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平穩(wěn)的行駛,綠色的植被逐漸變得稀少,更多的則是冰冷的鐵疙瘩。
“阿夢,到了芳姐包子鋪我們先在那兒停下。”叔父說道。
“那是個老字號了,做出來的東西物美價廉,差點忘了你要檢查,所以今晚就先委屈你吃點饅頭豆?jié){什么的?!?p> “本來還想著帶你去吃好吃的,但現(xiàn)在看來只有等阿夢你檢查完了身體再做打算?!?p> “至于你這兩天的住處,就住在醫(yī)院旁邊的賓館吧,雖然和李主任打過招呼,但住在病房相信阿夢也不想,所以一等會兒我就給幫你把手續(xù)辦好?!?p> 說話間,叔父已經(jīng)熄了火,把車子停在了一旁。
“你在這兒坐著,我很快就回來”叔父下了車向芳姐包子鋪走去。
“兩個饅頭一杯豆?jié){打包帶走,要熱的?!?p> “好嘞,馬上就來”店員熟練地打開蒸籠,用特制的長筷子夾了兩個饅頭放在塑料口袋里,再用一個紙質(zhì)杯子放在豆?jié){機下方,一按,豆?jié){很快就接滿了,蓋好蓋子,叔父等了一會兒,付了款便提著袋子上了車。
“走吧,還有五六分鐘就到。”
“嗚”
汽車啟動,帶著阿夢又行駛了一段距離。
“咔”
車門開了,叔父和阿夢都下了車。
“又回到這個地方了...”阿夢看著對面的醫(yī)院,心里是一陣抵拒。
“別擔心,檢查完我們就回去?!笔甯改罅四蟀舻氖质疽饨兴艑捫摹?p> 進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賓館,叔父訂了兩間房,一間是自己住,一間是阿夢住,阿夢長大了,再和她住一間房已是不妥的事。
“有什么需要就敲我的門,我就在你的隔壁,這樣近一些也方便你來找我?!?p> “給,這是你的晚餐拿去吃吧?!笔甯笇⒋舆f給阿夢,袋子上還冒著熱氣。
“謝謝叔父?!卑粝蚴甯傅懒寺曋x,接過袋子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吃著饅頭和豆?jié){,阿夢對自己身體的病痛其實已經(jīng)不是那么看重了,那么多的中西藥,又是打針又是輸液,可到頭來阿夢還是覺得一點作用也沒有。
她現(xiàn)在是希望盡早回到奶奶家,還有什么是比探索未知的秘密更容易吸引人的呢?
簡單的梳洗一番,阿夢躺在枕頭上不多時便傳來了平穩(wěn)的呼吸聲。
......
第二天早上,阿夢早早的起床和叔父一起去了醫(yī)院,醫(yī)院依舊是那樣,人山人海,每天到這里看病的人只多不減。
三棟大樓屹立在這兒,白色的墻壁藍色的玻璃,這兩種顏色似乎是醫(yī)院的固定搭配,多一分顏色都是奢侈。
每棟大樓之間都有兩個通道相連接,可以看見里面行走的人,用的應(yīng)該是透明的玻璃,看著不那么壓抑。
不同的大樓都有它不同的名字,當然,名字很隨意,用ABC來表示,阿夢要去的那棟大樓是B大樓,B大樓的第四層是專門用來檢查身體的,像什么抽血化驗、肝肺功能問題在這一樓都有檢測。
“叔父,這么早怎么還是這多人啊?”
“我們這個市有一百多萬人口,小醫(yī)院數(shù)不勝數(shù),但關(guān)鍵是人們往往都會去大醫(yī)院檢查,這是因為大醫(yī)院的醫(yī)療設(shè)備都是最先進的,醫(yī)生也都是最專業(yè)的,所以就算小醫(yī)院多,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到這種大醫(yī)院來診治,何況這是市區(qū),周圍的住戶又多,打針買藥不往這里跑還能去哪兒?”叔父解釋道。
阿夢點點頭,跟著叔父進了B樓,走到電梯的位置,門一開里面陸陸續(xù)續(xù)走出很多人來。
走進電梯,后面的人相繼按了自己要去的層數(shù),阿夢等他們按完了,這才用手指按了下四樓。
“叮咚”
叔父看見門開了,便領(lǐng)著阿夢擠了出來,繞幾個拐,最后走到李主任的診室。
“李主任這么悠閑?怎么,沒有病人上門?”叔父一打開門就看見李主任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的喝著茶
“誒呀,這不是淞老弟嘛,來來來,快請坐?!崩钪魅紊斐鍪诌B忙招呼著叔父和阿夢坐下。
“我們輪班,今天剛好輪到我休息,我這也是剛休息,這么巧您就來了。”李主任笑瞇瞇的看著叔父,像是看到了錢袋。
“阿夢也來啦,哦,對了,你是來抽血化驗的吧,這樣,我先打個電話,讓我的同事小張來帶你去檢驗,余下的過程也讓小張和你說說,不過你也經(jīng)常來這兒,相信這些流程你都熟悉了吧,說不定還要小張麻煩你呢,哈哈哈?!崩钪魅涡α诵ΓΦ淖尠艉懿皇娣?。
“李醫(yī)生!這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笔甯该鏌o表情的對著李主任。
“阿夢,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李主任談?wù)?。”叔父打了個手勢,阿夢“嗯”了一聲就退了出來。
“阿夢的病情有什么進展了嗎?”叔父開門見山的說道。
“如果說沒有你可能不會相信,但阿夢的病實屬罕見,我也聯(lián)系了其他幾家大醫(yī)院血液科的權(quán)威人士,初步診斷為造血干細胞惡性克隆性疾病?!?p> “說復(fù)雜了你可能聽不懂,但說簡單的話,隨著時間再這么拖下去,如果不盡早拿出一個解決方案,阿夢很可能就會因為貧血、骨骼疼痛、淋巴異變——徹底死亡?!崩钪魅温唤?jīng)心的說道。
“怎么會這樣!!”
“你不是告訴我阿夢的病還能救嗎?”
叔父憤怒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紙、筆,還有李主任的那一杯茶全部都散落一地,茶水潑灑出來,濺的李主任的白袍大衣斑斑點點。
“這么大的人了,這么激動干什么,我什么時候說過阿夢的病沒救了?”李主任拍了拍濕掉的大衣,也沒有脫掉它,還是那么穿著。
“你什么意思?”叔父盯著李主任說道。
“不是我不想救她,最重要的是你有錢嗎?抽血化驗只能是淺表性的觀察阿夢血液的變化,如果要深一步的檢查,勢必就要進行骨髓穿刺、骨髓細胞形態(tài)學(xué)檢查、血清生化檢查、肝功能檢查、腎功能檢查、凝血功能檢查等等...”
“況且,僅僅是檢查還不夠,我們還要研發(fā)針對阿夢病癥的藥物進行醫(yī)治,研發(fā)的錢哪兒來?靠我?還是靠其他醫(yī)生?”李主任輕蔑的說道。
“那你可以向上級匯報啊!既然你都說了阿夢的病癥罕見,為什么不要求上級或者讓醫(yī)學(xué)界伸出援助之手?”叔父低沉著聲音像是一只要吃人的野獸的咆哮。
“喂喂,別把我們想的這么圣人,或許有人會這么做,但那絕對不是我?!崩钪魅螌⒛遣璞瓝炱?,又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你...”叔父走上前,看樣子是想揪住李主任的衣領(lǐng),但他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