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在大廳中央轉(zhuǎn)了數(shù)圈,沒有找到可以墊腳的東西。他仰望著青艾哭泣的樣子,又心疼又焦躁。
“靠。太不靠譜了。電視里演爛了的劇情啊,用來嚇我?神經(jīng)病。我跟你說啊,你再不下來,等下讓你后悔都來不及?!逼咴孪仁切跣踹哆叮^而破口大罵。
青艾一直哭著搖頭。
七月攤手:“拜托!我是借用了你的付款碼,花了你的錢??晌艺f過不還你嗎?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只是現(xiàn)在沒有錢而已嘛。要錢就要錢,你要不要為幾千塊裝得這么難看?……”
七月激情澎湃的吐槽被一陣掌聲打斷。
不怒自威的龍爺出現(xiàn)在大廳中央。他不徐不急的鼓掌。一副看免費好戲不看白不看的模樣。
七月轉(zhuǎn)身面對龍爺,絲毫不為龍爺?shù)臍鈩菟鶆印?p> “你誰啊你?私闖民宅可是違法的。”七月上下打量著龍爺。
“我是被嚇大的龍爺,哈哈哈哈……”龍爺一陣大笑,“不好意思,這是我的住處?!?p> “廢話少說。將她放下來!”七月一指被吊在天花板上的青艾。
青艾不斷點頭。
“這個可以有。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條件?!饼垹斉e起右手小指,在大廳踱著方步。
“說!”七月不想和他多浪費一個字。
“來人!”龍爺一揮手,三個彪形大漢魚貫而入。
每個人的手中都舉著一張放大的證件免冠照。照片中的三個女孩長相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是沒有特點:姿色平平,絲毫沒有引人入勝之處。
七月快速而用心的將照片過濾一遍,牢牢記住了她們的相貌。
龍爺:“將她們?nèi)齻€帶回來,我會將你的女神毫發(fā)無損的還給你?!?p> 七月:“靠!你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還用個小女人來要挾個窮光蛋?”
“哈哈,有些問題,不是有錢就能解決。”龍爺笑得很欠揍。
“你可以報警,讓警察去找她們。和人民警察比,我就是個屁!”七月實話實說。
“已經(jīng)過了報警的最佳時機。他們很忙,而我們很閑。”龍爺看著七月,“現(xiàn)在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嗎?”
“老實說,不明白?!逼咴乱荒樕鸁o可戀,“這他媽關(guān)我什么事?她們?nèi)齻€我誰都不認識,還有你,你憑啥對我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龍爺一指青艾:“憑你喜歡她?!?p> 七月被嗆到了。他緊張看了一眼青艾,后者正眼巴巴的望著他。七月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媽的,混跡江湖這么久,自己咋還還沒養(yǎng)成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習(xí)慣呢。這只老狐貍,可真夠不要臉。
“讓我考慮下?!逼咴聦垹斦f完,閉上眼睛,大腦高速運轉(zhuǎn)。
龍爺自信滿滿的說:“哈哈,我打賭你不會拒絕?!?p> 七月歪歪嘴角,冷哼一聲。
“事成之后,我另外給你一百萬。你可以實現(xiàn)自己某個小小的夢想。”龍爺誘之以利。
七月聞言驀地睜開雙眼,瞳孔有火星在迸濺。
果然是見錢眼開的窮光蛋。不對,只是聽到錢字眼就開了。
掛在天花板上的青艾將七月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在心里將七月八輩祖宗問候了個遍。
“記住她們的樣子了嗎?”龍爺問。
七月沉默頷首。
“送他去該去的地方。”龍爺吩咐其中一個彪形大漢。
“是!”大漢朝七月一揮手,率先走下樓。
七月臨走前看了青艾一眼,正對上她憤怒失望的眼神。他歪歪嘴角,吊兒郎當?shù)淖呦聵翘荨?p> 龍爺看著七月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臉上浮起莫測高深的笑容。
“快將白小姐放下來。”龍爺吩咐手下。
青艾很快被穩(wěn)穩(wěn)的放到地板上。奈何四肢發(fā)麻無法站立。
口中的金屬球剛被拿出來,她就有氣無力的痛罵龍爺。
“卑鄙小人。我真的是傻到家,才會相信你一夜之間就轉(zhuǎn)了性,居然信了你道貌岸然的鬼話?!鼻喟秸f越氣,脫下鞋子朝龍爺扔去。
龍爺頭一偏,鞋子飛向龍爺身后,砸在墻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我認為白小姐應(yīng)該感謝我才對。不是我臨時起意上演這么一出,你怎么能看清那個叫七月的小子對你究竟如何呢?”龍爺并不動怒。
“放屁!你們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北┡那喟诓粨裱?。
“此話怎講?”龍爺好奇的問。
青艾:“你們一個陰險一個貪婪,真是小男人。今天我算大開眼界了?!?p> “嘖嘖,”龍爺搖搖頭,“小丫頭,你還是嫩了點?!?p> 青艾哼了一聲扭頭看向別處。
“那小子愛的不是錢,一百萬只是給他下的臺階?!?p> “啊?”青艾轉(zhuǎn)頭向龍爺投去懷疑的目光。
龍爺肯定的說:“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但你將會看見他所做的。不要急?!?p> 青艾聽后沒有出聲,抬手用手背抹去了臉上的淚痕。
A市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某小旅館。
小白臉和絡(luò)腮胡窩在骯臟而狹窄的房間內(nèi),無聊的以刷手機打發(fā)時間。床頭柜上雜亂的堆著沒吃完的方便面、打開的香煙、色情雜志、堆滿煙頭的煙灰缸……
“媽的!”小白臉突然扔下手機,爆了一句粗口。
絡(luò)腮胡抬頭看了看小白臉。眼前這張花花綠綠腫得老高的小花臉,再一次戳中絡(luò)腮胡的笑點,令他完全忍不住洶涌澎湃的笑意。他只好低下頭去看手機屏幕,假裝看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發(fā)而不可收拾的大笑起來。
小白臉冷冷的看著絡(luò)腮胡,一言不發(fā)。
絡(luò)腮胡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恰巧將背對著小白臉。可是抖動的雙肩卻無情的出賣了他。
忍無可忍的小白臉拿起遙控器猛的砸在絡(luò)腮胡的后腦勺上。
“笑!笑!笑!你他媽是個豬啊。小命都要不保了,不知死活的東西?!毙“啄樎曀涣叩牧R,肆意宣泄自己的郁悶之情。
絡(luò)腮胡護著頭:“龍爺是有身份的人,哪會跟我們這種小蝦米計較?我們又沒有碰過他中意的美女?!?p> 小白臉跳下床,煩躁不安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不行!我總覺得要出事兒。那幾個女學(xué)生,放在那兒真他媽不讓人省心?!毙“啄樧匝宰哉Z。
“就是母老虎,到了那鬼地方也得磨成小綿羊?!苯j(luò)腮胡輕描淡寫說道。
小白臉:“幾個都是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直接交給那些光棍容易出人命。別到時弄得偷雞不成蝕把米?!?p> 絡(luò)腮胡:“我就納了悶了,老大為什么不向她們的富爸爸要贖金?個頂個的金菩薩啊,勒索一個比賣一百個都要劃算吶。”
“嘿嘿,有命拿,還得有命花。萬一遇上個鍍金的,保不齊來個魚死網(wǎng)破兩敗俱傷?!毙“啄橁帎艕诺恼f,“敵明我暗,百戰(zhàn)不殆。”
小白臉的奇談怪論聽得絡(luò)腮胡一臉崇拜。
子夜。一胖一瘦兩個黑影走在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馬路上。兩個人都戴著大口罩和鴨舌帽。
瘦子:“見鬼!這么久還沒見一輛車路過。平時黑車多得都讓人走不成路?!?p> 胖子:“試下高德打車。保證隨叫隨到?!?p> 瘦子敲了一下胖子的頭:“打你個頭啊?!?p> 胖子:“干嘛又打我?”
瘦子壓低聲音:“打的就是你,是你腦子里養(yǎng)的金魚。高德打車的,那是清清白白的人。你他媽一身耗子味,不怕引來黑貓警長???”
胖子縮縮頭,不敢再出聲了。
兩個人繼續(xù)在路邊等。一個不時跺腳,一個不停抖腿。
一輛大眾牌小車從遠處開了過來。路過兩人身邊時,胖子揮手攔車。
“哎,師傅……”
車子沒有減速,仍然直線朝前行駛。
瘦子鄙夷的看了胖子一眼:“飯桶!”
胖子將腳前的小石頭一腳踢得飛出老遠。
這時大眾小車倒了回來。
七月從后座笑嘻嘻的探出頭來:“兄弟,這么晚了,要上哪去啊?”
瘦子湊上前去:“師傅,跑長途嗎?”
七月:“太晚啦。晚上疲勞駕駛不安全。市內(nèi)可以跑一跑?!?p> 瘦子:“我出雙倍的價錢!幫個忙吧兄弟?!?p> 七月作沉思狀:“這樣吧,我和我兄弟商量一下?!?p> 瘦子趕忙點頭。
七月將頭湊到駕駛員耳邊,兩人低聲交流了幾句。駕駛員點頭贊同。
“兄弟,上來吧!”七月熱情的邀請。
兩人千恩萬謝的上了車。
“你們?nèi)ツ膬海俊逼咴聠枴?p> 瘦子和胖子交換了一下眼神。
瘦子:“一直往前開。遇見岔路口時,我會指出朝哪個方向走。不虧你們,按小時計費,每小時200元。怎么樣?”
“好嘞!”七月轉(zhuǎn)向司機,“照這位兄弟吩咐的去做?!?p> 車子載著沉默的司機,興奮的七月,還有松了一口氣的小白臉和絡(luò)腮胡,劃破夜色朝著未知的前路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