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妹夫如果沒什么事了,就先回去吧?!崩曙L(fēng)轉(zhuǎn)頭看向秦淮安,“我和我妹有事要商量。”
秦淮安上前一步,“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谋M管開口?!彼钦嫘牡?。
“不用。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闭f完把清月拉過來,攬在自己的懷里。他的個子比秦淮安還要高出一些,眼神頗有點居高臨下的氣勢,其實他就是有點蔑視他。
清月看了看他,又看向秦淮安,只得尷尬的笑笑,拉開朗風(fēng)的胳膊說,“那我送送他?!?p> 朗風(fēng)漠然地看著她把他的胳膊拿開,然后就拉過秦淮安的手小聲催促,“你先走吧!”
秦淮安似笑非笑的,又看了一眼朗風(fēng),總覺得這家伙對自己充滿敵意,剛才那兩聲妹夫,此刻回想起來竟覺得有點兒諷刺。他隨清月出去了。
走到巷口,秦淮安忍不住問,“清月,你哥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p> “哪有。”清月看著前方說,“他只是脾氣不太好。”繼而笑著看向他,“別想那么多啦!”
他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她喜歡他,這一點她自己深信不疑?!扒逶?,無論如何,我都要留你在身邊。”
“我知道。”清月小聲地說。
“知道就好?!彼麗廴岬妹艘幌滤念^,又拉過來抱抱,然后捧著她的臉,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好了,我走了。你和你哥商量好住哪里,到時候告訴我?!?p> “好。”清月微笑??粗鼗窗餐嚿硗巳?,她和他擺擺手,然后看他開門上車,再道一句,“拜拜?!敝钡杰囎娱_到前方拐角,她才回頭,這一回頭給她猛地一嚇。朗風(fēng)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她后面,無知無覺的,可不把她嚇壞了。
“媽呀!”清月嚇得趕緊撫了撫胸口,“你什么時候來的,嚇我一跳?!?p> 朗風(fēng)挑著眉看著她,一臉無賴的笑,“干嘛,像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p> “你討厭,”清月繞過他往回走,又等著他,然后肩并肩了,又問,“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淮安啊,他這個人不壞的?!?p> “沒有?。∥覍δ械亩歼@樣。你習(xí)慣就好了?!崩曙L(fēng)斂起笑臉,一本正經(jīng)的說。他確實這樣的,事實上他對不關(guān)己的人都這樣,不論男女。
“你還真是特立獨行?。 彼拷?,聲音小小的,“你們天上的人是不是都這樣??!”
“什么叫天上的人?”朗風(fēng)蹙著眉,“我們是云上的人?!?p> “真較真,不一樣嘛!”清月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么?”還是被朗風(fēng)聽到了。
“沒什么啦!”清月跨過門檻,進(jìn)了院內(nèi),朗風(fēng)隨其后。
2.
住了這么多年,還好清月一直奉行斷舍離的理念,舊物經(jīng)常會整理,能用的就捐出去,不能用的就當(dāng)廢品賣了。她在家里收拾了一上午,整理了兩只行李箱,就算是都整理完了。被褥什么的都帶不了,她把喜歡的那套帶棉布刺繡花邊的四件套給帶上了,還有父母和她的一本影集。她拉著兩只重重的箱子,走到樓梯口,大喊,“朗風(fēng),過來幫個忙?!?p> 朗風(fēng)坐在沙發(fā)上瞇著眼,聞聲斜過去看了她一眼,視線又落到箱子上,他用手一揮,兩只箱子就自動飛下來。緩緩地落在他面前。清月又驚訝到了,末了喜笑顏開的,跑下樓說,“你太厲害了,你說,你能不能變出房子?。 ?p> “你真拿我當(dāng)無所不能的啦,我只能變出一些物品之類的,茅草屋倒是可以,你住嗎?”
朗風(fēng)雙手交叉背在頸后慵懶地躺在沙發(fā)上。
“也可以??!我不挑的,只要不是在荒郊野嶺就行。那里我喝不到奶茶,吃不到漢堡,啃不到雞腿,買不了花?!彼贿B說出這許多。
“買花?”朗風(fēng)一愣,其他確實買不到,可花確實太常見了。
“山谷里的花多的是。”朗風(fēng)不在意地說。
“可是玫瑰、紫羅蘭、劍蘭還有一些只有花店才有的花山谷里沒有的嘛!”清月把箱子拉到門口,一邊說著。
“這些太平常了。你看過香蘭泣露嗎?還有滿山坡的野杜鵑,玫紅色的一大片,從上空看,就像鋪著一層水晶絨毛毯?!崩曙L(fēng)看著她說,只見清月一臉花癡,雙手捧著自己的臉,一臉陶醉,仿佛已經(jīng)身臨其境了。
“想看嗎?”朗風(fēng)起身。
“怎么看?”清月放下托著臉的手,一臉認(rèn)真的問。
3.
“你這是怎么做的?”此刻清月已經(jīng)隨著朗風(fēng)架著滑翔傘遨游在山谷上空。他們飛到了一個很遠(yuǎn)的地方,遠(yuǎn)到清月從來沒去過那么遠(yuǎn)的地方。
風(fēng)聲呼呼的,他也只能像清月一樣大著嗓門喊,“你家院子里的散尾葵葉子,我沒變過這個東西,不知道它能維持多長時間?!?p> “啊?”清月的臉上充滿疑問,剛才的興奮神采此刻變得有些擔(dān)憂,朗風(fēng)大笑,“怎么慫了你!”
“誰慫啊!有你在,我又不會摔下去?!鼻逶潞V定似的得逞的笑。
下面的山巒起伏著,中間臥了一條大河,此時看卻像一條淺綠色的蜿蜒的繩似的。朗風(fēng)轉(zhuǎn)了方向,帶她往低處飛去,那里有大片大片的野生杜鵑還有一條瀑布,周圍有許多不知名的碩大植物。清月一邊呼喊著,她的眼淚都被風(fēng)給刮下來了。一滴一滴像透明的珍珠盤旋,上升。
等到他們終于要飛到崖邊的時候,滑翔傘突然變成了散尾葵的葉子,清月抓著的桿子變成了綠色的根莖。
“??!”隨著清月的一聲慘叫,她整個人已經(jīng)快速地往下墜,朗風(fēng)卻還在上空,清月魂都快嚇丟了,他竟還在咧著嘴笑。她此刻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不來了,這么不靠譜,她心里甚至開始想我要是不在了,都好久沒看過母親了,其實她還是很在乎父親,她還沒和他們告別呢,還有秦淮安,她哭了,有點瘋了的煩躁。嘴里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任何呼叫的聲音,她的頭發(fā)全都甩到上面去了,也顧不上撥頭發(fā)了。只在心里一遍一遍喊著,‘朗風(fēng),你快來救我??!朗風(fēng),朗風(fēng)!’。
只見離落入地面三五米處,朗風(fēng)猶如箭一樣的直沖下來,一個反手,他就托住了她,然后緩緩地落腳到地上。
清月還是懵著,嘴里發(fā)不出聲音,再轉(zhuǎn)頭看他,他一臉壞笑。她此刻都想要咬他。她真的咬了。
逮到手就咬一口。給朗風(fēng)一驚,不由得發(fā)出一聲慘叫。
“??!干嘛啊你?!?p> “你還問我干嘛?”清月氣呼呼的甩開他被咬出齒印的手,“你想干嘛,這就是你說的帶我到森林里看風(fēng)景嗎?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漂亮了,嫉妒我,非得給我摔壞了才行?!?p> 朗風(fēng)聽得哈哈大笑起來。然后看清月真的生氣了,又服軟撒嬌似的,去箍著她的雙肩,清月來回掙著,朗風(fēng)使勁固定了,她動不了。
“哎呀,跟你開個玩笑嘛。你還真生氣啦!大不了補償你。”
“怎么補償?!鼻逶戮镏炜聪蛩?p> “這里沒有任何人,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帶著你一起飛,隨便你怎么飛,各種飛都可以?!崩曙L(fēng)沖她擠眉弄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