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他們來了。”
遠遠的,見到一列車隊,小二連忙跑到掌柜身前報信。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一會都給我鎮(zhèn)定些,就像平時那樣,別讓他們看出馬腳。”
掌柜的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柜臺前,慢慢悠悠道,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客棧掌柜。
小二不禁為老大的處變不驚贊嘆了下,他也強行壓下心中的悸動,努力維持一副平靜神色。
遠處的車隊越來越近,在夕陽照射下,一座馬車從遠方行來,馬車被兩匹赤毛駒拉著。赤毛駒可不便宜,絕不是一般人家養(yǎng)的起的,而這里被拿來拉馬車,可見馬車之中的人絕對是出自大富大貴之家。
馬車通體由烏紋木鑄造,這種木頭既輕便又結實,還很具美觀性,一小塊就能被炒到天價,然而整具馬車都是用其打造。更不要說馬車上的鑲嵌著的精致的玉器,這些無一不透露著奢華的氣息。
不過,再怎么奢華,也只是普通人眼里的奢華。這些東西,對于武者來說,不值一提。這也是為什么對方敢堂而皇之乘坐這樣一副奢華的馬車。顯然,有能力的去搶的,看不上這些東西。看重這些東西的,沒能力去搶。
因為在馬車四周,有著數(shù)騎,將馬車牢牢護衛(wèi)在中間。馬上的人都腰跨長刀,身著勁裝,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掃視四周。
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老者。他的臉色滄桑,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此時,見到前方有座客棧。
他放慢馬速,落到后面,與馬車并齊,向著馬車內(nèi)道:
“小姐,前方有座客棧,我們就在那里歇腳吧?!?p>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帶著些埋怨。
“劉伯,我不都說了嗎?這一路上你做主就行了,不必來詢問我的意見?!?p> 劉勇毅苦笑,雖然小姐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jié),但他在吳家當了一輩子下人。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還是懂得。小姐可能不在乎,但他一定要做,這是態(tài)度問題。
既然得到了吳家小姐的許可,劉勇毅帶著前面幾騎率先趕到客棧。
一下馬,劉勇毅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
“老板,十間房,有沒有。”
掌柜的一臉笑容迎了出來。“有,有,當然有?!?p> “若您去其他客棧,他們未必有這么多空房,但我們客棧別的不多,就是客房多?!?p> “那就好,別的房間可以無所謂,但是有一間給我用你們這里最好的客房,給我收拾的干干凈凈,一點灰塵都不要有,那是給我們小姐住的。”
“好嘞,客官您還有其他吩咐嗎?”
掌柜的笑容更甚了。
“再就是這些馬,好好喂著,都是上等好馬,用你們這里最好的飼料?!?p> 說話間,后面馬車已經(jīng)趕了上來。劉勇毅也不再和他廢話,連忙到馬車前,將一個少女扶了下來。
少女一臉嬌柔,身材纖細,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見到這客棧,她黛眉微皺,分外惹人憐愛。
劉勇毅見她如此,有些不解道:“小姐,可是你哪里不舒服?”
吳菱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也說不上來是怎么回事,就是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總覺得著客棧有些詭異,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那我們不去這客棧了?!眲⒂乱氵B忙提議道。
“算了,這一切畢竟只是我的感覺。我們走了這么多天,舟車勞頓,你們也都累了。也是時候休整一下了,錯過了這家,下一家客棧還不知道在哪里呢。”少女吳菱搖了搖頭,拒絕道。
很快,吳家眾人都住進了客棧。
在房間內(nèi),吳菱總是心神不寧,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總覺得,這客棧從里到外頭透著一股子詭異,但究竟哪里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究竟是哪里不對呢?
她猛地想到了,對了,是安靜,一切都太安靜了。
她突然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了。一般的客棧,就算人很少,也不應該這么安靜。比方說,后廚的鍋碗交錯聲,小二的吆喝聲,混雜在一起,是很喧鬧的。
但在這客棧內(nèi),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靜,毫無聲息的,一道道飯菜就這么端了上來,仿佛早就準備好了,在等著他們一般。
對了,飯菜!
她突然感覺一陣虛弱傳來。
不好,這飯菜有毒!
不過幸好她有所準備,從須彌戒中拿出一枚丹藥,吞服了下去。這是貨真價實的解毒丹,雖然只有一品,但解一些不入流的毒,足夠了。
丹藥一入腹,就立刻化作一股熱流流經(jīng)四肢百骸。熱流流過,吳菱身上的虛弱感漸漸消失。過了一會兒,她終于恢復了一些力氣。
不行,現(xiàn)在必須去告訴劉伯,這家客棧有問題。
想到這里,她連忙起身,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嘭!
她剛要打開門,門就被人從外面,一腳粗暴踢開。
“吳大小姐,你要到哪里去?”
外面,一群人走了進來,將吳菱團團包圍在中間。領頭的,正是掌柜的。與吳菱的面如土色不同,他仍舊是一副笑瞇瞇的神情。
在他手上,劉勇毅癱軟著身體,像一條死狗般被掌柜的提在手上。
而車隊的其他人,此刻也被捆的嚴嚴實實地,堆在一旁。
“砰!”
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
掌柜的將劉勇毅仍在地上,啐了一口道:“就這點水平,有敢學別人來走江湖,一把年紀還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p> 劉勇毅被他羞辱,滿臉通紅。這次確實是他疏忽了,雖然小姐說這客棧不對勁,當時他其實并沒有放在心里。若她能謹慎一些,說不定就不是這個結果了。
“你們是誰派來的?應該不是這里原先的掌柜的吧。”
吳菱直視掌柜的,似乎想從對方的眼里看出答案。經(jīng)過一開始的慌亂,她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對方布下了這么大的局,卻沒有下殺手,顯然是有所圖謀。她自己本身沒有什么值得圖謀的,那么一切都顯而易見了。
果然,掌柜的話證明了她的猜想。
“你應該猜到了不是嗎?除了王家那位公子,還有誰跟你們吳家過不去呢?”
“果然是他,他為了白陽令還真是不折手段,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p> 吳菱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