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進入同心殿的是龐堅,當他看到殿內(nèi)已經(jīng)死掉的瀚王和長安莫時,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心中的大石頭得以落下。
緊跟其后的是鎮(zhèn)國大將軍,長安贏寂。他是瀚王的親弟弟,年約四五十,身形強壯,氣質(zhì)上,比之龐堅少了份粗狂,卻多了份富貴之氣。
饒是兩位久經(jīng)沙場,殺人無數(shù)的大將軍,看到屋內(nèi)慘象,都是冷汗連連,更別說那一干文臣了。很多人看到被徒手撕成兩半的長安莫,都嘔吐不止。
當他們轉(zhuǎn)到王座后面時,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暈厥的山拓月和滿身是傷的長安謙。長安謙見到自己的舅舅,急忙跪地痛哭流涕:“皇叔,謙兒不孝,未能護住父王與大哥,無言面對長安列祖列宗,請皇叔以長輩身份處罰我吧!”
長安贏寂急忙將他扶起,問道:“謙兒你先別急,這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道來?!?p> “是長安鴻,那個孽畜,父王問我們?nèi)苏l愿意前往大乾做伴讀,他不愿意去,父王就訓斥了他幾句。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直接龍化,把哥哥,父王以及趕來護駕的柳風都殺死了,幸好他龍化后,失去理智,只有野獸的本能,我在上使的幫助下,躲在這殿后,才得以保存性命,上使因為法力損耗過大,暈了過去,暫無生命之憂?!遍L安謙咬牙切齒的說道,所有的臟水都破到了長安鴻的身上。
“剛剛跑出去,傷人逃走的怪物應(yīng)該就是他了。這個孽畜,我一定要把他捉回來,碎尸萬段!”長安贏寂很恨的道。
龐堅見時機成熟,他一把跪了下來,對著長安謙連忙磕頭道:“二皇子,先王已薨,還請節(jié)哀。但國不可一日無君,眼下,戎族對我國虎視眈眈,如果知道先王遇難,而國中還未立先王,后果則不堪設(shè)想!我斗膽懇請二皇子,為了瀚國幾千萬的黎明百姓,能夠擔起瀚王的重任!”
“這,我雖是父親這一支僅存的血脈了,但幾個皇叔依然健在,尤其是贏寂皇叔,執(zhí)掌鎮(zhèn)國軍大權(quán),不論威信還是資歷都在我之上,理應(yīng)由他坐瀚王的位置?;适?,你意下如何?”長安謙誠懇的望著長安贏寂道。
長安贏寂不加思索的擺擺手,道:“現(xiàn)在天下已是你們年輕人的了,謙兒我覺得龐將軍所言在理,你不要推脫了,如果滿朝文武有誰反對的,我長安贏寂第一個砍了他的腦袋!”
長安謙面露難色,似乎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最后他咬咬牙,堅定的道:“為了天下蒼生,就算被人詬病我也豁出去了,皇叔,龐將軍,以后就有勞你們了。”
“都是一家人,輔佐你是我的責任!”長安贏寂拍了拍長安謙
“屬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龐堅也叩頭道。
“皇叔,大哥和父王尸骨未寒,請允許我先守孝三個月,以后在討論登基的具體事宜吧。”長安謙一臉悲痛的道。
“唉,好孩子,就按你說的辦,你如此孝順,大哥他泉下有知,一定會瞑目的?!遍L安贏寂唏噓不已。
“那我先帶上使回去,召御醫(yī)來癥治下,畢竟上使也是為了護我,才昏迷的。”
“好,你先下去,也好好休養(yǎng)下,畢竟你已經(jīng)是既定的瀚王了,身份不同,對待自己的身體更要珍惜!”
“侄兒明白了!”長安謙行禮道,他還未正是登基,對長安贏寂依然要行晚輩之禮。
待眾人收拾完殘肢斷體,清理好同心殿,已是下午。一干文武大臣和長安贏寂行禮道別后,整個大殿只剩下他和兩個手下,一個是他的副將趙無畏,一個是他的參謀杜笙。三人雖是主仆關(guān)系,但關(guān)系密切,以兄弟相稱。
趙無畏見左右無人,才上前道:“大哥,長安謙推薦你做瀚王,為何你要推辭,你身份顯貴,又是鎮(zhèn)國大將軍,做瀚王也是名正言順的啊!”
長安贏寂冷笑道:“三弟,你以為他真的是想推薦我做瀚王嗎?杜笙,還是你來說吧?!?p> 杜笙白面凈衣,雖是武將,但卻頗有文人之風,他面色凝重的道:“三弟,你雖然在戰(zhàn)場上勇猛無比,但粗枝大葉,很多事情你只能看到表面現(xiàn)象,你想為何殿中戰(zhàn)斗如此慘烈,我們在殿在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柳風你和他比試過,你覺得他面對一個野獸,會沒有逃跑的可能嗎?還有,我在進殿之前,就收到線報,龐堅的軍隊秘密向武安城趕來,估計當時就駐扎在武安城的外圍了?!?p> “什么?”作為將領(lǐng),他知道,沒有瀚王命令,私自拔營前往首都,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龐堅這個老狐貍敢這么做,除非他事先一定知道,瀚王必死!在加上其他詭異的事情,就算他在愚笨,也不禁嚇得冷汗直冒。
“二哥,你的意思是?”
“哎,我可什么意思也沒有,有的事情,咋們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倍朋霞泵[手道。
“所以,三弟,如果我答應(yīng)做這個瀚王的話,很可能過幾天,我就會落的個和大哥一樣的下場?!遍L安贏寂嘆道。
“明白了,大哥,那現(xiàn)如今我們該怎么辦?”趙無畏急忙道。
“即刻回營,然后杜笙,你安排手下四處追查長安鴻,如果找到,記住一定要留活口,只要找到他,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了,到時候,我在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長安贏寂說完,抬頭看了看天,喃喃的道:“看來,要變天了啊!”
長安鴻殘殺自己父親和大哥后傷人逃跑,長安謙守孝三個月,將登基為新的瀚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瀚國。整個瀚國上下對長安鴻一片聲討,更有甚者在畫像上,將長安鴻故意描繪的青面獠牙,然后當眾燒毀。同時,大家對這個即將繼位的長安謙寄予厚望,認為他謙謙君子,必能善待民眾,成為一代明君。殊不知,正是這位謙謙君子,將瀚國帶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讓瀚國百姓深陷血與火的深譚中!
而此刻這位民眾心目中的未來明君,正一臉憂愁的在山拓月的臥室內(nèi)來回踱步,山拓月此刻已經(jīng)不用在裝做昏迷了,他坐在榻上,面色蒼白,看來他低估了密羅結(jié)界被破的反噬。山拓月見長安謙如此焦慮不安,便道:“二皇子不必焦急,長安鴻這次龍化,帶來的負面影響更嚴重,他一旦解除了龍化,必定虛弱不堪,跑不遠的?!?p> “上使,我不是擔心抓不到他,而是擔心有人會在我們之前抓到他,那樣就對我們大大的不利了。剛剛我的密探來報,說皇叔已經(jīng)排了好幾波人去追查長安鴻的下落了,我們不得不防?。 ?p> “無妨,我剛剛已經(jīng)通過尸蟲,傳令金浮屠前去追查,他們整好在附近活動,有他們出馬,我相信除了長安鴻,沒有一個活口會留下?!鄙酵卦伦孕诺牡馈?p> “金浮屠?”長安謙疑惑的道?
“往生殿五大浮屠之一,二皇子以后會和他們打交道的。”山拓月不愿多說。
“連皇叔派出去的人也會被……?”長安謙筆畫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別的人也不好說,但如果是遇到克魯蠻的話,是不會留活口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二皇子想撻伐天下,首先就要學會對自己人無情!”山拓月冷冷的道。
“謹遵上使教誨!”長安謙行禮道,在他心中,山拓月已如神明一般。
此刻雖值深秋,查克爾河卻已經(jīng)開始結(jié)冰,群鳥南遷,樹木凋敝,只有松柏,雪松一類的針葉類樹木依然盡顯清脆。這里本來就人跡罕至,到了深秋就更顯蒼涼。但在一處松樹聚集的地段,卻有一伙人駐扎在這里。他們?nèi)呛诳诩?,在鎧甲的胸前,紋著黑色巨斧的圖案。
為首的一人身形高大,在風炎大陸,成年男子身高七尺左右,而這個人身高足足有三丈有余,濃密的毛發(fā)幾乎覆蓋了全身。他上身赤裸,下身用虎皮圍住,只帶了一個巨大頭盔,以便遮住真容。他便是金浮屠首領(lǐng)——克魯蠻,他是一個泰坦。
泰坦族又名巨人族,主要居住在北原極北的高原區(qū)域。那里常年冰天雪地,厚密的毛發(fā)為他們提供了御寒的功能。他們?yōu)槿擞旅驼嬲\,不喜群居,很少踏足其他種族的領(lǐng)地。所以這樣的一個泰坦出現(xiàn)在這里,顯的非常突兀。
此刻克魯蠻坐在地上,一邊打磨著他的戰(zhàn)斧,一邊聽他的副手報告著山拓月的命令。他的斧頭足足有磨盤大小,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攝人的寒光!
“蠻衛(wèi),陰使來令,讓我們暫停找尋天使之心,即刻前往瀚國抓捕擁有青龍之血的長安鴻,這是屬下根據(jù)尸蟲的描述,畫出的肖像,以及長安鴻可能逃跑的路線?!?p> 他沒有接過肖像,而是繼續(xù)打磨他的戰(zhàn)斧,直到斧刃已經(jīng)打磨的鋒利異常,他才接過畫像,看了一眼道:“陰使莫是弄錯了,這樣清秀的華族小子,竟然要派我們金浮屠去抓捕?”
“蠻衛(wèi),陰使說你切莫大意,這個小子打破了他的密羅結(jié)界?!备笔痔嵝训馈?p> “哈哈!有意思,陰使也有栽跟頭的一天,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出現(xiàn)一個讓我熱血沸騰的對手了。塞任,通知鶴蓮長空,我們即刻出發(fā),前往瀚國,其他人繼續(xù)找尋天使之心。”
“屬下遵命!”,叫塞任的副手得令后,急忙去準備。
克魯蠻將巨斧背在身后,抬頭看著遠方喃喃的道:“青龍,真讓人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