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說教與禁足
“來，說說，這次妖潮，你覺得自己表現(xiàn)如何？”辰寒端坐在殿內(nèi)的主位上，雙袖合攏著，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站在大殿中心，滿臉不爽的秦默。
“還行吧。”秦默的目光始終盯著自己的腳面，不知是否受到了這凝重氛圍的影響，在他的心里，原本還有些自以為傲的事情，也在這一刻突然就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還行？”辰寒瞪大眼睛看著秦默，有些“猙獰”的臉上，竟不自覺地透露出一股笑意。
秦默的脖子僵了僵，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雖說他也清楚辰寒對自己的表現(xiàn)不是很滿意，但他并不認(rèn)為自己有什么做錯的地方。
“好，很好，你很好！”辰寒揣在袖里的雙手緊了緊，繃著的臉頰，看上去強忍著一股想要揍人的沖動。
說實話，秦默從不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頭鐵之人，就好比那些有強迫癥的人從來都不會承認(rèn)自己有強迫癥一樣。
所以，他不甘示弱地回瞪著辰寒，他要用實際行動來告訴院長，自己根本就沒有錯！
“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沒有你，陳塘關(guān)或許就玩完了？又或者，你是不是覺得，要不是你，陳塘關(guān)可能會有更多的犧牲者出現(xiàn)？還是說，在你的認(rèn)知里，這種毫不顧忌后果的行為，就是所謂的英雄主義？”
瞧著站在那兒，一臉不知所畏的秦默，辰寒的眼神一凜，他現(xiàn)在算是徹徹底底地明白了，這混小子壓根什么都不懂，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只不過恰巧被他“瞎貓撞上死耗子”罷了。
“行，你要覺得自己做的沒錯，那我問你，你這變成巨人的能力，在跳下去之前是否知道？”辰寒盡量讓自己保持著平靜，不斷地在心里提醒著自己“身份”二字。
聽著這話的秦默也是一愣，他不明白辰寒為什么會問這樣的問題。
在跳下城樓前，他的確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而且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的實力境界會如何，但想來是迪迦，應(yīng)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所以他會選擇賭一把，而事實也證明了他賭的是對的。
可這關(guān)于迪迦的一切，秦默是萬不可能和辰寒說的，畢竟已然觸及到了他來到這片大陸后最大的秘密所在。
“是，我是知道有這能力，但我不知道變成巨人后會有這么強?！鼻啬紤]了一番，這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合適的回答。
“哦？那你沖出陳塘關(guān)到底是為了什么？以地境的實力去挑戰(zhàn)兩個宙宇境的？說出來，你自己不覺得可笑嗎？”辰寒著實被逗得有些樂了，在他的印象里，就從來沒有見過秦默像此刻這般憨厚過。
“那又如何，我這么做，不也是想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有什么可笑的！”秦默的雙腮漲得緋紅，從辰院長的話里，他已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砰”
辰寒合攏的雙袖驟然分開，猛地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椅把子上，險些就要控制不住站了起來。
“救人？你這是去送命！”指著秦默，辰寒咆哮了一聲。
“就你會逞英雄是吧？就你知道要救人是吧？別人不知道，李大人不知道，就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知道？”覺得還是有些氣不過，辰寒索性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接走到了秦默面前。
“你自己這么不要命，沒人管你。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李大人的感受。你不覺得這是在給他出難題嗎？還有，李大人當(dāng)時是已經(jīng)制定好計劃了吧，你這么跳下去，成不成兩說，萬一破壞了他的計劃，誰來負責(zé)，我問你誰來負責(zé)？”
辰寒背著雙手，來回不停地在秦默周圍踱著步，儼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秦默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原本心里還有些不服氣，可聽著聽著，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能有個人愿意念叨自己，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這是他作為孤兒，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感受。
“你以為連你都懂得東西，李大人不明白嗎？你這么做，要是導(dǎo)致更多的人喪生了，怎么辦？退一萬步說，哪怕就只有你自己一個人死了，這有意義嗎？我是讓你們?nèi)v練，但從沒跟你們說過去逞英雄。你現(xiàn)在自我犧牲一下，或許可以多救一兩個，可等你真正強大起來之后，再自我犧牲一下，說不定就能拯救這片大陸上的所有人，這個問題你有思考過嗎？”
辰寒的語氣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他很意外，秦默竟然沒有一點要反駁自己的意思，而且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明顯是有點聽進去了。
“什么修為了？”辰寒覺得自己也不應(yīng)該說太多，畢竟很多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算是真的明白。
“地境二品吧?！鼻啬乱庾R地回答著，說實話，辰寒話里的信息量著實是太多了點，搞得他現(xiàn)在腦子都還有些迷糊。
“既然這樣，那在你修為達到人王境巔峰之前，一步都不得離開學(xué)院。還有，什么是責(zé)任，哪些才是你該負擔(dān)起來的責(zé)任，等等問題，在這靜修期間，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想想，把它給想明白了。好了，走吧?！?p> 辰寒大袖一揮，目送著仍舊有些懵逼，一搖一晃走出承師殿的秦默，輕輕地點了點頭。
“說句公道話，這孩子，可比你，乃至我年輕的時候都要優(yōu)秀得多?！鼻啬瑒傠x開不久，一個蒼老的聲音便毫無征兆地在整個承師殿內(nèi)響起。
“老祖！”辰寒躬身，趕忙恭敬地叫了一聲。
如果說他只是這個學(xué)院的管理者，那么眼前這道緩緩凝聚成型，看上去有些佝僂的身影，才稱得上是這個學(xué)院真正的掌控者。
“時代不同了，想當(dāng)年，我們那一代人，哪敢像現(xiàn)在的孩子這般胡鬧?！北环Q作老祖的老者同樣望著殿門外，一雙深邃的眸子竟不時地閃爍著光輝。
“是啊，這一代人，和我們的不同，或許，就成了對抗末世的希望所在?！背胶林氐攸c了點頭，眼中亮起的精芒，仿佛跨越了時間的滄桑，預(yù)見了那一天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