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蘇簡從來沒輸過,反正什么難聽說什么,什么話能戳對方心窩子就說什么,實在沒得罵了就彪臟話,對方身上的缺陷都罵遍了就問候人家祖宗,如果這樣還是敗下陣來,就直接輪拳頭,被揍趴下了就再爬起來,反正不能輸。
但是這一次,蘇簡并沒有贏得勝利的喜悅。
蘇簡安撫著自己因為生氣而劇烈跳動的心臟,心里始終像是憋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她始終有一種想找秦風(fēng)再干一仗的沖動,但是對方已經(jīng)偃旗息鼓,她又不能主動尋釁,顯得有點兒掉價。
蘇簡擼起袖子,掀翻了桌子,砸爛了花瓶,然后又踹漏了一個夜壺,一番發(fā)泄之后,終于冷靜了一點兒。
“我為什么要跟三觀不同的人廢那么多口舌呢?”
“我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么?”
“什么?我不在乎他?他也不看看他算老幾?”
“我呸!你喜歡我,我就得為你肝腦涂地?你特么的當(dāng)兩條人命是兒戲呢?”
“沒見過這么理直氣壯不要臉的。”
蘇簡氣鼓鼓的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來,越罵越氣。
“喜歡一個人不是應(yīng)該不求回報,甘愿犧牲么?”
“你說喜歡我,我就得歡天喜地的把你的心意揣兜里天天惦念著,然后一有機會就感激涕零的回報你?”
“你媽蛋的把老子當(dāng)什么了?”
蘇簡想到自己那個還未謀面的孩子就又傷感起來,仔細(xì)算算,到了這個月份,那孩子也該成型了。
“死賤人,殺你十回都難解我心頭之恨!別說是他秦風(fēng),就是天王老子作梗,我也要想辦法弄死你!”
作為一個男人,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已是窩囊,要是再不能為自己的兒子報仇,還活著干什么?
“但是...”
眼下,她的處境也是十分危險了,現(xiàn)在秦風(fēng)倒戈,一旦舒心娘家的人趕來追究這件事,秦風(fēng)一定會把她給抖出去。
“要不要去把秦風(fēng)也殺了?”
看來不行,雖然現(xiàn)在她恨不得秦風(fēng)趕緊去死,但是具體實施起來難度太大。
只能跑路了。
蘇簡趕緊起身打包細(xì)軟,她把值錢的,有用的,全部裝進包袱里,然后又換了一身男裝。
房門現(xiàn)在有人守著,只能跳窗了。
蘇簡的房間在二樓,雖然不算高,但是直接跳下去動靜太大,難保不會驚動秦風(fēng)他們。
蘇簡扯下床上的帷幔,然后將床單和帷幔綁在一起,她將床單的一頭固定在窗戶上,一頭拋出窗外,順著床單爬下樓。
樓下是一條狹窄的暗巷,僅能容納一人側(cè)身通過。
蘇簡屏息收腹,一步一步的往巷子口挪騰,巷子實在太窄,蘇簡的后背磨的生疼,她正準(zhǔn)備停下來歇一會兒,忽然看見前面似有個人影,蘇簡往前又挪了兩步,發(fā)現(xiàn)果然有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男人,看樣子是被卡在那里了。
那人不算胖,但是十分高大壯實,蘇簡看著他在巷子里手腳并用的亂刨,樣子十分滑稽。
“大哥,你這智商做刺客,混的挺難吧?!?p> “你是誰?”
“我路過的,還望大哥能行個方便,讓一讓?!?p> 黑衣男人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蘇簡說道:“你覺得我要是能讓,還會在這兒卡著么?”
“那好辦?!碧K簡抬腳便向那人身上踹去。
那人借力向前挪了挪,倒也挪動了寸許。
蘇簡向他靠攏一些,又連踹了四五腳,踹的她滿頭大汗。
“大哥,還踹么?”
那人過了半晌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踹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清楚?!?p> “你說。”
“你是來殺誰的?”
“活著不好么?”
“這事兒我得問清楚了,一旦一個不巧,你剛好是來殺我的,那我不成了東郭先生了?”
“小姐,你好像沒得選吧,如果我出不去,你也會被一只困在這里,我看姑娘你剛才是從樓上窗戶跳下來的,想必也很著急出去吧?!?p> 蘇簡不說話,憋足了一口氣,后背和雙手同時撐住墻,雙手向上挪一寸,后背向上挪一寸,不多一會兒就爬到了那人的頭頂上。
“你看,這位大哥,雖然費點兒事,但是我還是有辦法出去的?!?p> 那個黑衣人撇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腳踝。
蘇簡知道要壞,連忙求饒:“大哥,等等!不至于!不至于!”
他這一拽還不得把她的前胸后背都劃禿嚕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