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站在這里干什么,走吧?!闭f罷習(xí)慣性地牽起她軟嫩的小手,進入狹窄的谷口。
谷口太窄,最多能容三人并排通過,在他們走過長長的甬道,在踏入谷口的第一步時,仿若有實質(zhì)波紋在半空中蕩漾開來,一腳落地已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來者何人?!眱扇诉€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有幾個白衣飄飄的男子擋在前面,他們皆是手持法器,面容俊美,帶著幾分讓人不易察覺的魅惑。
紀(jì)染將蘅娘拉到身后,擋住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客氣的說:“在下沛云宗紀(jì)染,有事求見族長?!?p> 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他們聽過紀(jì)染的大名,這個煞神跑到避風(fēng)谷來做什么。
一位看起來年長些的男子上前拱手作揖:“原來是紀(jì)染真人,請真人見諒,宗主這段時間閉關(guān)清修不便見來客。”意思就是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
紀(jì)染一笑,風(fēng)華絕代絲毫不遜色于天生魅惑的靈狐一族,一派謙謙君子的模樣:“勞煩諸位代為通川,在下是真的有重要的事。”
幾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最終一名年齡最小的狐族少年前去通報,由剩下的幾人看著兩人,準(zhǔn)確的說是看著這個外面的人都避之不及的男人,希望他的到來不會給谷里帶來什么災(zāi)禍,打亂這座山谷幾千年的平靜。
紀(jì)染倒是閑閑地站在那里,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適。蘅娘掩藏在既然身后的小腦袋往外探出,悄悄打量外面幾個男人。
她仗著身量小,且這時幾人的注意力都在紀(jì)染身上,倒是沒有多大顧忌,難怪世人都將好看的女子形容成狐貍精,這真正的狐貍精就連男子都這么好看。
“口水要流下來了。”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蘅娘下意識地去擦嘴角,沒有摸到什么東西,這才回過神來,剛剛那個聲音是既然通過意念跟她說的,自她化形過后他們就沒有再用意念交流過了,乍然來這么一下子還真叫她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看他還是一臉淡然的模樣,絲毫沒有正在用意念捉弄她的樣子,真會裝,蘅娘忍不住在心里腹誹。
“你騙我。”她將自己的手放下,鼓起臉頰,喜歡看好看的事物有什么不對。
“我是讓你注意別那么色瞇瞇的看著人家?!?p> “我哪有色瞇瞇的?”
“看著人家連眼珠子都不轉(zhuǎn)了,還說不是?!?p> “不是不是,就不是?!边@個男人怎么就這么可惡呢。
“……”
“敢問真人,您身后的這位是?哦,在下是狐族掬覃。”那位年長的男子提出疑問,后方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沒有報上姓名貿(mào)然相問實在不妥。
“她?她是你們流落在外的小狐貍,怎么還有什么問題嗎。”紀(jì)染眼睛上挑看向掬覃,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簡直欠揍。
“沒問題了?!鞭漶路饹]有看見紀(jì)染這幅討人嫌的模樣,只是微微皺眉思索起來。
“你干嘛用這種語氣跟人家說話啊,難怪你行走江湖多年樹敵頗多?!鞭磕镉衷谒X海里吵開了。
“小丫頭你不懂,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有實力,有實力才能肆意囂張。”紀(jì)染循循善誘。
蘅娘嘴角抽搐,修仙不是講究修心嗎,這人一嘴的歪理真的是混修仙界的?
就在兩人用意念吵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那位前去報信的少年回來了,略帶稚氣的臉頰染上紅霞,深呼了一口氣將氣息捋順才開口:“紀(jì)染真人,族長讓你們進去?!?p> 紀(jì)染這才把目光還在狐族少年臉上打轉(zhuǎn)而不自知的某小孩抱起,跟在少年身后朝狐族聚居地而去。
狐族自幾千年前隱居后便一直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男耕女織、采桑養(yǎng)蠶,只不過他們還需要修習(xí)法術(shù),所以平日的農(nóng)活也可以靠法術(shù)分擔(dān)一部分。
比如現(xiàn)在他們就看見田間的鋤頭無人操作卻在自動鋤地,一袋豆子自動撒到田埂上,一個男子正悠閑地半靠在樹干上,手指在半空攪動著,上面蓄起一團小小的烏云,不一會兒就降下甘霖。
周圍還時不時地有一兩只小狐貍蹲在草叢里看著在天上的飛行的人,露出好奇的神色。
蘅娘看得一陣新奇,這哪里是在辛苦勞作啊,分明是在享受生活的同時順便耕作收獲,以便自給自足嘛,這小狐貍也好可愛,但是她堅信自己的模樣是最可愛的。
狐族居住的房屋就像是人界普通的村落一般,大家的房子環(huán)繞在一起,毗鄰而居,房屋的外表看起來簡陋,用的材質(zhì)也是淘汰已久的泥墻,房子看起來不甚結(jié)實的樣子,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房屋的外表都繪制了防御陣法,只要陣法不破再堅硬的東西都難以攻進。
他們被帶進了位于中央地帶的一間房屋,進門便看見上首坐著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威嚴(yán)而肅穆,讓人心生敬畏。
狐族族長看著來人,目光沉斂:“敢問紀(jì)染真人來我避風(fēng)谷有何要事?!?p> 紀(jì)染好似完全看不見狐族族長不悅的神色,將懷中的小家伙托起:“我是來送回你們流落在外的后裔的。”
蘅娘對上狐族族長的眼睛,這雙眼睛帶著溫和慈祥的笑,讓她緊緊抓在紀(jì)染胳膊上的手也不由放松了力道。
狐族族長打量了一番蘅娘,露出了一抹慈愛的微笑:“不想我狐族竟有子嗣不甚流落到了外面,幸得真人相救,老夫在此謝過真人?!?p> 紀(jì)染將蘅娘放到地上,揉揉她的小腦袋,對著狐族族長說:“既然人已經(jīng)送到了,我便離開了?!?p> 族長一副訝異的神色:“真人何不留來小住幾日,讓我狐族上下好好款待真人,你也知道我們狐族近些年繁衍越發(fā)艱難,每一個子嗣都是極其珍貴的。”
紀(jì)染搖頭:“不了,我還有事情要辦?!?p> 族長露出了惋惜的神色:“那還真是遺憾,以后要是有機會的話,我狐族隨時歡迎你到來。”
“有機會我會來的?!弊詈蠹o(jì)染習(xí)慣性地揉揉蘅娘的小腦袋,跳上飛劍離開了。
蘅娘站在門口看著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心里有些空空的,直到一個有些粗糙又帶有點涼意的大手牽住了她溫軟的小手,將她帶進了室內(nèi)。
“孩子,跟我說說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吧,你怎么還在幼生期就化形了?”族長的聲音柔和仿佛怕嚇到她似的。
“我醒來時……”蘅娘將她這些日子的經(jīng)歷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族長,當(dāng)然只是流水賬一般不帶任何感情。
族長聽后用愛憐的目光看著她:“辛苦你了孩子?!?p> “不辛苦的?!鞭磕锘卮穑桓惫郧蓽仨樀哪?。
“孩子,我的孩子?!蓖蝗煌饷?zhèn)鱽硪粋€女人的聲音,急切中包含悲傷。
蘅娘轉(zhuǎn)頭就見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扶著一位柔弱貌美猶如從江南水鄉(xiāng)般溫婉的女子進來,女子一臉焦急,看見蘅娘一下就撲過來抱住她,嗚嗚咽咽地哭起來:“我可憐的孩子?!?p> 蘅娘有些懵住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