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月明莊。
“主子,青山的一萬人被端了,據(jù)說沒損一兵一卒,兩個山頭被賞給了趙玦。秦明改封定北侯,定北軍和定北將軍落在了葉沖手上,朱世庭封了左上將軍?!?p> 銀劍抱著劍,說話的聲音有點飄,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消化掉這些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
月莊主的手顫抖了一下,皺著眉沉思了好一會兒。
“好一個趙玦,好一個朱世庭,葉家大婚,葉老太爺病重都只是幌子,金木那邊設計,人家就將計就計,以后不要和金木那邊合作了?!痹虑f主說。
“主子,我們還要繼續(xù)嗎?萬一長老他們知道……”銀劍擔心的問。
月莊主敲著桌子。
“暫停和趙玦趙琮有關的一切任務,觀望。”
月莊主說完,就看了一眼四周。
“是,主子,我們本就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
銀劍小心翼翼的說道。
月莊主嘆了一口氣,“如果能甘心,我也不會出手,再想想?!?p> “主子,接到南國那邊的消息,南國要來和親了,五萬鐵騎,在路上走了幾個月了,兆國根本攔不住?!?p> 銀劍看著自家的主子,他的話主子算是能聽進去了。
月莊主凝眸看著裝上的信,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們不要參與。”
月莊主微微松了口氣。
“本以為也就趙琮和葉汲智謀過人,現(xiàn)在看來,趙玦和朱世庭毫不遜色。這里也不能呆了,撤離?!?p> 月莊主說完就走了。
金府。
“誰說葉尋必死無疑的,沒有當場暴斃,葉家還將計就計的娶了妻,趙玦還借著這個煙霧彈端了養(yǎng)了兩年的青山。你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三皇子一槍怒火的說。
“三皇子,動手的可是你自己的人,當時我的人是看到他被射中了心臟,至于怎么回事,您問我也沒用?!苯鹉緪勰苤恼f。
三皇子怒火更甚。
“私兵怎么回事?”三皇子問。
“我也正在查這件事,人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端了?!苯鹉菊f。
“明明只有三千人,為什么變成一萬人了?”三皇子被轉暈了。
金木搖了搖頭,“我的派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再等等吧?!?p> “算了,你想想有什么把柄留下沒有?”三皇子說。
金木想了想。
“沒有,所有的書信都用了暗號,沒有署名,而且都是我故意換了筆跡的。我都是給的現(xiàn)銀子,并未給銀票?!苯鹉菊f。
三皇子嘆了口氣。
“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們怎么知道山上有私兵的?”三皇子不解。
“應該不知,是趙玦看上了青山那個山頭?!苯鹉菊f。
三皇子更氣了,他和趙玦就犯沖。
“我得到消息,南國使臣明天進城?!苯鹉菊f。
“他們來干什么的?”三皇子問。
“和親。”金木說。
三皇子趙瑄沉默了一會兒。
“盡量讓趙琮和趙玦和親,誰和南國和親,誰就和皇位絕緣了。”趙瑄陰著臉說。
金木點了點頭。
五皇子府。
“三皇子的人真是廢物,一個六十歲的老頭都殺不了。”華振武說。
“二表哥可還打聽到什么消息?”五皇子問。
“朱世庭封了左上將軍,葉沖被封了北平將軍,定北將軍府變成定北侯府了?!比A振武憤憤的說道。
五皇子一把拍碎了桌子上的茶壺。
“葉家欺人太甚,早知道就算毀,也要毀了秦音嬈?!蔽寤首右荒槕嵟?。
“已經(jīng)這樣了,還有什么補救沒?”一旁的華振文一臉的追悔莫及。
五皇子趙玒一臉頹然的搖了搖頭。
“現(xiàn)在只有兵部侍郎手里還有一點兵權,勇國公手里的兵權遲早要被趙琮弄走?!壁w玒說。
“安南將軍,陵西將軍,還有海東將軍呢?”華振文問。
五皇子心中一震,定北將軍失了也就罷了。
“他們會支持我們嗎?”華振武問。
“會的,趙琮如果想拉攏他們,就不會讓葉家娶吏部尚書的女兒和宇文家的女兒了,趙琮想奪了他們的兵權?!壁w玒定定的說。
“你確定?”華振文問。
趙玒點了點頭。
“那我們的機會來了,這些武官,三年回朝述職一次,正好是今年,安南將軍和陵西將軍下個月就能進京,九月份海東將軍也該回來了?!比A振文說。
趙玒挫敗的嘆了口氣,“就怕遲了,真不該就因為怕父皇忌憚,不拉攏武將,結果便宜了趙琮和趙玦!”
趙玒嗓子里堵了一口氣,郁悶的難以言表。
華振文和華振武都沒說話,他們也很后悔,后悔自己太乖太聽話了。
朱家,大廳。
朱世庭回府的時候,皇帝已經(jīng)派人將北冥弓抬到了朱府。
一同抬過來的,還有皇帝御賜的“將軍府”的金牌。
辦事的小太監(jiān)剛剛走。
朱錦年看著北冥弓和牌匾,心里很是復雜,若不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他都懷疑朱世庭是葉家的兒子。
從封了武狀元那天起,他就沒有看到過人了。
他兒子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派回來過。
剛剛,他聽著太監(jiān)說朱世庭斷了青山的土匪,心里很自豪,也松了一口氣,兒子不是故意不回來的。
“父親,你在看什么?”
朱世庭站在大廳里,看著自己父親來回轉圈,很是入神的看牌匾,完全忽略了自己。
朱錦年愣了一下,自己幻聽了,轉身抬頭向門口看去,自己兒子真的站在那兒。
“回來了?”
朱錦年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目光里滿滿的自豪,完全沒了剛才的疑慮。
“讓父親擔憂了,這幾日出去辦了點事?!?p> 朱世庭愧疚的說道,做兒子像自己這樣不歸家的,也少有了。
“剛剛袁公公來送這些東西,和我說了,受傷沒?”
朱錦年擔憂的打探了朱世庭,建功立業(yè)總是好的,可兒子是自己的,一聽去滅山匪,沒來由的擔心。
朱世庭動容的搖了搖頭,“無事,父親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皇帝御賜的金牌匾,和一張弓,叫北冥弓。”
朱錦年剛剛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將牌匾換上去,朱家的牌匾是祖上留下來的,換了還真舍不得。
朱世庭看了一眼牌匾,皺了皺眉。
“這字真丑,搬到庫房去,不及趙琮的一點,等趙琮上位了,讓他題?!敝焓劳ハ訔壍恼f道。
朱錦年愣愣的看著牌匾,這字雖然不好看,但是不丑吧?
也可能是自己一個商賈,不懂得大家書法的精髓,兒子嫌棄就算了吧。
“這弓?北冥弓?”
朱世庭看著這張弓,激動的問。
朱錦年點了點頭,“袁公公說這弓奇怪的很,明明輕盈的很,但就是無人能拉開,說你或許是有緣人?!?p> 朱世庭將弓拿起來,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三百年了,沒想到這弓保存的還如此完好。
箭了?
“父親,只有弓?沒有其他的?”朱世庭掃了一眼大廳問。
“沒了,袁公公說了,這弓皇家傳下來的時候,就應該沒了箭。”
朱錦年看得出兒子喜歡這弓,袁公公說這是個寶貝,他以為皇帝在忽悠他了,這黑不溜秋的攻,居然能入兒子的眼,看來真的是個寶貝。
“可惜了?!敝焓劳ミz憾的說道。
“這弓很寶貝?”朱錦年很想知道這弓是個什么寶貝。
朱世庭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他人。
“傳說這弓是軒轅弓,是天地之物,據(jù)說配合幽冥箭,能斬妖除魔,也能殺神殺佛?!敝焓劳旱土寺曇粽f道。
朱錦年皺著眉看著黑弓,“估計是騙人的,但好得是個寶貝,我等會兒挑點東西,讓人去謝恩?!?p> 說實話,朱錦年有點嫌棄這張弓,還不如那牌匾來得實在,那牌匾至少能證明朱家現(xiàn)在不同往日了,而這張弓,還有個騙小孩子的傳說,真是說不上來的嫌棄。
“父親決定吧,這弓我拿走了?!敝焓劳サ男氖露荚谶@弓上了。
“拿吧,你沒事去庫房看看,那兒有不少寶貝?!?p> 朱錦年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好得是朱家的嫡長子,居然被這么一個騙孩子的玩意迷住了,做父親的很失職。
朱世庭沒注意到自己的父親的目光,剛想點頭,又想起了一件事。
“父親,和你說一件事?!敝焓劳タ粗f道。
朱錦年點了點頭,沒說話,他能說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朱世庭喊那張弓叫父親。
“馬上南國使臣要進京了,我將鋪子的人都換了,鋪子全部轉到葉灼的名下了?!?p> 做了虧心事,朱世庭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
朱錦年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這敗家的玩意,為了追人家的有夫之婦,還真不折手段了。
“那朱家不就坐吃山空了?”朱錦年緩了口氣,壓著脾氣說道。
“這么說也沒錯,每年他們會給六成的利潤的,父親只需在家安享晚年,我以后要處理公務,也沒時間打理,這樣一舉雙得,也挺好的?!?p> 朱世庭皺著眉頭說,他就知道他的父親是個財迷,所以才先斬后奏的。
朱錦年瞇著眼看著朱世庭,只是貼了鋪子,人手這些都不是自己的,六成已經(jīng)算是很多了,若是葉家和趙玦想買鋪子,也不是什么難事,這樣看來已經(jīng)很是優(yōu)待朱家了。
“五成吧,剩下的一層給墨親王府吧,以后這種事能先和我商量一下?”
朱錦年痛心的說道,這兒子胳膊雖然沒有往外拐,可自己真經(jīng)不起嚇的。
“好,那我和趙玦說一聲,還有,明天南國和親使臣進京,父親要做好心理準備?!敝焓劳バ奶鄣目粗约旱母赣H。
朱錦年點了點頭,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
朱世庭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