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歌看著秦淮安的車駛遠了,她使勁吸了一口氣,晚間的空氣涼薄,鼻腔有些發(fā)酸,眼淚被退回去,她撥開范同搭在自己肩頭的手,一個人往里走去。
范簡看著林歌的背影,表情閃出不屑,她挽著范同的胳膊,“哥,當初也只是做戲而已,你還真要娶她??!”
范同不語,林歌的背影單薄,體態(tài)婀娜,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呢?大概是初次見面就喜歡上了吧??伤麖膩頉]有真的為了她而放棄整片森林,他風(fēng)流不羈,游走于各色美女中間。他多金帥氣有魅力,從不缺乏被引誘的資本。
“走吧,不管你哥在外怎么樣,回來以后她就是你唯一的嫂子,你給我對她好一點,別甩臉子給她看,聽到?jīng)]?”他告誡道,雖然他很疼愛這個唯一的妹妹,可對林歌畢竟心懷虧欠,他想盡力彌補,不愿她受委屈。
“知道啦!”范簡拽了拽他的胳膊,“趕緊回去吧,外面太冷了?!?p> 林歌已進入屋里,傭人接過她的包包幫她掛在壁架上邊說著,“少夫人回來啦!”,她勉強地微笑了一下,“嗯”,然后換過棉質(zhì)拖鞋,到廚房喝了一杯清水,然后上樓。
范同他們隨后一起進了屋,范簡一進屋就喊,“王媽,幫我榨杯果汁來,要橙汁,再加兩片薄荷葉?!边吅斑吤摰舾吒瑩Q上拖鞋以后便先坐到客廳的沙發(fā)上了。
王媽進到廚房幫她榨果汁,范同走到樓梯口看了上面一眼,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沙發(fā)上的范簡,心里盤算起了一件事情。林歌與范簡也不能長久地住一起,想了想,退回到范簡身邊,坐了下來。
2.
范簡手里抱著手機,看向他問:“有事?”
范同摸了摸她頭,笑著說:“不然這兩天你跟爸媽住吧,或者你看看喜歡哪里的房子,我給你重新買一套。”
范簡瞪著他,“什么意思?還沒結(jié)婚就想攆我走了?”
“說什么呢!”范同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腦袋,“我這不是怕你和林歌住在一起不自在嗎?給你單獨買套房你還不樂意。”
“我不走,”她繼續(xù)低頭看手機,“除非,我能跟淮安結(jié)婚,到時候我就搬走,到我們淮安家去住?!彼荒樞θ?,已經(jīng)憧憬好將來和秦淮安生活在一起的樣子了。
“那得等到什么時候?你看他今天那態(tài)度,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俯身低下頭來,小聲地繼續(xù)說道,“這都三年了,你怎么還沒把他拿下?”
王媽榨好了果汁端了過來,“小姐,你的果汁好了?!?p> 范簡聽到范同的質(zhì)問哪里還有心思喝果汁,“我不知道,哎呀,你就別問了?!闭f罷起身,走到王媽那里又大聲地喊了一句,“不喝啦!”
接而蹬蹬地上樓梯,拐彎進了另一側(cè),與林歌的房間是相反的方向。
范同無奈地搖頭,伸出手,“王媽,果汁給我吧?!?p> 王媽謹慎著,端過去,“少爺慢用。”
“你再熱個牛奶送到少夫人房里,她晚上吃的少。”范同的眉目微垂,安靜的樣子也有幾分冷淡,卻也是好看的,棱角分明,堅毅硬朗。
“是?!蓖鯆尨饶?,她又去廚房熱牛奶。
他現(xiàn)在要著手婚禮的事情了,林歌喜歡莊園,他們的婚紗照就是在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莊園拍攝的。他在御景海灣那里有一座餐廳,臨近海邊,屆時會在那里舉辦婚禮。
3.
秦淮安回到了御景海灣的那幢別墅。他此刻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如果不是那天在酒吧被范同灌酒,喝的酩酊大醉……
彼時春暖花開,陽光和煦。林歌晚上去了父母家吃飯,秦淮安被范同約出去喝酒,那時候他們兩人感情甚好,兩家也是世交,世交家的公子都愛在一起玩鬧。
范同帶著女人,妖嬈嫵媚,玩笑著說,“你這些年倒是守身如玉的,只守著林歌一人,也該換換口味?!闭f著把身邊的女子往他那里推,秦淮安順勢攬了一下,露出邪魅的笑,女子撫摸他的臉,被他笑著拿開。
“其他女人再好,我的女人,只能有一個,多了消受不起啊!”說著把女子推送到范同懷里。
“你?。≌媸遣粫砀??!狈锻砷_摟著女子的手,與他喝起酒來。
也只是比平時多喝了兩三杯而已,就覺得頭暈眩的很,擺著手道,“不能再喝了,有些醉了?!?p> 范同拉過他,“你這小子,怎么現(xiàn)在喝酒都能認慫,果然是快要成家的人了?!本瓢衫锏臒艄饷噪x撲朔,音樂也是震耳欲聾,秦淮安坐在椅子上,把酒杯使勁往桌子上一放,“誰慫了,結(jié)婚有什么,結(jié)了婚爺還是男人?。?,再喝!”
范同笑而不語,暗使眼色讓身邊的女人陪著秦淮安喝,又是幾杯烈酒下肚。再過一會兒,真的醉了。
他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范同讓女人先走,接著打電話給范簡,“你讓我?guī)湍阕龅氖挛易鐾炅耍氵^來吧?!?p> 范簡就一直坐在一個暗淡的角落里,不細看也發(fā)覺不到她。她一直盯著這里,看著秦淮安的一舉一動,心里忽上忽下的,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她就有點慌。
“哥,我有點害怕?!狈逗喿哌^來坐在秦淮安的旁邊說道。
“怕什么,傻妹妹。此刻你最愛的男人就在你面前,你可得把握機會啊!”范同點了一支煙,煙霧隨著酒吧里污濁的氣流徐徐上升,攀延,渙散。
范簡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這個男人,挺拔的鼻梁,微長的睫毛,因喝醉而泛紅暈的臉頰,連丹鳳眼閉起的弧線都是如此迷人。她緩緩伸出手摸著他的臉,愛憐地笑了。
4.
等她驅(qū)車到秦淮安的家時,她的心是慌亂的,急促的,她定了定神,看向后視鏡里依舊在熟睡的秦淮安。靠門口停好車,取過他腰間的鑰匙,將他拉下車,然后將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頭,扶著他打開門往里走。
他睡的很熟,體型也碩大,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將他扶上樓,于是就在沙發(fā)邊停下,讓他躺在貴妃椅上。
晚上的月色清涼,院外的燈光透過窗戶打進來即便是不開燈她也能看清秦淮安俊逸的臉龐。她蹲在他的面前,伸手撫著他的臉。酒氣很大,她卻忍不住湊上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一切靜謐,她在當下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林歌……”即便是睡著了,喊得依舊是她的名字。他伸手摟過范簡,范簡悄悄褪下自己的外衣,扔到了門口,還有襯衣,短裙,一并散亂地丟在地上。然后躺在他的身側(cè)。
秦淮安睡得頭疼,等他次日醒來的時候,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睡在偌大的房子里,春日里的光透進來,他有點睜不開眼睛。
林歌一夜未歸。他打電話給她,卻是轉(zhuǎn)接到留言信箱,他打電話給她父母,他們說她吃過晚飯就回去了,詢問他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連說沒事沒事,就慌張地掛了電話。后來瞥了一眼地面,有一只耳墜,他伸手撿起來,看了看,是某品牌的邂逅系列,林歌也喜歡飾品,可偏愛耳釘多一些,所以這個不是她的。
突然想了起來,昨晚是和范同一起喝酒的,喝得人事不知了以后,恍惚間看到范簡朝他走過來,接著他就完全不記得了。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衣物完好,沒有被松解過的痕跡。就連袖口的紐扣也是扣著的。
他和范簡,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可是林歌到底哪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