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旁的二旺已經(jīng)睡著了,朗風抬頭看了看星空。不知道清月什么時候會回來,突然一道流星似的光亮從上空劃了過去,那要墜落的方向,似乎是曄湖附近。
朗風起身幻化成了風從院子上空追了出去。
他飛的很快,快到一會兒就趕上那道光亮了。
等到靠近的時候,光亮卻消失了。留下一陣煙,他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果然,那墜落的東西,和他一樣,是塊小小的石頭。
沉入到曄湖底下去。
他驚呆了,他從有覺知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一塊石頭,可是卻不曾想,他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石頭。
那塊掉落曄湖中的石頭,棱角不平,不像他修煉這許多年早已打磨光滑。他決定到水底一探究竟。
幾天沒有下水,河水已經(jīng)開始冰冷。他摸索到了那塊石頭落腳的地方,那是他原來一直待的地方。他看著那塊石頭,試圖想要喚醒它。他到底是從哪里來?他自己,到底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可是石頭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他什么都不會,不會說話不會變化更不會飛,他就安靜地躺在那里,一如當初被老龜喚醒前的自己。
老龜游過來了。它伸展著拳腿,像花式游泳般的,不一會兒就到朗風面前了。
2.
“石頭蛋兒,你來啦!”老龜一如既往地沒個正形,“人間兩日游感覺怎么樣啊!”
“不怎么樣,我變成一條狗,每天屁顛屁顛的,感覺好沒面子的?!崩曙L說到。
“什么?哈哈......哈哈哈...”老龜笑得要勻幾口氣,“你竟然變成一條狗,真虧得你變得出來?!崩淆斃^續(xù)打趣,“你也不怕失了你云族人的身份。”
“云族人?什么意思老龜,你說我的真身是人類嗎?”朗風一臉不可置信,那他修煉這許多年是為了什么。
“七十年期限已到。你們云族的每一個男人都要到這湖里來修行,是為了鞏固你們的飛行變化之術,不能變成人類,自然是因為你們本身就是人類,只不過,是住在云端的人類。”
老龜說的并沒有那么正經(jīng),朗風一時之間有點不敢相信,“那為什么我自己一點兒也記不得呢?”
“要是你們知道自身的天賦異稟,哪里還能安心地呆在這湖底修煉啊!”老龜過來拍了拍他的石頭臉,“好了,朗風,每七十年我都會重新接到一個云族人,助他們修行,不使他們太過寂寞。你是我接到的第三個,現(xiàn)在,你可以離開這里了?!崩淆斦f完,便使了幾聲咒語,朗風漸漸睡著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了曄湖邊的草地上。
他聽到從湖底飄上來的聲音,是老龜,它說,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麻煩,就來這曄湖邊找它。
老龜繼而又開始施展咒語,使得下一個修行者慢慢蘇醒,卻忘記來時的身份。
3.
朗風此刻已經(jīng)想起了他住在云端的那些時日了。
那里與世無爭,不管晴天雨天他們那里都是光彩通亮,仿佛不是一個空間里的地方。那里的山水常年都是翠綠碧青的,云族的人都住在自己搭在樹上的房子,樹木很高,樹梢上端高聳入云,他們吃朝露,喝花汁,還會吃各種果實。出行全靠飛。女人會喜歡去山谷里采擷芬香的花朵裝飾于屋內(nèi),用山間清冽的泉水滋養(yǎng)花朵。那花可以開好幾個月,直至枯萎以后再用來裝飾門框和窗欞。久而久之,每家每戶的門上和窗戶上都會重重疊疊的堆滿許多干花和草葉。
他們的族群人數(shù)似乎不多,但是大多數(shù)人的面容都是極其美貌的,人間里鮮少能與之比肩的,如果有,那清月和秦淮安算兩個。
他很想回憶起那天飛在水面上的白裙女子,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來。也許應該去和清月告?zhèn)€別,畢竟在人間,她曾照拂過他。他已經(jīng)顯了真身,他沒有照著水面細看自己的樣子。他摘過河邊菖蒲的葉子變成了一條褲子,還有一些蘆花變作白色的毛衣。他看清月總是喜歡穿毛衣,覺得很好看。
在這里變成人形不能隨意飛行,只好一路走著去找清月的家了。
4.
小念提議去唱K,好久沒有約會了,很想和清月去喝兩杯。
兩個人歡喜地出了咖啡館,坐上小念開過來的白色SUV,轉戰(zhàn)城中的娛樂會所,那是R城最頂級的一個會所了。那是小念家夫君開的。
車子停到了專用車位上。小念挽著清月的胳膊,一路笑著走進白絲絨娛樂休閑會所。
一進大廳的門,清月就被這盛情給震懾住了。
“歡迎光臨白絲絨娛樂休閑會所。”
“夫人您大駕光臨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我們準備準備?!?p> “夏總沒和您一起來嗎?”
幾個抹著濃妝的迎賓小姐異口不絕的,接著經(jīng)理也趕過來了。
“哎呀,夫人,您來啦!快請進,這是您的朋友吧,”梳著油光水滑的大背頭經(jīng)理,笑著打量了清月一翻,“果然是您的朋友,就是不一樣。”
“哦?哪不一樣啦!這是我們家清月,你夏總還得喚她一聲妹妹呢?!卑仔∧铐χ?jīng)理,“麻溜的去開間房啦!再搬一箱啤酒,咱姐妹今天不醉不歸。”
“好嘞!”
經(jīng)理得令,趕緊領路。小念其實也很久沒出來浪過了,孩子還小,總是舍不得留給保姆帶,平時還是自己帶的多。若不是和清月在一起,她才不出來呢。安心地當她的夏夫人,專職帶娃,也是自在。
經(jīng)理親自上的啤酒,知道這位深居簡出的夏夫人是被夏總捧在手心里的,他可怠慢不得。
“清月,唱什么歌,我給你點??!”小念取過一只話筒,坐到電腦前,回頭看著清月。
“隨便啦,你點的我都會。”清月此刻正在倒啤酒,小念一股氣點了十多首,都是她們青春里愛唱的歌。
“咱們先喝一杯!”清月端起兩只酒杯,走到小念那里,給她遞過去一杯。小念接過去,“來,干杯!”
兩個人一股腦地竟然連喝了好幾杯,適才想起來問,“你喝多了,你家夏禹生不兇你嗎?”
“哈哈,”小念大笑了起來,“你是忘記我的酒量了嗎?我容易醉嗎?”
“也對哦,你一向酒量大的?!?p> 清月想起來以前小念喝的最多的一次,是和夏禹生賭氣,不知道那些傳言是怎么來的,她也沒和夏禹生對峙。
自己悶著頭喝多了,清月攔都攔不住,喝醉了,竟把那些散播謠言的人挨個敲門打了一遍。之后清月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夏禹生,讓他來學校把他家小念領回去。
夏禹生趕到的時候,看到小念還在打架,邊打邊說,以后再詆毀我們家禹生我打死你之類的話。
那時候夏禹生覺得小念真是可愛極了。即使披頭散發(fā)地滿身酒味,也是他心中最可愛的小公主了,哪怕她還很兇。
“時間過得真快!”清月忍不住感慨。
“是哦,一晃眼我娃都三歲了?!?p>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