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湄得了長公主的人去尋薛集的消息,情緒驟然大起大落,竟是又病了,沈沁想去諷刺一番,也被尋月給攔著不讓進朝云閣。
“怎的,二妹妹病了,我不能進去瞧瞧?”沈沁質(zhì)問尋月。
“大姑娘,不是奴婢不讓您進去,實則是我們姑娘說了,她難受得很,不想見人。”尋月展開雙臂,將沈沁沈涵拒在門外。
“你……你一個奴婢,即使領了二妹妹的吩咐,卻對我不敬!”沈沁一巴掌甩到尋月臉上。
尋月沒有防備,被這一巴掌打的倒在地上。一邊沈涵見狀,看了眼身邊的星落,星落便立刻上前將尋月讀起來,關心詢問。
沈沁抓住空隙,獨自帶著人朝沈湄的房間走去。
“大姑娘!”尋月推開星落,準備去拉住沈沁。
“都站?。 鄙砗髽O具威嚴的聲音傳來。
不用轉(zhuǎn)身也知道是蔣氏來了。沈沁心中對蔣氏不滿,但明面上卻也是不敢頂撞的,只收了那囂張的氣焰,轉(zhuǎn)過身來行禮。
“老太太才吩咐了要二姑娘靜養(yǎng),一個個都聚在這里吵鬧成一團做什么?”蔣氏面色不虞,片刻間便將目光掃了個遍,停留在尋月臉上,“尋月,你是負責照顧二姑娘的,怎么這朝云閣竟鬧成這樣?”
“夫人明察,自姑娘病了,不論是姑娘自己還是老太太,都有過吩咐說無事便不要來朝云閣,姑娘暫時不見人,可方才大姑娘一定要進去,奴婢是姑娘的奴婢,自然是聽從姑娘的吩咐,因而不讓大姑娘進去?!睂ぴ鹿Ь吹鼗氐溃叭裘胺噶舜蠊媚?,還請大姑娘責罰?!?p> “既大姑娘剛剛打也打過了,便到此為止,都散了吧?!笔Y氏道,“二姑娘病愈前,無事就不要來打擾了,都記住了嗎?”
“是?!背崎w的眾人都應道。
沈沁見狀,只得憤憤離去。從頭到尾,沈涵一直都未開口說話。
充州。
街上依舊熱鬧,似乎并未受甄家和薛集的事的影響。
兩名著粗布衣裳的女子坐在餛飩鋪吃著餛飩。
“掌柜,我想打聽件事,您看可以嗎?”其中一名女子正是沈湄,另一名是佩玉。
沈湄和佩玉兩人來到充州,不是不害怕,只是法子是沈湄想的,心儀薛集的也是她,她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姑娘請問。”掌柜的態(tài)度極好。
“我想問問您之前來充州查案子的小薛大人,是在何處遇刺?”
“姑娘為何問起這個?”掌柜有些疑惑。
“哦,我本不是本地人,因小薛大人曾在我家中遭遇變故時施以援手,如今聽到小薛大人遇險,朝廷里又派了人來尋,故而也想出一把力,也算是報答小薛大人的恩情了?!鄙蜾匚⑽⒁幌?,便說道。
那掌柜聽說了這層緣故,只覺眼前的女子的赤誠之心讓人佩服,便將自己所知的長話短說了:“原來如此,是在下多慮了。聽說小薛大人遇刺,是在城郊一里多的地方,在下只依稀記得那邊有片林子?!?p> “那個地兒可有岔路?都是通往何處的?”沈湄追問。
“有,有兩條路,左邊是到封城的,過了西洛平檀,便到鳳京了?!?p> “右邊呢?”
“右邊是山,過了臨泉山,紅楓山和落月山,便要到邊疆了?!?p> “多謝掌柜告知,感激不盡?!鄙蜾刈屌逵衲贸鲆粌摄y子作為酬謝,便朝著城外走去。
卻說薛集雖受了重傷,卻并未殞命,他逃脫后,便找到去接應他的暗衛(wèi),救治及時,眼下還未痊愈,倒也并無大礙。他虛弱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以被打得皮開肉綻的人。
那人身上已無一處衣裳是好的,此刻趴在地上,已沒了力氣。
“說,是誰派你來的,為何派你來?!毖幒莸貑柕馈?p> “你不用費神在我身上了,我是不會說的,除非我死了?!钡厣夏侨祟澪∥〉卣f道。
“想死?你想死還沒那么容易?!毖慌葱?,“蒼云,讓你準備好的鹽水可準備好了?”
“回大人,剛準備好?!鄙n云神色無任何變化,只平靜回話。
“他不肯說,你想想辦法吧。”薛集說著,便準備閉目養(yǎng)神。
蒼云得到命令,便讓人將一桶鹽水提來,徑自取了瓢從桶中舀出一瓢來。
“?。 币魂嚵钊四懞慕新暺瓶斩?。
蒼云直接將鹽水倒在了那人的身上,鹽水沾在傷口上,痛得鉆心鉆肺。那人身體顫抖著,急忙開了口。
“我……我說……我說。”
薛集聞言制止了蒼云的動作,睜開眼看著地上的人:“說吧。”
“是……劉……劉大人……”
“哪個劉大人?”
“充州……知府劉大人……我是他手下的人?!?p> “哦?劉大人?為何派你來行刺于本官?”薛集挑了挑眉。
“是……是甄將軍的事?!?p> “你說仔細些,將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我不想再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問你。”
“是……”那男子將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同薛集講了。從薛集的表情變化便可看出此事的棘手,盤根錯節(jié)。
“交代完了?”
“交代完了,句句屬實?!?p> 薛集讓做記錄的人將問話回話仔細記錄明白,又讓那男子畫了押,抬手讓蒼云扶起來,便離開了暗室。
另一邊,沈湄同佩玉到了城郊,卻停下了腳步,沈湄思來想去,既然只有兩條路,薛集勢必只能去封城,或者旁邊的群山里。若是受了傷,便不會去山里,否則醫(yī)治不及,便會喪命。可若是去了封城……既然他去封城是眾人認定的,那么以他的心細程度,必不會撞上去。那么……
“佩玉,咱們回客棧?!鄙蜾睾V定道。
佩玉也想到了這層關系,自然明白,只跟著沈湄回了充州。
鳳京。
蔣氏正在暉遠齋侍奉老太太,老太太待這位兒媳原就和氣,兩人關系也甚是不錯,只是提及沈湄的事,二人都是默契地屏退了下人。
“也不知湄兒在充州怎么樣了,她同佩玉兩個人去,又都是女兒家,若是傷著了可怎么好?!笔Y氏道?
“你放心吧,我瞧著湄丫頭并不是個魯莽的,她既然去了,必然能應付?!崩咸氖钟H切地握著蔣氏的手道,“何況湄兒與世侄孫本就要好,我瞧著世侄孫不是個命短福薄的,經(jīng)歷了這回波折,等湄丫頭及笄后,兩人成婚,感情自然親厚,也未嘗不是件好事?!?p> “婆母說的有道理,是兒媳考慮事情欠妥了。”蔣氏點頭。
“無妨,我知你是心疼湄丫頭,作為母親,人之常情,左右你也沒有錯。”老太太笑道。
“只是湄兒若再不回來恐怕清漪閣那邊……”蔣氏有些猶豫。
“不礙事,清漪閣那邊我自會敲打。雖說大丫頭和三丫頭也是我的孫女,可是我心里到底疼湄丫頭多一些,再者便是四丫頭?!崩咸殧?shù)道,“只是阿妤,汐兒那孩子自小可憐,你得空多多照顧照顧她,等二郎回來了,也都照顧著。”
“是,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