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兄長羅河
漁梁村的宗祠中,正中央擺著數(shù)百個香位,在最中央的一塊居然有其他的兩三倍大,上面銘刻著一個大字:羅。
其余的長生牌位都靜靜得在一旁環(huán)繞著。
宗祠內(nèi)青煙裊裊,燭光閃爍,照的燈火通明,供奉長生牌位的長桌旁邊是一張巨大的圓桌,桌邊圍坐著十個人,除了一人衣衫襤褸,嬉皮笑臉,其他的人都是眉頭緊皺,滿臉愁容。
“若是李道長所述屬實,恐怕我們這次是真的是只有逃往國都這一個辦法了?!焙偷谰车臈罾险f道,他的語氣中有深深的苦澀,似他這般年歲已高之人,落葉歸根是一直的夙愿,還要背井離鄉(xiāng),這實在是下下策了。
“砰”一聲巨響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矮小強壯的紅發(fā)老者,狠狠拍了下桌子,他也是和道境修為,眉眼向天沖,一看就是急躁性子。
“楊老,這憑這勞什子道士的幾句鬼扯的胡話,我們?nèi)寰偷孟駟始胰粯犹拥蕉汲侨?,我們怎么就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更何況那紫青首領(lǐng)能對我們這么一個小村落下手嗎?”紅發(fā)老者表示非常不滿。
“如果這消息是假的,我們村落經(jīng)過這一次折騰,也得元氣大傷”
紅發(fā)老者怒目瞪著李耳,對他非常不滿,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念頭。
羅元魁聽了卻是冷汗直落下,他是知道李耳的實力的,不說那活死人肉白骨的功參造化,
就算是那枯瘦的青牛也能輕易得橫掃漁梁村。如果激怒了這李耳,恐怕那可真是慘了。
李耳聞言也是笑笑,也不反駁也不言語。
見到李耳這番模樣,紅發(fā)老者更是不屑。
“不過就是一個江湖騙子,這種人我見的多了,把他趕出去!”
其他的老者也都是冷眼旁觀著,他們也想看看這老道士有什么本事。
畢竟從表面上看這也就是個普通的老頭。
只有楊老在一旁勸解,羅元魁也是兩邊難辦,一邊是實力高強的李耳,一邊是自己的長輩。
紅發(fā)老者見狀,以為這老道就是個沒本事的江湖道士,更是得意。
伸手就去推老道。
“住手!”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墻后傳了出來,除了楊老其他人都驚呼了出來。
這個聲音熟悉而又陌生。
“兄長!”
羅元魁也是驚呼,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從小時候的諄諄教導(dǎo),到后來的荒原中的雄偉背影。
那個踏入虛元境的男人,一直頂在他身前,遮風(fēng)擋雨,有了他在,漁梁村的地位水漲船高。
他天資縱橫,較之羅元魁更甚許多,當(dāng)羅元魁在為和道境努力的時候,他早就已經(jīng)連破幾境。
也許是天妒英才,在他二十八歲那年突然生了場怪病,從此一蹶不振。
堅持了幾年之后,直到羅素出生的那年,他就因病去世了,那時候羅元魁還是見著他下葬的。
隨著聲音的響動,只見墻順時針慢慢打開,抖落幾許灰塵。
從墻的背后走出來一個翩翩少年公子,看起來十分年輕,充滿活力。
李耳這時候才抬起頭看了看,饒有興趣地瞅了瞅少年。
夸了句,有意思,便又抬下頭去玩著自己的破爛衣角。
“羅河大哥,你怎么沒死?!绷_元魁此時還沉浸在震驚之中。
被稱作羅河的少年低頭恭敬地向老道鞠了一躬之后,才走到羅元魁面前,笑著想摸摸羅元魁的頭。
又把手伸了回去,他突然想起來,羅元魁也已經(jīng)不是那個跟在屁股后面流鼻涕的小屁孩了。
羅元魁也是能夠支撐起一個村落的強者了。
他笑的很是開懷,除了李耳沒有人注意到他微微攥緊的雙手,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李耳心中微微一動,凝聚一道真氣,沒人注意到渡入羅河的身體之中。
羅河只感覺到一陣舒爽,身體也放松下來,感激地看了老道一眼。
李耳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啊,羅河哥,你已經(jīng)踏入虛元境了”
眾人隨著羅元魁手指之處望去,只見羅河身上確實虛一塊,實一塊,氣息也是時強時弱,這正是虛元境的特征,這個境界是最好辨認(rèn)的,無論是什么遮掩的寶物都沒法掩蓋這個境界,弱時連以道境都打不過,而強時甚至可以比擬實丹境。
現(xiàn)在的羅河身上只是以道境的氣息,所以所有人也沒有懷疑。
紅發(fā)老者也是驚異的看著冒出來的少年。
白衣勝雪,風(fēng)采不輸當(dāng)年,甚至比當(dāng)年更加年輕幾分。
這羅河這幾年不但沒死,而且還踏入了虛元境,不愧是漁梁村真正的天才,其他人都望塵莫及。
“這位前輩是真正的大能,雖然您是我長輩?!绷_河向著紅發(fā)老者說道。
“但是就憑這等前輩的境界,萬萬是不會戲耍我們漁梁村的?!?p> 楊老這時候也緩緩說道:“羅河那日并未死,而且自從那日之后,根據(jù)他自己的意愿,也不愿意出世,而是愿意作為我們漁梁村最后一張底牌,等到漁梁村的危難時刻,才真正出來。”
羅河在一旁也是默默點頭。
羅元魁也是激動萬分,自從羅河突然身患怪病之后,他就扛起了所有的責(zé)任,原本的他粗獷而且稚嫩,只是責(zé)任來了,只能抗下,才造就了如今稍顯沉穩(wěn)的羅元魁。
“大哥,這次你不走了吧”羅元魁激動的問道。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羅河溫和地笑道,一如原本和煦的陽光。
羅元魁也露出笑容,他見到羅河的笑容就會感到有安全感。
“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我們就按李耳道長的話做,若是那紫青真的背叛滇國,真如李耳道長所說背后的勢力大得恐怖的話,我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說完之后,他就在羅元魁耳邊支吾了一句,與長輩告別之后,又深深地向李耳鞠了一躬,才走了出去。
李耳嘴唇微動。
羅河的耳邊傳來一陣蚊蠅大小的聲音:“你的傷,若是再用元氣,估計沒有半年,你的身體就會崩潰?!?p> 羅河點了點頭,微笑地致意,然后慢慢退了出去。
只是又攥緊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