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涂覆森林寂靜無聲,但這種寧靜很快就被打破了,原來是一只鳥飛了過來,落在了一個青年肩頭。
青年躺在樹枝上。一雙陰冷的眼睛盯著漆黑的夜空,不知道想些什么。他相貌英俊,體態(tài)修長,只是他的一雙耳朵貼著面龐被割了,讓原本應該風姿卓越的他,反而顯得可怖猙獰。
他就是叢林之眼,鶴蓮長空,一個被抹去精靈象征的精靈。
“喂,鶴蓮長空,老大讓我來問問你,你的鳥兒們打探到消息沒有?”
克魯蠻的副手塞任,在樹底下抬著頭問道。
“你告訴老大,我的鳥兒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蹤跡,就在我們西南方五十里的地方,但他們中,有一個女精靈,你讓老大一定要手下留情,把他留著給我?!柄Q蓮長空在樹上淡淡的回道。
“鶴蓮長空,你又想玩虐殺精靈的游戲了,我始終搞不明白,你一個擁有叢林之眼的皇族精靈,怎么會被精靈族趕出族群的?”塞任在樹下好奇的問道。
“嘿嘿,告訴你也無所謂,在我13歲的時候,我看上了我的姑姑,于是強暴了她,恰好被我的姑父逮到了,于是我就跪地求饒,乘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我突然出手,把他們都殺了!后來東窗事發(fā),我被精靈王宣判割去雙耳,逐出精靈族!”
鶴蓮長空聲音依舊清淡如水,似乎他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塞任一臉羨慕的道:“你們精靈族這么寬厚啊,要是在我們?nèi)肿宸噶诉@樣的罪,那是要受囊刑,被馬蹄踩成肉泥的?!?p> 鶴蓮長空從樹上翻下來,拍了拍手笑道:“塞任,你想多了,精靈王一開始是要打算把我手腳困住,然后在世界之樹的頂端把我扔下摔死的,后來在附近活動的陽使,看上了我的能力,出面保住了我的性命?!?p> “難怪呢,在那種情況下,整個風炎大陸,估計也就只有陰使,陽使和殿主出面,才能保住你的小命吧?!比我荒槼缇吹恼f道。
陰使,陽使和殿主,是塞任心中的三個神。
“那你呢,塞任,你又是為什么來到金浮屠的呢?”
“我?以后會告訴你的,現(xiàn)在老大還在等著消息呢!”塞任打了個哈哈,上前走去了。
鶴蓮長空跟在后面,邊走邊嘆道:“唉,希望這次的精靈,別和上次一樣死的太快,能讓我多玩一段時間。”
二人來到克魯蠻的面前時,這個金浮屠的首領正席地而睡。由于他體型巨大,一般的帳篷他是鉆不進去的,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好在泰坦耐寒,克魯蠻也無所謂。
“衛(wèi)長,鶴蓮長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長安鴻的下落,我們是否即刻動身?”塞任行禮道。
聽了這個消息,克魯蠻依舊閉著眼,他含糊的道:“你們先回去睡覺,既然找到了他們,就不怕他們跑了?!?p> 鶴蓮長空急忙道:“衛(wèi)長,可我等不及啦,那個女精靈你一定要讓給我?!?p> “蠢貨,別讓欲望蒙蔽了你的雙眼,他們之中有一只蜘蛛,夜晚前去,我和塞任倒不擔心,但你就不怕被他的蛛絲切成好幾塊嗎?”克魯蠻喝道。
“好吧,那我就先想想,回頭怎么虐待這個女精靈,嘿嘿!”,鶴蓮長空冷笑道,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唉,要不是他的血脈之力特殊,我早把他宰了?!笨唆斝U低聲說道。
這一晚長安鴻和伊雪在馬車中睡,錢楓則在附近巡邏,而元豐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據(jù)他自己說說,他是去布置耳目的。
天色剛亮,錢楓正鼾聲如雷的熟睡著,多日來,擔驚受怕,舟車勞頓使這個平日舒服慣了的大老板吃盡了苦頭。
他被元豐拍醒,錢楓剛想急眼,元豐打斷他道:“有人來了,恐怕是山拓月的爪牙,錢老板,你帶著殿下和伊雪先走,我來攔住他們?!痹S沉聲道。
此刻天剛放亮,錢楓仔細聽了聽,疑惑道:“元豐,你可別嚇我,我什么聲音也沒聽到?!?p> “我的蛛絲剛剛就一直在跳動,一伙人正在快速朝這里移動,他們之間應該有一個泰坦,事不宜遲,你們快點走,遲了恐怕大家都走不掉了。”元豐的聲音中充滿急切。
錢楓被嚇得一咕嚕爬起來,他雖然沒見過泰坦,但也聽過這種遠在極北的猛獸,據(jù)說泰坦甚至可以把人的頭顱生生捏爆,以自己的斤兩,留下來,一定會死的很慘。
他沖上馬車,一邊瘋狂的抽打著馬臀,一邊對元豐喊到:“兄弟,你一定要活著趕上來?。 ?p> 元豐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道:“放心吧,錢老板!”
望著遠去的馬車,元豐哼著曲調(diào),開始了他的布置。他將蛛絲從手套中抽出,再用機括固定在樹干上。布置成了交叉縱橫的蜘蛛網(wǎng)。
“也不知道欣蘭姐現(xiàn)在怎么樣了,快有十多年沒見到她了吧?!?p> 元豐想到了在誅心堂訓練的那段時光,那時候他,柳風和岳欣蘭三個人是一組,分別在蛛王,鬼影和毒蛇三位師傅坐下修行。他是天分最差的那個,每每弄出差錯,都是柳風和欣蘭幫他解圍。
情竇初開的年紀,他對他的師姐產(chǎn)生了愛慕之心,可誅心堂嚴令禁止男女之情,所以他只能把這份感情深深的埋在心底,后來,他們?nèi)齻€被派下山接受任務,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他的欣蘭姐。
現(xiàn)在柳風已經(jīng)死了,他也預感到自己可能也要交代在這里,心里情不自禁的想起他最念想的人。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巨響,叢林深處撲出來一個泰坦,他高高的跳起來,手中的巨斧朝著元豐劈來。
元豐冷冷的看著,他轉(zhuǎn)動指套,一根鋒利的蛛絲朝著克魯蠻的肚子上切過去。
元豐的蛛絲其實是北原雪山上的一種雪蠶吐的絲,這種蠶絲十分堅韌,鋒利異常。原本元豐想著就算不能把這個泰坦殺死,應該也能阻攔一下他。
沒想到,克魯蠻來勢不減,蛛絲沒有被他掙斷,但固定蛛絲的機括被克魯蠻從樹干上帶了下來,樹枝被鋒利的蛛絲全部切斷,而克魯蠻毫發(fā)無損。
“真是個讓人心寒的怪物。”,元豐從地上跳開,緩緩的道。
克魯蠻一擊不中,也停了下來,他俯身看著元豐道:“你應該就是蜘蛛了吧,只會逃跑的昆蟲,我不喜歡。塞任,他就交給你了,他對我們沒用,不用留活口!”
后面追過來的塞任停了下來,道:“遵命,衛(wèi)長!”
在樹間跳躍的鶴蓮長空,他的周圍群鳥環(huán)繞,他輕松的避開了每一根肉眼不可見的蛛絲。他朝著元豐搖頭笑道:“真是個可憐的家伙!”
元豐見克魯蠻和鶴蓮長空越過自己,急忙轉(zhuǎn)動指套,想再次攔住他們,可就在這時,一把鋒利的匕首,朝著他的腦袋砍來,風聲鶴唳。元豐在千鈞一發(fā)間,躲了過去,他的一絲頭發(fā)已經(jīng)被砍落。
只見塞人渾身浮現(xiàn)著金色的紋絡,手中的匕首閃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