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邊倒的局面
“嘖嘖嘖,神器不愧是為神器,果然不同凡響?!摈吟巡换挪幻Φ卣f著,那副穩(wěn)操勝券的模樣讓李靖心中一沉。
“神器之所以為神器,也只有戰(zhàn)過后才知曉。敖興,可敢與我一戰(zhàn)?”箭在弦上而不得不發(fā),哪怕是一場毫無勝算的博弈,李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哼,能死在本王手里,也不枉你這戎馬倥傯的一生了?!崩淆埻蹩炊紱]看李靖一眼,直接鉆入了云層中。
李靖深吸一口氣,回頭向著魔女等人及將領(lǐng)士兵們點了點頭。
此去一戰(zhàn),將決定著整個陳塘關(guān)所有人的命運。
而至于,留守的眾人能不能守住陳塘關(guān),抵御住饕餮及妖潮的進攻,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盡力而為!”留下一句話,帶著兩樣神器,李靖直奔云霄而去,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給城樓上的眾人最后的叮囑。
回想著李靖離去前凝重的臉色,及流露出的那種九死一生的態(tài)度,秦默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不是吧?
秦默又扭頭看向了魔女及周圍的人們,期望著能從哪個人的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的希望。
“沖!”遠(yuǎn)處的饕餮,有些不耐煩地抬了抬右手,筆直地沖向了陳塘關(guān)。
“來了。都給我頂上去!”為首的一個將領(lǐng)爆喝一聲,攤開自己的雙掌,毫不保留地把自身的靈力輸送給了防護罩。
魔女等人也學(xué)著為首將領(lǐng)的樣子,十分賣力地向防護罩輸送著能量。
可秦默由于系統(tǒng)的關(guān)系,他自身是沒有任何靈力存在的,更多的,在他體內(nèi),是一種叫天地之力的東西。
也不管有沒有用,秦默只能照學(xué)著,向防護罩撐開了自己的雙手。
1秒,10秒,1分鐘,5分鐘……時間飛快地流逝著,秦默伸出的雙手卻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在饕餮及妖潮的沖擊下,防護罩已撐過了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輸送靈力的人也換了一批又一批。
秦默尷尬地坐在城樓的角落里,因為自己幫不上什么忙,而感到了有些羞赧。
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李靖竟不是宙宇境的,而且整個陳塘關(guān)內(nèi),也沒有一個是宙宇境的強者。
雖說有著兩樣神器相助,可一旦李靖干不過那個宙宇境的老龍王,那么他們接下來的境遇,怕是只能用“絕境”二字來形容了。
“喂,在嗎?”秦默不斷地在腦海中呼叫著系統(tǒng)。
可就如上次在大墳處一樣,那個莫得感情的聲音,就如同失聯(lián)了一般。
該死,每次出事,都聯(lián)系不上!
秦默在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
就目前來說,防護罩還頂?shù)米。?,看饕餮的樣子,好像也不急著一時攻進來。
只要……
“砰”的一聲,一道身影,如同流星般,劃破了整個天際,狠狠地砸在了陳塘關(guān)的城樓之上。
“全力防守!”李靖灰頭土臉地從碎石深坑中爬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光芒一閃,饕餮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藍衣老者,雙手背后,一臉平靜地看著陳塘關(guān)的城樓之上。
雖然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涼,但魔女還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趕到了李靖身邊。
看著魔女關(guān)切的眼神,李靖苦澀地?fù)u了搖頭。
“敖興,饕餮,可否給我一個時辰的思慮時間。到時必定告知結(jié)果?!崩罹赋P(guān)外的二人抱拳沉聲道。
兩人互看了一眼,藍衣老者向李靖點了點頭,胸有成竹地說道:“以往,你不濫殺妖族。今日,老夫便再賣你一個面子又如何!是生是死,還望思量清楚?!?p> 饕餮發(fā)出一聲怒吼,妖潮中所有的妖怪,于一瞬間,停止了所有的攻擊,井然有序地退到了距離陳塘關(guān)三里外的地方。
“去,把所有人集合到城樓后的空地上?!崩罹赣行┢>氲胤愿乐晃粚㈩I(lǐng)。
看著還算有序,沒有開始慌亂的人們,李靖覺得,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李叔叔……”一旁的魔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畢竟殘酷的事實就擺在這兒,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之前離開的將領(lǐng),臉色一片凝重,卻仍是畢恭畢敬地對李靖說道。
李靖點了點頭,邁步走向集合地。
看著城樓下一些稚嫩的面孔,一些堅毅的臉龐,及一些滄桑的眼神。
不知為何,李靖竟有種恍然若世之感。
這世上,對于很多人來說,最美好的東西,或許就是明早的太陽。
可站在這里的絕大多數(shù)人,包括自己在內(nèi),也許,再也沒機會看到了……
“婦女兒童等非參戰(zhàn)人員已于一天前轉(zhuǎn)移走了。接下來,念到名字的請出列,你們的任務(wù)是追上他們并負(fù)責(zé)護送他們到最近的城鎮(zhèn)。”李靖平靜地從身邊將領(lǐng)手中接過了一張有些褶皺的黃紙。
每念出一個名字,現(xiàn)場的氣氛都會凝固一分。
一切都悄無聲息地進行著,宛若狂風(fēng)暴雨前的寧靜。
“以上,便是全部。剩下的,包括我在內(nèi),我們的任務(wù)是,盡全力為他們爭取時間,不惜一切代價拖住妖潮,都明白了嗎?”李靖面無表情地說著,但在此刻,卻形同一位死神。
“也……也就是說,我們是必死的嗎?”城樓下一片寂靜,唯有一個怯懦的聲音,顯得是那么得形單影只。
“是的。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去送死。”李靖沒有否認(rèn),也毫無任何波瀾。
“我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都會死在這次的妖潮中,這個我明白。而為那些更年輕,更有機會活下去的同伴創(chuàng)造可能,我也能理解。不管怎么樣,是違抗命令而死,還是聽從命令去送死,在現(xiàn)在來說,都沒有意義了,對吧?”那個聲音,怯懦中帶著些絕望,又有些不甘地再次響起。
“你說的沒錯?!崩罹刚J(rèn)真地掃視著城樓下每一張面孔,“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不管你懷抱著何種夢想,不管你有沒有偷偷喜歡著的女孩,生老病死也好,為阻攔妖潮送死也罷,都一樣。你們,他們,所有人,所有的妖,總有一天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