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炕房

　　如果拿中原人的體格跟草原人的體格來比，五個中原徒手打不過，一個徒手的草原人。

　　有人說草原人吃的是肉，而中原人吃的是什么“草”。中原農(nóng)民一輩子跟“草”打交道，而草原人呢，一輩子跟牛羊馬打交道。

　　草原部族是游牧的，他們的家隨著四級變遷，帶著牛羊搬遷，而中原人一輩子期待的是落葉歸根。

　　秦字大旗在錫爾河口豎起的第十日，占地五十畝的版筑夯土城墻建好了。

　　這樣的規(guī)模，也就是一個小堡壘。

　　夯土墻大門南開，對著錫爾河。在西北方向留下一個暗門。

　　碗口粗原木，做了一個兩輛馬車寬的落匝門。

　　因為趕工期，夯土城墻一些地方在暴日下，有些裂縫，這對工匠坊的人來說，有些臉紅了。

　　好在秦醴陵不在乎，這地方也就是落腳一個冬季，而冬季這個城墻就比石頭還硬。

　　留下一部分人，挖壕溝陷阱。小堡壘內(nèi)，還是還是光禿禿一片。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個堡壘內(nèi)也會跟中原地主家設置差不多。

　　“這個地方做一個暗道，通道城外挖一個大坑?！背院壤觯粋€家里衛(wèi)生的地位不言而喻。

　　公共廁所必須建立，跟著秦醴陵的這些人，知道他最不喜歡，隨地芬芳。

　　靠著河邊不缺水源，對于牲畜水源夠了，但是對與人來說，井水才算是對人的保障，人是一個嬌貴的生態(tài)系統(tǒng)，一個不小心就會崩潰。

　　牲畜窩棚，物料存儲位置，工匠作坊，中央廚房這些地方，都是秦醴陵與工匠們討論過得的。

　　堡壘內(nèi)圍起來的五畝大小的，高五米的小土壘，把它改造成一個半坑道的窯洞，當然對這地方的土質(zhì)，需要東西加固的。

　　秦醴陵隊伍里馬車的廂的車架，與可拆卸箱板都能做材料。

　　“中央廚房放在這里，然后沿著這四個地方建窩棚，把這些地方都用煙道連著，這樣可以保證集中供暖?！?p>　　秦醴陵劃著地上，一個點四條線點?！斑@里還要把牲畜棚加固，不然白毛風刮起來，屋頂都沒有了?！?p>　　“屋頂我們有那么多的馬皮，可以加固，又防水又能保暖?！?p>　　“東家，這些都西可以頂用，但是這幾個大炕房上的大梁俺們沒有?！?p>　　一根大梁起的是頂梁柱，支撐著整個房屋的構(gòu)架。

　　“不用做中原樣式的，做平房樣式的。”

　　秦醴陵想到了，完全不必按中原的方式，做三角屋頂。

　　在西北沒有大雨，面對最多的就是大風與風沙，至于大雪嘛，堅固一些還是能頂用的。

　　“這樣你帶人，到那片林子里砍樹，里面大楊樹不少，應該夠用?！?p>　　楊樹雖然木質(zhì)不如松木柳木，但是長的夠大夠長。

　　用楊樹做架子，搭上木板肋骨，鋪上蘆葦茅草抹上泥巴，也是牢靠的。

　　天圓地方，“方”字不但被華夏人用作比喻人，也用在建筑上。

　　秦家大院，也是按照田四字格。中樞乃是秦醴陵居所，周圍是四個能容納百十人的大通鋪。男女各一間，剩下的兩個房間，被分割成了夫妻房。

　　秦醴陵是鼓勵青年男女結(jié)合的，這些日子看對眼，男女結(jié)合的，秦醴陵不知道被人磕了多少頭。

　　“人太少了不夠用啊...”空氣里寒意越來越重，秦醴陵帶著大小阿依慕，在河邊散步。

　　“快要下雪了！”

　　作為土生土長的人，大小阿依慕知道大雪要來了。

　　“秦...”大阿依慕默默的走到秦醴陵的身后，頭抵在秦醴陵肩上輕輕的道。

　　“怎么了？”

　　這么長時間秦醴陵還沒有見過，大阿依慕這樣狀態(tài)，主動的表達自己情緒。

　　“這里是我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苯忝脙蓚€不記事的時候就生活在新月教內(nèi)，在男人為尊的世界，作為一女人被灌輸?shù)臒o非就是教規(guī)教義，以及取悅別人的手段。

　　要說受過教義的人，思想是狂熱的。

　　但大小阿依慕，與營地里一些信仰新月教的女人，現(xiàn)在確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沒有什么，難道是受了功德水的影響。

　　其實秦醴陵想多了，女人在這個時代只是男人的附屬物，而她們在接受事實的情況下，只能隨著潮流活下去。

　　相比中原女子對于名聲比命重要，而在這里活著才是重要的。

　　“小時候我跟妹妹，在那片樹林里摘果子，采蘑菇...”大阿依慕指著與秦醴陵去過的地方，那里有一顆幾百年的大棗樹。

　　“怪不得，她那么開心呢！”人說草原的姑娘性格火熱，這一點在小阿依慕身上秦醴陵完全有體會。

　　而大阿依慕就是一個安安靜靜的淑女，靜靜的像一株白蓮。

　　“秋天的那個時候這個地方，有好多部落，篝火白天都不會熄滅，好多人在這里載歌載舞?！?p>　　“那個時候”，秦醴陵估計是十年前，青軍忙著在中原平戰(zhàn)亂，對于萬里外的西北，鞭長莫及。

　　而這個時候，對于草原普通人來說，遼闊草原沒有戰(zhàn)爭的氛圍，是熱情似火的。

　　“這里是你們的家鄉(xiāng)嘛？”秦醴陵不知道的是，草原人只有部落沒有家鄉(xiāng)，因為他們是在四季行走放牧。

　　“我也不知道，從小就在新月教里，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p>　　對于大小阿依慕這對明珠來說，隨著年齡的長大，再看看周圍比她們大的那些圣女，或者來說圣女在新月教內(nèi)很多。

　　而他們只是新月教工具，這些圣女被送給各個地方，不同的勢力。

　　圣女不是地位，而是工具，當然也分普通與完美這些級別，而大小阿依慕就是最頂級的那一對人。

　　“那我們就在這里不走，在這里定居吧?！?p>　　“?。　贝蟀⒁滥教痤^，淺藍色的眼眸，目光里那么的驚詫。

　　“我也是一個人，從小就是乞丐，幸運的遇到了你們，那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開心就好?！?p>　　至于什么西平那里的萬戶，秦醴陵被哥薩克襲擊就想明白，沙俄搞不好早就把那個地方吞了，這些哥薩克鬣狗都跑到他面前打劫了，秦醴陵可不想去送人頭。

　　“但是這里不是你的封地，而且這里汗庭冬季牧場，你一個漢人來這里會被趕走的。”大阿依慕急忙的說道沒有來到

　　“趕走”好聽一點，要打仗才是真的。

　　秦醴陵把大阿依慕攬在懷里，“你看看這個時候，連一個牧民都沒有見到，因為什么...”

　　秦醴陵不點明，但是大阿依慕心里恐懼難忘的很，那一場大屠殺歷歷在目。

　　草原本來就地廣人稀，而新月教立國，就把汗庭放到了月亮海的巴爾喀城，月亮海是一個巨大的淡水湖，而且那個地方水草豐美，不必要四季轉(zhuǎn)場放牧。

　　而新月教把牧民都召集過去，一方面聚集人力，另一方面進一步的蠶食西北。

　　這個時期的西北，還不是后世開發(fā)過度的地方。

　　這里河流靠著阿爾泰山天山巨大山脈，水系湖泊也多，河谷平原比比皆是，相比哈薩克沙漠丘陵，這里就是絕好的定居點。

　　當然新月教沒想到，青王朝對于叛亂勢力剿滅的決心。新月教對青西北用兵失敗，就想著送上美女土特產(chǎn)上貢以東，換一個歸服，但是他們小看了青乾帝對叛軍決心。

　　這樣的結(jié)果就是，咸海以東的大中玉茲，半個哈薩克地區(qū)的人口，一下被削去五分之四。

　　草原上人口本來生育率就很低下，青軍這一下無疑對于草原部落來說是滅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