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子明回到家才知道，譚爸譚媽早就知道陸小曼回來了，也見過陸小曼整容后的樣子。譚爸把陸小曼的話說給譚子明聽了，譚子明也陷入了沉思。
出事的那一刻他過于擔心，一直沒有注意她臉上的傷勢，原來那張臉已經(jīng)傷得那么嚴重，嚴重到已經(jīng)無法恢復正常的容貌了?，F(xiàn)在想來自己在上海時確實也有些過分，但是有一點他沒有做錯，陸小曼必須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來，在這一點上誰也幫不了她，如果她能成功歸來，她依舊是他深愛的那個人，如果還是如此自怨自艾，那么他們的婚姻似乎也走到了盡頭。
過年那天，譚子明還是照常去了陸家拜年，陸爸和陸媽都在家。去年過年的時候二老不在家說是旅游去了，現(xiàn)在想想應該是去陪陸小曼了。
二老看到譚子明來了，很是熱情地招待了他。譚子明看著二老，欲言又止，陸爸看出了他的猶豫說道：”小曼今天到家，下午3點的火車，如果有時間就去接下吧?！?p> 譚子明想了想，點點頭說：”好！”
在陸家吃過午飯，譚子明就離開了，他在街上轉(zhuǎn)悠著，走過他們以前走過的路，轉(zhuǎn)到時間差不多了，他才去火車站。
陸小曼在火車上就接到了陸爸的電話，陸爸告訴她譚子明會去接她，陸小曼還責怪爸爸，爸爸無奈說道：”你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不能一直這樣僵著，你已經(jīng)回來了就試著回歸生活吧，你倆的婚禮到現(xiàn)在還沒有舉行呢?！?p> 陸小曼從火車站出來果然看到了譚子明，她沖他笑了笑就跟著他上車了。兩個人一路無言，直到車子到了陸家樓下，陸小曼才說聲“謝謝”就下車上樓去了，譚子明目送她進了樓門才開車離開，陸小曼至始至終都強迫自己不要回頭。
大年初一的早上，譚子明照例帶著一堆禮物來了陸家。陸爸陸媽招呼他進屋坐，譚子明坐下后仍沒有看到陸小曼的身影，眼睛不由得看向陸小曼的房間，房間的門開著，里面收拾得很干凈，陸爸看他的眼神笑笑說道：”小曼早上去了你們的新房，她說那里好久沒人住了，收拾收拾，把昨晚開開的燈關上?！?p> 譚子明聽陸爸這么一說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說道：”爸，那我去看看，幫她收拾一下，一會兒帶她回來吃飯?！?，陸爸笑著點頭。
譚子明到了他們曾經(jīng)婚房的時候，陸小曼正拿著抹布擦茶幾呢。譚子明一進門，看見陸小曼頭上包著圍巾，身上系著圍裙，正蹲在那。陸小曼抬頭看到是他并沒有多大的吃驚，而是向他笑了笑，繼續(xù)手里的活。譚子明換了拖鞋，進屋來到她身邊問道：”還有哪里沒收拾，我來幫忙。”，陸小曼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譚子明不知道該做什么，挨個屋子走了走，由于當時還沒來得及照婚紗照，所以屋子里一張照片都沒有，一切的裝飾與裝修還停留在他們登記時的狀態(tài)。
譚子明來到主臥，看到了兩個人曾經(jīng)睡在一起的那張床，在他準備司考的那段時間，兩個人每天都從這里醒來，然后各忙各的，日子過得特別溫馨而舒坦?，F(xiàn)如今，兩個人再也找不回之前的親密感，也許可以，只要自己放下點兒執(zhí)念，接受現(xiàn)在的陸小曼，可是他強迫不來。
陸小曼似乎收拾完了，走進臥室看看他在干什么，譚子明回身看到她已經(jīng)脫下圍裙問道：”收拾完了嗎？我們回家?！?p> 陸小曼點點頭仍然沒有說話，譚子明感覺今天的陸小曼有些奇怪，她只會笑不會說話，昨天她還和自己說了聲”謝謝”呢。
兩個人下樓，陸小曼徑直向自己的車子走去，譚子明這才知道她也是開車來的，原來她現(xiàn)在可以自己開車了，他突然想起去年華嬌嬌婚禮后他來一趟陸家時會車看到的那個女人，現(xiàn)在想想那人不就是陸小曼，當時自己看到她時就有心里一驚的感覺，現(xiàn)在想想自己對她還是很敏感的。
譚子明看著她上車，開車，她的車路過自己身邊時車窗落下，她笑了笑就關上車窗先走了。譚子明回到自己的車上，跟著她的車回到了陸家。
譚子明到的時候，陸小曼已經(jīng)到了，但是她沒急著上去，而是等著他。等他停好車來到她身邊時，她笑了笑先行一步上樓去了。整個上午她沒聽到陸小曼說一句話，他心中似有一塊石頭壓著，怎么也不舒服。
進了門，陸爸說道：”都回來了，來。洗手吃飯吧?！?p> 陸小曼放下包，脫下外衣掛在了門口，然后她接過譚子明的衣服也掛了上去。自己轉(zhuǎn)身去了洗手間去洗手。
譚子明跟在她身后一直狐疑地看著她，待一家人坐在飯桌上，陸爸舉起酒杯說道：”這一年來大家不容易啊，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來，先好好喝一杯?！?p> 譚子明舉杯也要喝酒，被陸小曼攔住了，看著他說道：”開車”。陸小曼終于說話了，可只說了兩個字，他雖然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狐疑地看著她，陸媽以為譚子明沒聽懂，解釋道：”小曼的意思是你開車了，不能喝酒。”
譚子明放下酒杯，看著陸小曼問道：”小曼，你自己說，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陸小曼咽了下口水，很費力地說道：”你，開車，不能，喝酒?！?，譚子明終于發(fā)現(xiàn)問題了，他盯著陸小曼問道：”小曼，你怎么了，為什么說話這么費勁。”
陸小曼著急解釋可是說不出話來，一著急又哭了，陸媽趕緊解釋道：”年前在上海生了一場大病，剛好的時候話都說不出來，現(xiàn)在好多了呢，能說話了，可是一說話就是這樣，沒辦法，上海的工作也辭了，回到家里現(xiàn)在在藝術培訓中心做陪練呢。”
譚子明不可置信，自己走了之后陸小曼到底又經(jīng)歷了什么，他無從知道，他當時只感覺陸小曼無可救藥，只有刺激刺激她才能讓她振作，卻沒想到她會生這么嚴重的病。
“沒事，好多，了?！标懶÷χf道，譚子明看著她這張精致的臉似乎看到了原來那張丑萌的臉一笑露出兩個板牙的樣子，他轉(zhuǎn)而問向陸媽，”年前我去過上海，當時小曼還挺好，我回來之后又出了什么事兒嗎？”
“我們也是接到她大學同學的電話才趕過去的，她同學說她在公寓里昏迷不醒，還是找物業(yè)開的門，后來到了醫(yī)院大夫說還是和車禍有關，當時腦袋傷的比較重導致的?！标憢尳忉尩?。
譚子明知道事情遠沒有這么簡單，當時自己也是一時沖動，很多話很多事都沒有細想，對待陸小曼的態(tài)度也是嚴厲多于寬容，當時她的精神狀態(tài)就不太好，現(xiàn)在看來也可能是當時自己對她的刺激太大了。
他看著陸小曼沒有說什么，而是和陸爸喝著酒，安慰著陸媽，他說他這次回去想帶陸小曼一起去省會，好在身邊照顧著，這話陸爸陸媽聽著高興，陸小曼卻不同意，她打了個冷顫，說實話，她怕了，她害怕和譚子明單獨相處，家里還好有爸爸媽媽，到了那里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工作，譚子明一旦沖她發(fā)火她怕她會再犯病。
所以她趕緊拉了下譚子明，沖他擺手表示自己不想去。陸爸和陸媽面面相覷，陸媽最后說：”小曼，你們是夫妻，已經(jīng)分開一年多了，你知道你剛走的時候子明多痛苦嗎？現(xiàn)在你好不容易回來，你難道還要子明再等你嗎？要等你到什么時候?！?p> 陸小曼無語了，當初有多愛，分開的時候就有多痛，她明白，最后她抬頭看了看大家，默默地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