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
“孟掌門,你可知你到底哪里露出了馬腳?”
宋淼滄聞言,并沒有接話,他盯著國師,目光閃躲。
護衛(wèi)聞言,也都下意識地朝宋淼滄站定的位置挪了挪,擺出了一副“若有異動,馬上滅之”的架勢。
“兩年前你借口去查薛前莊主和孟青伊去世的真相,留下淼滄長老和一干徒眾,只怕那時你便悄悄處理了淼滄長老,自己則易容成他的樣子繼續(xù)留在莊里。從武林大會開始之前,你將兩月之前寫下的信交付威遠鏢局解送,半路截殺只是為了將眾人的視線轉(zhuǎn)移到敖家和肖逸身上。豈料我家少爺半路殺出,接下了這封信,于是你不得不改變原定計劃。
薛莊主昏迷之事你本意是引眾人往肖逸身上想,卻漏算了我家少爺。昨晚亥時初,少爺與我去薛莊主房間查看過,察見薛莊主眉眼間隱有毒解之相。諸位皆知,縱是用了唐影的克制之藥,也只能遏制毒性進一步擴散,卻并不能減輕已中之毒。薛莊主好轉(zhuǎn),只能說明下毒之人并無意害他。
真正讓我更加確定此事系孟掌門之手筆,還是少爺提醒過我,孟掌門的武功修為縱觀天下,無人能出其右。我們初來山莊交送信件時,昆吾的幾位小道長也曾親口言明過,能以武力壓制孟掌門,幾無可能。”
霍氏抿了抿唇,忽然開口道:“誠如少俠所言,一切都是孟掌門所為,但既然他有愛護之心,又是為什么一定要毒害青伊道長和針對敖家?!?p> “興許就是為了報復(fù)吧?”國師淡淡答道。
“你住口!你住口!我根本沒有毒害青伊!一切都是敖放那個衣冠禽獸干的!”
“這么說,你是承認自己是孟三秋了?”
“你誆我?”孟三秋咬著牙,登時怒火焚身。
國師冷笑一聲“諸位還有什么疑慮嗎?”
“掌門......”昆吾的幾個小道士也都傻眼了。
“敖放那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不配做武林盟主!”孟三秋磨著牙恨恨說完,又冷笑著望向肖逸,“你們根本不知道敖匹夫有多么道貌岸然!”
“住口!再敢妄誣先師,死?!?p> “妄誣......哈哈哈哈......”孟三秋按著胸口,忍下了攻心怒火,“我?guī)熋镁捅贿@奸邪狗賊玷污了身子,險些自殺?!?p> “你胡說!先師高風(fēng)亮節(jié),如何會犯下此般匪痞之行!”肖逸瞪著眼,已經(jīng)擺好了武斗的架勢。
“他所言,恐怕是真的。”國師淡淡插了一句,見肖逸一臉難以置信,只好解釋道:“前因已不為人知,這只是我的猜測。當年青伊道長不慎遭人奸污,欲尋短見,恰被游走在外的薛前莊主救下。薛前莊主并不計較孟青伊先前之事,孟青伊也對前莊主逐漸傾心。
一切原本可以朝著更好的方向發(fā)展,這些事怕是從兩年前比武爭霸的武林大會開始了。敖放認出劍嘯山莊前莊主的愛妾,便是曾與自己有過魚水之歡的孟青伊。敖放為了奪得武林盟主之位,威逼孟青伊使計要教薛武芳落選,否則就把她不雅之事公諸于眾。孟青伊不欲薛前莊主在整個武林面前丟臉,于是向他投下慢性毒藥,散去幾層內(nèi)力,這便是導(dǎo)致上次武林大會,敖放奪魁的真正原因。不曾想薛前莊主因為身中慢毒已積重難返,又在比武中受了內(nèi)傷,最終沒能熬過去。孟青伊自知罪孽深重,心內(nèi)郁結(jié),便也為此殉情?!?p> “你胡說......先師怎么會是那樣的人!”肖逸顫著嘴皮,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
國師嘆了嘆氣,也不知該如何勸慰,“你心里想必也明白這些事到底幾分真假,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p> 轉(zhuǎn)臉瞄向孟三秋,國師又道:“事情既已水落石出。孟掌門交代出我家少爺?shù)南侣?,我保證給你留個全尸,若不然”
“若不然又要如何?”孟三秋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父債子償,我籌劃這件事很久了,只是天不助我,恨不能手刃敖放。敖放已死,他的孽債就該他的獨女擔著,至于你家少爺,誰讓他知道太多,就陪著姓敖的一起歸西吧!哈哈哈哈......”
“是你殺了我?guī)煾担俊毙ひ輭褐旖?,冷冷問他?p> “不是他殺的!”國師提了口氣,上前幾步道:“敖放是意外死亡。”
“意外?”肖逸張了張嘴,擰著眉頭反問了一句。
孟三秋冷笑一聲,“這便應(yīng)了那句‘多行不義必自斃’。敖狗賊流連酒色,終致真氣盡泄,我不過干了件將他拋尸山林的小事。老匹夫就該被豺狼虎豹拆吃入腹!”
肖逸聞言,悲痛之情無以復(fù)加。一手養(yǎng)大他的師傅,教他要成為一代大俠的師傅,竟然會是這樣的人......還是說自己從來都沒有看清過他的真實嘴臉?
“今日我本就做好最壞的打算,便是命喪于此,我也不會交代出敖狗賊女兒的下落,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頓了頓,他又道:“我已在關(guān)押他們的地方投下了毒氣,時間一到,他們就都得死,哈哈哈......哈哈......”
國師略一沉吟,面朝霍氏道:“夫人,這里收尾就交給你,該怎么做,在場之人恐怕都心頭有數(shù)了?!?p> “你不繼續(xù)追問孟三秋?”肖逸握了握拳,問國師道。
國師搖了搖頭,“他不會說的。還不如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