡染煞氣。
此刻,電閃雷鳴間挾持了魏王。
“你是誰?”魏嗣的聲音帶著一絲惱。
少年并不回他,只冷冷道:“放了將軍與這位姑娘?!?p> “你是誰?”魏嗣又問了一遍。
然少年再未給他一字,手中的刀已入其脖頸更深一分,血痕流向了大紅的衣襟,刀若再深一分,魏嗣只怕立刻魂飛魄散。
“大王!”公孫衍從樓頂翻身而下,用弓正對準(zhǔn)那少年。
“放他們走!”魏嗣氣急敗壞。
公子華從魏軍中翻身一躍,跳至花車上來,我望著他此刻疲倦中心疼的眸子,一下投入他的懷中。
“贏華……”
“云姬?!彼巯У膯局业拿笆俏襾硗砹??!?p> 少年一腳踢下花車上的車夫,對著公子華道:“將軍駕車,與我一同沖出魏城!”
“好!”贏華駕馬,少年挾持魏嗣,一路無阻沖出了大梁的重重關(guān)鎖。
大梁城外,有不少喬裝的秦軍接應(yīng),當(dāng)是安全了。
“此地已然安全,還不放了寡人?”魏嗣冷聲對少年道。
他此刻定是羞憤不已,平生第一次,竟是被一個少年劫持。
“魏王還想活著回去不成?”那少年冷冽的眸子望向魏嗣。
“你!”魏嗣的眸子瞬間有一絲驚恐與慌亂,此刻的我也恨不能手刃于他,然而,古人講究先禮后兵,出師有名,一國之君不會如此輕易斬殺,否則天下人的唇舌會淹沒了秦國。
“好了?!惫尤A拍了拍少年的肩。
少年極是聽公子華的話,收了匕首。
“魏王、吾替王兄傳話,昔日兵變之事,秦國不敢忘,他日秦魏戰(zhàn)場相見,定報此等大辱!”公子華立劍于魏嗣身前。
“寡人定報今日之恥!”魏嗣對著公子華亦是放下狠言。
魏嗣駕馬而去,我靜靜地立于身后,突然對上他回轉(zhuǎn)的陰厲眸子,一陣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