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走后,夏漫摸著賀銘澤額頭上的高燒在慢慢消退,總算松下一口氣。
極度疲憊的夏漫坐躺在病床邊的家屬椅上,恢復(fù)元氣。
這一晚上折騰的,像打戰(zhàn)一樣,已耗光她身上所有力氣。
經(jīng)過這一次,夏漫意識到,學(xué)會自己開車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起碼很多事情就不用再去求人了。
想著想著,夏漫趴在賀銘澤的病床邊,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在凌晨破曉的時候,賀銘澤清醒過來一次。
望著潔白的天花板,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病房里。
聽到身邊有輕微的鼾聲,賀銘澤慢慢地側(cè)過身子,看到秀發(fā)有些亂的夏漫正趴在他病床邊,兩臂交疊地枕在臉上,睡得很沉。
想起半夜她在騰家園子里,為他奔波來奔波去……
在那一瞬間,賀銘澤心底深處的那抹柔軟被深深觸動,內(nèi)心翻涌成海。
自從父母出事故離開他后,好像從來沒有哪個人為他這般緊張過。
她是第一個!
一個他隨便找回來,當(dāng)擋箭牌的女人。
其實他并不是第一次這樣發(fā)高燒。
以前好幾次都是他高燒昏過去后,等自己慢慢清醒,起來掙扎著自己吃藥,再睡過去,等意識清醒一些后,再自己慢慢開車去醫(yī)院。
不得不說,這些年他命是真大,發(fā)這么多次高燒,也沒把他燒成弱智或燒掛掉。
想著想著,賀銘澤眼眶竟然在逐漸泛紅。
父母離世后,他就基本沒落過淚……
賀銘澤吃力地抬起沒有多少力氣的右手,輕輕撫著夏漫凌亂的秀發(fā),默默地看著她疲憊睡著的樣子。
生病了,有人在身邊照顧的感覺真好。
這個女人,讓他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溫暖。
賀銘澤對著她輕輕地喃了一句,“你若待我如寶,我必視你為命?!?p> 身體虛弱的他,剛清醒一會后,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
翌日。
賀銘澤的高燒可算是退下去了,但又接著開始嚴重感冒,咳嗽,剛退去的高燒,隔天又燒起來。
就這樣反反復(fù)復(fù)的,夏漫不得不給他辦理住院。
交住院醫(yī)療費前,夏漫坐地鐵回了一趟騰家。
賀銘澤說臥室的抽屜里有一張銀行卡,還把銀行卡密碼毫不保留地告訴了她。
夏漫回去拿到銀行卡后,順便給自己帶上兩套換洗衣服,還給賀銘澤帶上兩本書。
到了醫(yī)院后,不知道這張卡里面有多少錢的夏漫,還擔(dān)心地問了他一句,“這張卡里有多少錢?應(yīng)該夠吧?”
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賀銘澤又是一個長期不工作的人,要是銀行卡的錢不夠,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病床上的賀銘澤說,“放心,交醫(yī)院的費用綽綽有余。”
夏漫這才放心去交費,交完所有費用后,她就把銀行卡給回了賀銘澤。
一個星期后。
賀銘澤的病情才慢慢地好轉(zhuǎn)起來,但整個人看起來瘦了一大圈。
見他身體比較虛弱,醫(yī)院的院長建議他先轉(zhuǎn)VIP病房去靜養(yǎng)幾日。
夏漫這才知道,賀銘澤已經(jīng)是這家醫(yī)院的??停t(yī)院院長對他已是相當(dāng)熟悉。
賀銘澤轉(zhuǎn)了VIP病房后,院長還再次來病房探望賀銘澤,叮囑他安心休養(yǎng),早日康復(fù)。
醫(yī)院院長走后,夏漫有些感概,這個院長人看起來還挺好的,起碼比騰家人好些。
賀銘澤住院這幾天,騰家沒有人過來探望過一眼。
都是她一個人前前后后地照顧著,給他買吃的,給他洗衣服,還要按時喂他吃藥。
每次洗漱前,連牙膏都先替他擠好,放在杯子上,再攙他進去洗漱。
除了不用幫他洗澡,其他事情她基本都給他包圓了。
幸好她以前在醫(yī)院照顧過自己媽媽與杜琳的媽媽,知道怎么照顧病人。
半躺在病床上,看書打發(fā)時間的賀銘澤突然問她,“如果我不是你雇主,是你真實的丈夫,你還會對我這么好?還會每天幫我擠好牙膏嗎?”
夏漫見賀銘澤正用一種灼灼的目光,期待地看著她,她想了一下,只好坦誠地回答,“這個不太好說?!?p> “原來你是看在錢的份上,才這樣對我?”
“也不全是。我只是純粹想對你好一點?!币驗樗X得他在騰家過得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賀銘澤唇畔勾出一絲難得的滿意的微笑。
夏漫覺得他還挺容易被人哄的。
躺在病床上的他,幾天沒刮過胡子,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夏漫反而覺得他這樣多了點男人的雄性氣息,平時他看起來就像個瘦弱的帥氣小白臉。
“你在看什么?”賀銘澤問。
夏漫趕緊收回視線,拿起一個梨,邊削邊說,“我覺得你可不能再瘦下去了。”
“你喜歡胖男?”
“不,我喜歡壯男,嘿嘿……”
夏漫難得敢跟他開這樣的玩笑話,賀銘澤吃吃地笑了笑,“好,我以后盡量吃壯一點,吃成壯男。”
賀銘澤這么一說,夏漫臉色莫名地紅了一下,看來他可以出院了,都有精神跟她開玩笑了。
VIP病房內(nèi),氣氛變得暖昧又融洽。
賀銘澤輕輕地問,“你覺不覺得這間病房很眼熟?”
夏漫把病房打量了一圈,沒覺得有什么特別之處。
她把削好的梨遞給他,“醫(yī)院的病房不都是一個樣么?!?p> “你再看看?!辟R銘澤接過梨,輕輕咬了一口,“記不記得你第一次碰見我是在哪里?”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夏漫慢慢地想起來了。
618號病房。
當(dāng)時她第一次碰見他的地方,不就是在這間VIP病房么,真是巧!
感覺這VIP病房就像賀銘澤的專屬病房似的,想入住就入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想起來?!毕穆猿暗匦α诵?,“當(dāng)時我還挺狼狽的呢。”
那已經(jīng)是三個月前的事了。
那次,她也是感冒發(fā)高燒嚴重到住進醫(yī)院,病得差點要了半條命。
正輸著液,杜琳就急急地給她打來電話,“夏漫……不好了,邵卓的人追到醫(yī)院去了,快想方法跑掉……麻逼,他們到酒吧去搗亂,威脅我,要揍我,我只好告訴他們你在醫(yī)院……”
躺在病床上的夏漫聽了這話,嚇得手猛一哆嗦,手機差點從手中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