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猖狂?!?p> 蒯保解陰惻惻地道。
話雖如此,但此時的局面對他尤為不利。對付徐命定一人便已費盡他渾身解數(shù),若再來一人,怕是難以對付。
和他而來的那幾人,都死去哪了?
罷了。
反正那個人很快就要來了,只要那人一到,
這里的人,全部得死。
只是可惜了。長生訣木的功勞本就是要與那人分去一半的,但長生訣水,他之前可是想全了獨吞……這下,也得分出去了。
想到此處,利益雖然少了許多,但他的命可以有了保障,因此他的那陰森的笑容更是詭異了幾分。
拖住,便可。
蒯保解的思索連半息都沒花耗,但莫浩穹的君子玉已經(jīng)刺到跟前。
白底黑尖,夾雜著浩瀚的內(nèi)力。
快哉意氣非莫浩穹說來就來,因此在它頓出之時,莫浩穹不再拖沓,說上就上。
再者,快哉意氣在狂涌之際,也臨時地改動了莫浩穹的心性。把他有些謹慎且單純的處世之道,強行化成了快意瀟灑的俠客之道。
此筆飛快,路徑?jīng)_出了一白一黑兩道風跡貼著君子玉,迎著蒯保解喉結突出的喉嚨極速刺去。
血色包裹的判官筆緩緩而起,在最后一剎突然發(fā)力,與君子玉暴虐地撞在了一起。
莫浩穹笑意不改。
判官筆的近乎攻城木一般的力量全然遞在了君子玉之上,瞬間便被削去八成,再消散一成,自己手臂承受的不過一成力罷了。
但是其他狀況,在這般生死關頭他根本沒有笑的心思,但由心而發(fā)的快哉意氣偏偏給他定了個永不磨滅的輕笑——似乎也還不錯。
房內(nèi)昏暗,蒯保解沒有發(fā)覺面前這人便是劍谷意宗宗主,也就是是那手持長生訣的莫浩穹。因此在見著了莫浩穹那分明陰沉的房間還偏生耀眼的微笑后,他也根本沒有被激怒的意思。
他需要的是拖住,拖到那人來到,而非耗盡全力暴起擊殺此人,從而被后面的徐命定逞了機會。
判官筆在蒯保解的手中急轉(zhuǎn),瞬間內(nèi)便與莫浩穹碰上了十余次。徐命定安靜的站在他兩之后,低著頭用盡全部心神呼吸,來補全他虧空的內(nèi)力。
就這般連斗了十余息的時間,莫浩穹和蒯保解在再一次對碰之后,心照不宣地共同后退,止戰(zhàn)。
蒯保解是因為自身的內(nèi)力已經(jīng)耗的近乎完畢,而莫浩穹,他則是因為他的快哉意氣,已經(jīng)快要褪去了。
生靈六氣是很玄妙的能力,它并非擴寬內(nèi)力,也非增強血肉,而是凈化心靈經(jīng)脈,排盡污穢邪祟,且頭腦清明,衍生以下等莫名之力。
心若止水,波瀾不驚;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決近始皇,忍若武牧。
這些并沒有很明顯的給予實力的加成,但確實有著非一般的能力。
無論是與人爭斗,還是與人相交。
而它們并非說來就來。
具體何來?難說。難說。
房間內(nèi)的三人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蒯保解不清楚為何莫浩穹不再出手,他并不知曉莫浩穹此時已無戰(zhàn)力,但他樂得如此。
拖。
只要那人來了,這里的人,都得死。
可惜,并沒有遂了他愿,徐命定的頭抬起來了。
順帶抬起的,還有他手里的劍。
他剛剛那書生般的面孔上滿怒的模樣已經(jīng)散了,現(xiàn)在可謂是平和的很。
面孔平和,可他手里的劍超快!
斬出!
意外橫生。
一人不知從何處而來,擋在了蒯保解的面前,挨住了徐命定的這一劍。
霎時間,這人由傷口部分枯萎,遞直全身,最后化為飛灰。
徐命定沒有再出劍,因為這房里無端的出現(xiàn)了很多人。
昏暗,雖然有著長生訣木加持視力,但依舊看不清面孔……
莫浩穹不知何時來到了七倒八歪盆栽前,扶起,叩了叩。
頓時,圍繞著整個屋子的藤葉尖兒都亮了起來。
徐命定瞇眼。
來的沒有人,只有站立著的,死尸。
一堆穿著無常衣的死尸,心口內(nèi)凹的死尸。
一堆似乎就是他們昨日埋了的死尸。
幽嗚的笛聲隨著藤蔓的光亮一同而起,環(huán)繞著徐命定的六七具死尸再次邁開了腳步。
徐命定沒有輕易出手。雖然他剛剛的一擊立即斬殺了一具死尸,但剛剛并無笛聲,現(xiàn)在,不得不防。
蒯保解聽見了笛聲,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莫浩穹倒是十分擔心外面的幾人怎么樣了……
笛聲突然斷了。
“別說什么死不死的嘛……”
妖嬈勾魂的聲音從屋頂悠悠傳來。
徐命定挑了挑眉毛。
房中的兩具死尸猛的飛起,撞破了頂層木板,持著一黑袍之人緩緩而下。
黑袍遮住了她所有的面容,但她的嗓音真為撓人心神,“這兩位,都生的頗俊呢,死了多可惜呢~”
蒯保解知道她要做什么,因此也就輕哼一聲,順著頂層的破洞飛了去了。
徐命定和莫浩穹都沒有阻止。徐命定一來是知曉若真要攔下這晝地府司使,面前的這黑袍人必然會出殺招;二來,因為有些迂腐的自然思想,這蒯保解,走了便走了。
而莫浩穹則是,有心無力啊。
“這樣吧,奴家也就不為難你們了,放你們一條生路。作為回報,這位徐掌門,能否告訴奴家,長生訣木該如何取出?”
徐命定在多具傀儡的包圍,和這人的半威脅下,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且極其認真的回答道:“這位姑娘能問出這個問題,自然是看見了的。長生訣木就是嵌在了那天坑奇石上,自從我派祖師發(fā)現(xiàn)以來,從未取出過,因此并不能幫到姑娘?!?p> 這人顯然對這個答案有過準備,當即問了下個問題:“那壽命翻倍的法子,可否給予他人?”
徐命定插劍回鞘,再次認真道:“不能。長生訣木,是它選擇了我派祖師,給予了額外的百年壽命,而非我派祖師奪來的,因此不行。”
“切。”這人有些慍怒,“那該如何才能獲得壽命延長?”
徐命定一臉嚴肅,“當我延山派之人,并成為掌門。不如姑娘別再理會那些邪教之法,入我延山派,按姑娘的天資,定然可以成為下一代延山派掌門。”
“行了行了?!边@人對于徐命定的赤裸裸的挖墻腳感到有些敬佩。
不再理會徐命定的絮絮叨叨,轉(zhuǎn)頭看向了坐在盆栽前低頭不語的莫浩穹。
“莫大宗主,喂,說你呢。
長生訣水,該拿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