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劉忠就騎著那輛破自行車去了趟徐鴛，找賣肉的屠夫訂了半邊期豬。
????這個期豬是有講究的，一般都是男方家殺一頭豬，留一半請客，另一半送到女方家，期豬從頭到尾都會被劈成兩半，什么零件都不能缺。
????江漢平原有的地方上頭，講究的是八斤肉、八斤魚、八斤酒，莊灣周邊講的禮性是半邊豬，三十斤魚，十斤酒，嫁姑娘的女方家只需要備些配菜就可以請客了。????
????劉忠的想法是把劉芙當成兒子一樣，什么食材都自己準備，根本就沒有打算讓余毅家掏錢。
????媒人李老師知道莊灣的規(guī)矩，事先已和余化龍?zhí)岬竭^，余化龍也打算提前一天到莊灣來，把一些具體該自己承擔的費用都結算清楚。
????劉忠訂完期豬后，割了點瘦肉，買了一條鯇魚就回家了。
????劉忠出門這幾天，劉子墨一個人在家里也弄了不少魚。
????家里的客人也都走了，李老師回老家了，王行木一家人也回去了，李軍和韓湘竹去了李森家。
????余毅與劉芙拿了結婚證就不是外人了，農(nóng)村人稱為半子，女兒女婿半個兒，遇粥吃粥，遇飯吃飯。
????劉忠回家后，擬了一份名單寫上了稱呼姓名，讓余毅和劉子墨兩個人把請?zhí)麑懥耍瑒⒆幽珜懽质菍ｉL，比余毅寫得快，也寫得好些，余毅的字雖然寫得剛勁有力，卻頗費雕琢之功，在速度上比不上劉子墨，三十張請柬，不大一會兒功夫就寫完了。
????請?zhí)麑懲旰?，劉忠?guī)险執(zhí)教扉T接客去了。
????劉子墨又提著蝦袋子下了河，劉芙和劉麗在池塘邊的樹林里做網(wǎng)，余毅也不好意思老呆在劉芙身邊，他便打算和劉子墨一同去調鱔魚。
調鱔魚看上去好玩，其實挺累也挺臟。
?????劉芙對劉子墨調鱔魚已經(jīng)司空見慣，當余毅說要去調鱔魚時，她并沒有反對，相反地還鼓勵他去。
????余毅覺得新鮮好玩，便換上了劉忠的舊衣服和舊鞋子，戴著一頂舊草帽，背著一個大蝦袋子來到了池塘邊，劉子墨就在離劉芙不遠的地方抳（ni動詞）鱔魚。
????余毅對劉子墨說：“子墨，我來跟你做伴。”
?????劉子墨看著大帥哥那一身滑稽的打扮，哈哈大笑起來，他對余毅說：“毅哥，你的這身打扮蠻屌，有點像陳奐生?！?p> ????劉芙抬頭看了余毅一眼，笑著對劉子墨說：“你就不會把他比作許靈均，你看這濃眉大眼的。”
????劉子墨噘起嘴說：“你還沒過門，就開始維護他了。”
?????劉芙笑了笑說：“我們已經(jīng)拿了結婚證，在法律上他已經(jīng)是你的姐夫哥了，你說我該維護誰？”
????劉子墨轉彎倒挺快，他也笑了笑說：“嗯，有點像朱時茂?！?p> ????劉芙說：“朱時茂是誰呀？”
????劉麗說：“姐姐，許靈均不就是《牧馬人》上面的男主角嗎？你看電影沒有看片尾吧？演員表上面就有朱時茂，演許靈均的那個就是?！?p> ????劉芙說：“哪個看電影看地挖臺腳啊？片尾曲一出來，不就都散場了嗎？莫非你每次看電影都看了演員表的？”
????劉麗說：“看電影肯定要看片尾呀！片尾曲最好聽，每次看完電影，我都會找出片尾曲是誰唱的，男女主角都是誰演的？”
?????劉芙說：“萬事留心皆學問，想不到麗兒也有你自己的專長?！?p> ????劉子墨眼睛一轉，對劉麗說：“上次我去雙河垸接恩媽，聽到船家唱了一段《小女婿》，好像蠻好聽，二姐你會不會唱？”
????劉麗說：“這種小調誰不會呀？我唱一段給你聽一聽，鴉雀子架幾架e? re，老哇哇幾哇e re，人嘎的女婿多么子大，我地媽媽子舍，我地女婿一滴嘎也，站在那踏板上e re ，沒得兩寸長e re……”
????劉麗居然一字不漏地將《小女婿》全部唱完了，唱得還不錯，真的非常厲害。
????劉子墨對劉麗說：“二姐的記性真好，這么長的唱詞，居然全給唱出來了，了不起?！?p> ????劉麗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的字寫得好，大姐的衣服做得好，姐夫的笛子吹得好，難道只允許你們有特長，我就不能有點看家本領？”
????劉芙說：“可惜了，只怪我們家太窮，多么好的一個歌唱家啊！就這樣被埋沒了?！?p> ????劉麗說：“我才不想當歌唱家呢？那多受拘束?。∥蚁氤统?，沒人敢干涉，多自由?。 ?p> ????余毅說：“子墨，你還弄不弄魚的？”
?????劉子墨說：“你下來，像我這樣，一只角抵在岸邊，把蝦袋子打開放平?！?p> ????余毅下了水，池塘里的水冰涼冰涼的，余毅很有點不適應，只覺得腿肚子抽筋，他趕緊爬上岸，坐在地上，用手搟著腿肚子，蝦袋子也帶上了岸，誰曾想到，蝦袋子里面居然裝了一條肥泥鰍和一條肥碩的土憨巴，那土憨巴呆頭呆腦的擺動著身子，簡直萌翻了。
????余毅目不轉睛地盯著土憨巴，忘記了腿部的不適，想不到自己一下水就有了魚獲，委實令余毅興奮不已。
????余毅對劉蓉喊道：“蓉兒，快把桶子提過來，你看好大的兩條魚喲！”
?????劉蓉屁顛屁顛地提著小紅桶跑了過來，余毅得意洋洋地將土憨巴放入桶中，又去捉那條肥泥鰍，泥鰍可不是那么好捉的，又溜又滑，不用手捧是抓不住的，余毅捉了好一會兒，硬是抓不住那條泥鰍。????
????劉子墨也上岸了，他的蝦袋子里也有兩條肥泥鰍、一條刺泥鰍、一條鯰魚、一條黃顙魚、還有幾只透明的沼蝦和一只小河蟹。
?????劉子墨麻利地將刺泥鰍扔到池塘里（刺泥鰍水腥氣太重，農(nóng)村人都不吃），又將肥泥鰍裝入蛇皮袋中，小河蟹給放了生，幾只沼蝦去掉足扔在桶中。
緊接著，他又飛快地跑到廂房內，將黃顙魚和鯰魚倒進院子中的江盆里。腳不沾地的又跑回來，教余毅捧泥鰍的方法和隔袋抓魚的技巧。
????池塘里弄魚必須選擇有水草和茭白旺盛的地方，一小撮水草就有可能藏鱔魚；大范圍的水草就有可能藏黃顙、鯰魚、鱔魚、黑魚；茭白旺盛的地方，泥鰍最多；還有爛草堆，泥鰍和鱔魚最喜歡藏身的地方；而土憨巴則喜歡干凈的環(huán)境，池塘里的水清澈見底，土憨巴就趴在埠頭周邊的水底下，一動也不動，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般徒手就可以捉到。
????小水溝里弄魚，雨后的小水溝，鱔魚泥鰍都集中在溝口，為逃逸作準備，一蝦袋子下去密密麻麻地都是魚，靠水田的水溝，泥鰍鱔魚格外多，特別是爛草窩，一端就是好幾條。劉子墨將這些經(jīng)驗都告訴給了余毅，余毅聰明得很，很快就明白了。兩人的運氣格外好，頻頻有大魚入袋。
????劉子墨與余毅沿著長渠一路調到劉忠的魚塘，那個魚塘翻過塘，照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翻過塘的魚池是不存在有魚的。
????劉子墨卻驚喜地發(fā)現(xiàn)魚塘里一塊袖珍沙洲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片白花花的東西，遠遠看出像一團團棉花。
兩人躡手躡腳地走近一看，原來是七只腳魚（鱉）在曬太陽，兩人分散開來，從兩個不同方向用蝦袋子慢慢地撮過去，兩人在水中移動引起的波浪驚動了腳魚，有兩只較小的翻轉身子逃入到了水中。
????劉子墨和余毅迅速出擊，用蝦袋子將袖珍沙洲圍住，剩下的五只腳魚無一逃脫，這一次是劉子墨弄起魚來第一次弄到腳魚，而且一次就弄了五只，劉子墨簡直高興壞了，余毅也樂不可支，這五只腳魚都很大，其中有一只估計有三斤重。
????那時候的烏龜不值錢，麥田里多得很，腳魚（鱉）有點值錢。
???劉子墨和余毅提著腳魚就往家里跑，劉芙看到了，忙問道：“墨兒，毅哥，你們在跑什么啊？一個個喜形于色的，撿到寶啦？”
????余毅哈哈一笑說：“你說對了，我們還真是撿到寶了，你看這是什么？”
????劉麗和劉蓉馬上圍了過來，劉芙仍然在織著網(wǎng)，劉蓉對劉芙說：“大姐，你快過來看，哥哥們搞了好多腳魚啊！”
????劉芙放下手中的活計，也走了過去，她看了看蛇皮袋中的腳魚，高興地對余毅說：“墨兒搞了這么長時間的魚，從來都沒有搞到過腳魚，你一個新手，怎么這么好的運氣??？”
????余毅說：“用你們仙桃話說，叫做憨人有憨福?！?p> ????劉子墨說：“今天火氣這么好，我們把腳魚喂到江盆里，再去弄，你看今天除了腳魚，泥鰍鱔魚、黃古頭、土憨巴都還不少。”
????劉芙說：“好，你們多弄點，我去做飯，等會兒，我叫蓉兒去喊你們。”
????劉子墨和余毅把魚獲都分開放好后，又來到了魚塘，魚塘的水已經(jīng)不像翻塘時那樣呈醬油色了，變得清澈透亮，估計是和近些天下雨有關吧！
????劉忠的魚塘連接三條小水溝，上次翻塘，幾條水溝都是干涸的，幾場大雨過后，到處渠滿溝滿，那幾只腳魚估計是順著水溝爬過來的。
????劉子墨和余毅圍著一個流水的溝口，剛踩了幾腳，只見一道黑影像箭一樣飆過來，狠狠地撞在余毅的蝦袋子里，不停地攪動著水花，劉子墨趕緊圍攏過來，將兩個蝦袋子口對口地重合在了一起，兩人將蝦袋子抬到岸邊的白田里，那個巨物不停地扭動著，力道很大，劉子墨一看，可把他給樂壞了，這個巨物是條黑魚（也叫財魚），有一米多長，估計不會低于十斤，巨物旁邊還有一條鱖魚（桂花魚，ji魚），褐黃色的身子滿是斑點，背鰭上的尖刺有點瘆人，看上去也有斤把重，兩條魚不停地吧嗒著嘴巴，扭動著身子，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劉子墨的蝦袋子里也有個大貨，看上去就有點嚇人了，那個大貨橢圓形的腦袋，吐著長長的信子，全身蟒紋，有一米多長，原來是條無毒水蟒，水蟒吃老鼠，對人無害，劉子墨便將它放了。
魚上三尺有主（江漢平原人唯心的說法），看來這些魚都是沖著訂婚宴而來的。????
????黑魚太大了，蛇袋子都裝不下，劉子墨和余毅便收了工，扛著蝦袋子快速朝家里跑去。
???那條黑魚也不老實，在蝦袋子里面啪啪啪地擺動著，勁也特別大。
????劉子墨和余毅回到家中，劉芙已把菜理好了，飯也快蒸熟了。
????余毅將黑魚放入到江盆中，那條黑魚像長了翅膀似的，從江盆中射了出來，嘴巴不停地吧嗒著，一雙黑漆漆的眼晴盯著劉芙。
????劉芙驚訝地看著這條巨物，這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大的黑魚，一米五的江盆居然困不住這條巨物，再說黑魚吃小魚，也不能將它與其它魚類放在一起。
????于是，劉芙便將家中閑置的一口大缸洗刷干凈了，劉子墨在池塘里挑了一擔水倒入大缸內，再把那條十多斤重的黑魚放在大缸里，那條黑魚一入水，又飛快地游了起來，大缸比江盆深得多，黑魚再也躍不出來了。
???劉芙看到今天的魚獲超過了以往任何時候，便對他倆說：“墨兒，毅哥，今天的收獲不小，我看就到此為止，洗了吃飯吧！”
???余毅和劉子墨應了一聲，兩人又跑到池塘邊。
????劉子墨脫下臟衣服，躍入池塘中，瞬間潛游到對岸。
????余毅也不甘示弱，將臟衣服往地上一扔，也魚躍入水，一個漂亮的自由泳動作，像一條飛魚沖到了對岸。
????劉子墨水性極好，他在水下屏息閉氣，可以一口氣潛泳縱向穿過池塘，他一時技癢，又潛入水中摸起鯽魚來，鯽魚喜歡塞窩，池塘底部不平整的地方，老樹根底下，破茶壺和罐子都有可能藏鯽魚。
劉子墨在岸邊折了一根柳條，剮掉皮后，在末端打了個結，隨后拿著柳條潛入水中，很快就穿了五條鯽魚在柳條上。
????這時，后門口傳來了劉蓉的聲音：“毅哥，子墨哥，吃飯了。”
????余毅應了一聲：“來了！”
????他朝劉子墨那邊望了望，大聲喊道：“墨兒，吃飯了?！?p> ????劉子墨從荷葉底下鉆了出來，應聲道：“好，我馬上來，幫我把臟衣服搓一下，順便把蝦袋子洗一洗?！?p> ?????余毅三下五除二將幾件臟衣服搓洗了一下，又將蝦袋子里的青荇和碎草等雜物涮洗干凈，抱著這一大摞東西上了岸，為了遮丑，他穿上了那條舊褲子。
????劉子墨的那根柳條上穿滿了魚，大大小小的不下十條。
????劉子墨問余毅：“毅哥，你吃不吃藕哨子（藕帶）？”
?????余毅說：“明天再說吧！先吃飯，吃完飯后，我教你吹笛子。”
?????劉子墨聽余毅說要教他吹笛子，從水中一躍而起，一只手緊緊抓住柳條，另一只手快速用力劃水，飛快地仰泳過來。
????他把鯽魚遞給余毅，又一個猛子（仙桃話叫拱昧求）扎進水里，在水中將身上搓洗了一遍，這才爬上埠頭，穿上那條舊褲子。
????余毅將鯽魚交給劉蓉，和劉子墨一道跑進房間，換了一套干衣服出來，劉芙和劉麗已經(jīng)把飯菜都端上了桌子。
???劉忠還在到處接客，沒有回來，李秀在床上打盹。
????劉芙單獨做了一碗雞蛋肉絲湯，端到了李秀的床前，她輕輕喚醒李秀，對李秀說：“姆媽，快趁熱把湯喝了吧！”
????李秀說：“我不吃，留給毅兒和墨兒吃吧！”
????劉芙說：“他們都有，您郎不用管他們，告訴您郎，他們今天搞了好多魚啊！有一條十多斤重的財魚，一條桂花魚，五只腳魚，還有鱔魚泥鰍搞了大半桶子。”
????李秀笑了笑說：“芙兒，你幾時過地怎狡猾打，你臘百年看倒十幾斤重的財魚打地，還腳魚，還烏龜喲?。ㄜ絻海闶裁磿r候變得愛說謊了，你什么時候看到過十幾斤重的財魚，還有腳魚，你怎么不說還有烏龜呀？）”
????劉芙說：“我要不親眼見到，我也覺得難以置信，不僅有我剛才說的這些魚，還有土憨巴、黃古頭、沼蝦，剛才墨兒洗澡時，又摸了十條鯽魚，今天，他們的火氣真是太好了?！?p> ????李秀說：“你地大大不是kri接客kri打地嘚，這個他們是臘個？（你爸不是去接客了嗎？這個他們是誰？）”
????劉芙說：“毅哥今天也下了水地，他和劉子墨兩個搞地魚，您郎快咔吃喲！過哈就冷打不好吃打（等會兒就冷了不好吃了）?！?p> ????李秀不再說話，端起肉湯喝了起來。
堂屋里的飯桌上，菜也挺豐盛，一盤韭菜炒沼蝦，紅綠相間，煞是好看，一盤干煎土憨巴，外焦里嫩的，一盤青椒炒肉，一盤炕土豆，一碗滑魚湯，一碗豇豆雞蛋粑，一盤清炒嫩南瓜，一碟干煸泥鰍八個菜，色香味俱全。
????劉忠不在家，幾個孩子吃得舒舒服服，打著飽嗝。
????李秀的肉湯一喝完，劉芙又端了一碗米飯進去，把那些菜一樣拈了一些到碗里。
????李秀對劉芙說：“芙兒，你不肖搞地怎過細嘚，我又不是奈不何走，這些不肖你管得，我自嘎來。（芙兒，你不需要這么細心，我會走，這些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來。）”
????劉芙笑了笑說：“姆媽，讓我招呼冷那幾天嘚！過些日子我嫁打，想我來招呼冷那，都不簡單打。（媽，讓我來照顧您幾天，過些日子我嫁了，想我來照顧您，都很不容易了。）”
????李秀說：“屋地這些人，都好是好，冇得臘個有你怎貼心嘚？（家里這么多人，都是好人，沒有哪一個人有你這么會體貼人?。?p> ????劉芙說：“冷那照了一生地業(yè)，又得了怎大地一個病，槍啷不讓我心疼啦?。钥嗍芾垡惠呑樱值昧诉@么大的病，怎么會不讓我心疼呢？）”
????李秀說：“我地個娃兒就是心善，你也要對自己好咔嘚！不隨么家都想倒別個，該七還是七，該喝還是喝嘚！（我的孩子就是心地善良，你也要對自己好一點！不什么事都想著別人，該吃就吃，該喝就喝?。?p> ?????劉芙說：“我曉得地嘚！我把自嘎招呼地多好，冷那不肖為我操心的。（我知道的，我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您不必為我操心。）”
????母女倆在房間里說著些貼心體己的話。
????劉子墨、余毅、劉麗和劉蓉把桌子收拾干凈后，又到池塘邊吹笛子去了。
????劉子墨在劉麗的節(jié)奏帶動下，已把簡譜上面的一些基本樂理知識了解得差不多了，高中低音的標記，幾分之一拍的劃分等等，幾只熟悉的歌，基本旋律還是能夠把握，只是唱譜還有點困難。
余毅專門針對性地教他唱譜和一些基本的演奏技巧，劉子墨進步神速，《牧羊曲》吹得是那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