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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上空的秋千

第三十三章

森林上空的秋千 漠瀾靜美q 2107 2019-10-27 18:11:07

  1.

  秋天少雨,本來就比較干燥的天氣因?yàn)橥跻桃淮未蔚氐情T造訪導(dǎo)致清月就快要像一塊被曬干水分的木塊,一點(diǎn)火星就能點(diǎn)燃了。

  “一定要這么苦苦相逼嗎!”此刻二人勢如水火,各成氣場,眼神都像要噴射出火焰來。

  “話不要說的這么難聽!我要是有辦法,我何苦三番五次跑你這里來,老實(shí)講,你這房子又老又破的,等我接手了,光翻修就要不少錢?!蓖跻痰哪樕巷@出鄙夷的神色,她還是老樣子,雙手抱在胸前,臉上的粉快要掉。今天就她一個人來,看來今天是不達(dá)目的決不罷休了。

  “我爸為什么不來?!鼻逶碌目跉馑坪醯氯ヒ恍┝恕@曙L(fēng)此刻還沒起,中年人到底是不愿意貪睡,她一大早就跑過來拍門。嚇得清月趕緊下樓,二旺堵在門后歪著頭看著。它也不是看家的好手,即使王姨這樣兇的人闖進(jìn)來,它也不帶吠兩聲的。

  “有些事情我給你留兩分面子,說破了也傷你自尊。你也不必打破沙鍋問到底,白惹得別人笑話你?!?p>  “我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你笑話的,你當(dāng)年做我父親的小三,拆散了我們的家庭?,F(xiàn)在還跑過來笑話我,你倒是說說,我有什么事是能讓你笑話的?!鼻逶吕浜吡艘宦?,本來事情過了多年,現(xiàn)在也成定局,拿過去的事情來說也沒什么意思??墒乾F(xiàn)下她卻反過來說自己,她沈清月一沒偷二沒搶,踏踏實(shí)實(shí)打工,養(yǎng)活自己,有什么能讓她說的。

  王姨輕蔑地笑了一下,緩緩向她面前走近,她能聞到她的濃厚面霜味,她的眼里像懸著一把劍,隨時都要刺出來。

  她壓低著聲音,仿佛也是真心愿意幫清月留點(diǎn)自尊似的,說,“要不是當(dāng)年你媽不能生養(yǎng),從外面領(lǐng)養(yǎng)了你,你爸會因?yàn)闆]有兒子找別的女人嗎?”

  她到底在說些什么,清月頓時愣住了,她現(xiàn)下的腦袋里想的都是從前三口一起生活的片段,他們一起去游樂園,那天夕陽下清月穿著粉色的公主裙,手里拿著比她腦袋還大的像云朵一樣的白色棉花糖,她坐旋轉(zhuǎn)木馬,爸爸媽媽站在欄桿外微笑著看著她。那畫面溫馨美好,她一直念念不忘。她傍晚放學(xué)回家,媽媽在做飯,那飯香味她老遠(yuǎn)就能聞到。爸爸就坐在院里的藤椅上抽著煙看到進(jìn)門的清月就沖她笑著,我們清月回來啦。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了呢?大概是在她初三那一年夏天,也許更早,父母的關(guān)系漸漸變得冷淡了。他們陪自己出去玩的時間越來越少,家里的歡聲笑語也逐漸消失。這樣猶如一個好看又堅挺的冰激凌在寒冷的節(jié)氣里日漸消融,終于在幾年后,父母在她面前攤牌,他們要離婚了。

  2.

  “你在胡說什么?”清月不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她怎么可能不是父母生的孩子呢,他們一直在一起,直到她插足他們的家庭。

  “信不信由你,說到底,我和你爸的兒子,名義上也是你的弟弟,也算是一家人。一家人,太撕破臉也不好,是吧,清月?!蓖跻态F(xiàn)在倒會套近乎,只可惜,清月現(xiàn)在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她的腦袋里嗡嗡的,神志有點(diǎn)混亂,她也什么都不顧了,眼里閃爍著光奪門而出。留下王姨一個人站在那里兀自笑著。

  清月一路跑,一路哭,這種悲傷的感覺,自那年父母離婚后便再也沒有過了。那一年父親先搬出去了,她一個人躲在雜物間里哭了半天。母親離開的那一天,她偷偷扒在門后看著,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她才忍不住沖出去,她不敢大叫,她只能無聲的哭,眼淚流了滿臉,她也不敢喊媽媽,怕這一喊,媽媽的幸福就消失了。

  她跑到路口,看到媽媽站在一輛出租車旁,有男子下來擁抱了她一下,揩過她眼角的淚水,然后幫她把行禮放到后備箱里,媽媽還回頭看了一眼,但是她沒有看到清月,清月知道她舍不得自己,可她不能阻止她去追尋幸福。

  她掩著嘴,在車子駛遠(yuǎn)以后才蹲下身子崩潰大哭。

  她要去找父親,找他問個明白??伤艿幕艁y,跑的著急,她連手機(jī)都沒帶。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跑到了大馬路上,她卻迷茫了,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了。她沿著馬路邊緩緩走著,腦袋里思緒萬千,卻沒理出個正解,路邊的梧桐葉鋪滿了,快要到冬天了。

  3.

  秦淮安駕著車正往欒清苑駛來,正巧在往路邊不經(jīng)意的一瞥后就看到失魂落魄的清月了。她看起來好傷心,這是怎么了。他到前面路口掉了個頭,然后追上她按了一聲喇叭,清月就像沒聽到似的,秦淮安又按了兩聲,她才轉(zhuǎn)過頭來,梨花帶雨的樣子惹得秦淮安一陣蹙眉。

  他把車子??康铰愤叄掖医忾_安全帶下車關(guān)門跑到清月面前,一臉擔(dān)憂的問,“你怎么在這里,怎么哭了?”

  清月此刻看到他,真就像在寒冬臘月里光著腳走在雪地里突然看到了溫暖厚密的干草,一下子就撲進(jìn)他的懷里了。她把頭埋進(jìn)他的懷里,臉抵著他的胸口,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失聲痛哭起來。秦淮安此刻只能抱緊她,揉著她的頭發(fā),哄她,“不哭了,清月,咱們不哭了?!笨墒撬男膮s揪著,隨著清月起伏的抽噎和呼吸聲一下下的收緊著。

  許久,清月才抬起頭來,她的鼻涕都哭出來了,蹭到了秦淮安的白色外套上,她抹了一把眼淚,使勁把鼻涕吸進(jìn)去,避免鼻涕再拖出來。形象全沒了。

  “對不起??!把你衣服都弄臟了?!彼笸艘徊?,垂下眼皮說。

  秦淮安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笑了笑,伸手幫她理好發(fā),然后拉過她的手,“走吧,先上車?!?p>  清月上了車,抽過他車?yán)锏拿娼砑?,使勁擤了一把鼻涕,然后捏成一團(tuán)摁在手里。

  “你想去哪里?”秦淮安問道。

  清月錯愕地看向他,他怎么不問問自己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又垂下頭,“我要去找我爸。”

  “他住哪?”秦淮安邊問邊打了轉(zhuǎn)向燈,先往前方駛?cè)ァ?p>  “他住雨石巷。”

  秦淮安單手摟了摟她,車子往雨石巷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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