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了,那個剎那,我的眼前有些恍惚,我感覺抱住的那具軀體如有千斤之重。她的軀體倒入我的臂彎中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如同鋼筋般堅硬的手臂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不由得輕輕一彎。
“‘不……不,這不是真的……安妮,醒醒??!安妮!’我不斷的拍打著她的臉頰,試圖喚醒這個‘沉睡’中的女孩。但我心里非常清楚,她已經(jīng)再也醒不過來了,只是那一份殘念,執(zhí)拗的認(rèn)為她還存活于這蒼穹之下——呵呵,傻得天真、可笑。我的手上還沾著她的血,我卻在這里呼喚著她歸來,也是有夠奇怪的……
“‘那么……再會了,伙計……’嗤笑的聲音再度傳入耳中,而我的胸腔已經(jīng)燃起了怒火,‘我們還會再有相會的機(jī)會的——啊……多久之后呢?我還沒有想好,不過應(yīng)該是不久將來的那個黎明吧……呵呵呵哈哈哈哈……’
“‘混蛋!你給我回來??!你個婊子的兒子!’我癲狂的咆哮著,但是他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抱怨著上天對我的不公,我對安妮的死感到愧疚和自責(zé),我更害怕每個夜晚的入睡。蜷縮在床上,用鐵質(zhì)的鏈條捆綁住自己的雙手雙腳已經(jīng)成為了常態(tài)。每當(dāng)倦意如同涌動的黑潮將我吞噬的時候,我的心頭便會升起一陣陣冰冷的涼意,恐懼著下一個黎明的到來。我不去工作了,連桌案上的辭呈都不敢去提交,害怕安妮的事情再度重演,我會失去對自己身體控制權(quán)。我也不再出門了,這個瘋子根本就是無差別殺人——我不能讓它繼續(xù)對無辜的人造成傷害!
“可是還是有意外發(fā)生。伊麗莎白·斯泰德,凱瑟琳·艾德文斯,瑪麗·安·尼古斯,三名名妓相繼失蹤。我很清楚是它干的,我卻無法阻止。從內(nèi)心的深處,我生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黑暗尚有光可以穿透,而迷霧只能等待它消弭’。嘲諷的話語滴出著猩紅色,印在我的床頭柜上,試圖摧毀我的心理防線。
“我感覺自己的神智已經(jīng)走向了瘋狂的邊緣。曾經(jīng)的‘好孩子’,到現(xiàn)在的‘殺人犯’,不過只是經(jīng)過了一個晝夜。然而人生還有無數(shù)個晝夜交替,誰又能擔(dān)保我明天醒來的時候會發(fā)生些什么呢?在我的神智重新操控自己的軀體之前,又有多少的無辜的家伙會遭受那個‘杰克’的魔爪呢?
“可是我真的不想傷害其他人啊……我真的不想……我不能理解他的行徑,那是一種無可比擬的殘忍。這種人——不,這個靈魂憑什么會誕生在這個世界?是哈迪斯在看守地獄的時候打了個瞌睡,讓他偷跑出來的?
“鮮血的種子在我的心中生根發(fā)芽,慢慢的長大,變成了一株血瘤。我已經(jīng)對血液變得漠然,仿佛面對清水一般不足為奇——或者說,一種麻木。我對自己的變化感到恐慌,憂心著自己會被那個家伙同化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阻止我吧……如果你做得到的話……嘿嘿嘿……’‘你知道混亂的好處是什么嗎?它能帶來公平……’一句接著一句的話語,每天都會出現(xiàn)在床頭。每當(dāng)這話語出現(xiàn)的時候,意味著又一個年輕生命的消逝,在這世間化作塵土。
“一個清晨,當(dāng)我再度醒來的時候,發(fā)覺自己的手腳被鐵鏈牢牢的束縛著,床頭上也沒有出現(xiàn)嘲諷的話語?!恰撬й櫫藛??’我的腦袋有點昏沉,還無法理智的思考。我不相信這個事實——它從來都不會消失,而它的沉默一定是處于某種目的,只是我尚不清楚他的動機(jī)罷了。
“而就在我暗自慶幸的剎那,眼神的余光瞥見了放置在書桌上的一只小小的紙盒子,心也立刻從山峰跌入了谷底。那只小盒子似乎被某種該死的我再也不想要見到的液體浸濕,發(fā)出了令人作嘔的奇怪腥味。
“‘哦……狗屎……’我無奈的捂住了自己的臉,發(fā)出了一聲長嘆。事情果然還是發(fā)生了。但是既然發(fā)生了,也沒有任何迂回的余地了,我只能硬著頭皮上去,徒手拆開了那個包裝。
“透明的封條已經(jīng)被染得血紅,預(yù)示著濃濃的不詳氣息。
“膠帶被我的手指拉扯得斷開來,崩裂成兩片膠布。就在那一時間,我的手指上沾滿了鮮血,黏稠的膠段黏在我的皮膚上,似乎要扒下指尖的皮肉。
“盒子被打開,里面是一塊被報紙包裹著的深紅色肉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是其中的某一個受害者身上的。報紙上所寫的、被血跡染成血紅的字樣清晰的寫著‘瑪麗·珍·凱莉的遺體在紅教堂被發(fā)現(xiàn),身上多處傷口,死狀凄慘’。下面的那張圖片上,她的眼睛大睜著,幾乎是要瞪出眼眶;口并不想之前那樣大張著,她的下巴似乎是被巨力撕扯下來,血腥得被打上了馬賽克,讓人看著發(fā)毛;她的脖頸上的那道血痕觸目驚心,一直從后頸向前繞一個圈裂到鎖骨,仿佛連同脖子的整個腦袋都要掉落下來。旁邊還有一張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的紙條,上面被這紅色的流體有些模糊的字跡隱隱可以看出些許:‘寄出去!’
“寄……寄出去?除了些許可怖外,帶給我更多的是疑惑。寄……到底寄給誰?寄出去的目的又是什么?不由得,我開始思考起這些問題。只有掌握了這些情報,才能夠阻止它瘋狂的行徑——我這樣安慰著自己,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已經(jīng)逐漸向它靠近——我也清楚,如果沒有和它一樣的思維方式,我根本猜不透它的想法。
“還是毫無頭緒。這肉塊的主人應(yīng)該是瑪麗不錯了,依照它的游戲般的殺人,想必會留下線索——它不過是想將我玩弄于股掌之間。想到這里,我的怒火便燃燒起來,嗓子里也發(fā)出了‘隆隆’的聲響??墒?,我根本無法與它抗衡——我的道德底線是與它抗?fàn)幍淖畲蟮牧觿荨?p> “我轉(zhuǎn)頭看向了那塊深紅色的肉塊,它還淌著血,上面的條紋清晰可見;讓我直作嘔,我也不敢繼續(xù)看下去。
“‘怕了嗎?膽小鬼……’那個聲音再度出現(xiàn)在我的耳畔。
“‘混蛋!’我沒好氣的罵一聲,‘你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既然你如此愚鈍……那我也沒有什么辦法了……請你,把身體的控制權(quán)還回給我吧!’
“剎那間,我感到天旋地轉(zhuǎn),腦袋疼痛得幾乎要炸裂開來。我抱著腦袋跪倒在地面上——甚至躺在地上打滾!可是它還是沒有停下,我也感覺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quán)越來越弱……
“該……該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讓它得逞……
“我也清楚,是我太遲鈍了,或許死亡是另一種方式的解脫……
“面前的剪刀就安靜的放置在我的眼前,滴著血……
“伸出手去,卻有另外一股力量不斷的拉回我,我感覺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弱,神智也越來越模糊……
“后來……后來我也記不太清后面發(fā)生了什么了……那把剪刀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的手邊,可是我卻夠不到它、我也無法終止它的暴虐……仿佛是失憶了很長一段時間——我也不知道期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它殘害了多少無辜的女性……
“再之后,我就在床上蘇醒了——來到了這個莊園之后,我又重新恢復(fù)了對自己身體的支配權(quán)力。這個莊園似乎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能力,或者說魔法、符咒——管他呢!能回到這個世界,我就一定會尋求阻止它的辦法!
“至于先前的事情,我非常的抱歉,我也明白自己根本無法彌補(bǔ)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但是要澄清的一點是,是它控制了我的身體——除了晝夜更替這一契機(jī)之外,我發(fā)現(xiàn)了它的一些不同尋常的能力,能夠在白天的時候抑制我,從而使得它短暫控制身體。我也不明白這觸發(fā)的機(jī)制究竟是什么,但是如果有什么異常,請各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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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爭孤
黑妹的皮是真的丑(;′Д`) 還有自己爆肝畫封面真的好累吼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