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婚事的擔憂
其實正如范文龍所料，吐蕃確實出兵了，不過卻是以亂民名義參與了進來。吐蕃國主一向?qū)Υ笾芙劣腥局钢?，只是大周國力昌盛，一直沒有動手機會。借著此次叛民作亂，吐蕃國主便趁火打劫。一方面調(diào)集重兵沿劍南道一帶整合，一方面從隴西一帶集結(jié)。隨著秦建業(yè)大軍進駐西京，大皇子陳兵邊境，吐蕃便改變策略，從隴西喬裝混進亂民之中。亂民本是烏合之眾，但是有了吐蕃軍隊的加入，亂民實力大增，為首之人原是個落魄書生，頗有才能，當下與吐蕃一拍即合，利用原甘涼一帶降官降兵，建起了一應(yīng)政權(quán)，自號正乾軍。
隨著吐蕃的加入，隴西一帶戰(zhàn)事并沒有像朝廷預(yù)料之中很快結(jié)束，而是陷入膠著之中。隴西走廊被突厥和正乾軍兩路夾擊，徹底切斷了安西與大周的聯(lián)系。烏木圖的軍隊如猛虎之勢大破大周軍隊，在攻破玉門關(guān)后又下肅州，便停止東進轉(zhuǎn)頭向西。正乾軍攻克了甘涼二州后也停了下來，兩軍像達成默契一樣，在隴西走廊形成和平共處之勢。
至此，大周已凈失蘭州、甘州、涼州、庭州、肅州、伊州一帶，整個隴右道陷入絕地。消息傳到京城，景文大發(fā)雷霆，更有正乾軍“肅乾坤，除奸佞”之說，一時京師暗潮涌動。
轉(zhuǎn)眼已到了景文十七年冬季，隨著天氣寒冷，大雪封路，各方無法用兵，西北的戰(zhàn)事暫時平靜了下來以待來年。這時，朝廷的科舉經(jīng)過層層選拔，也到了京試的階段。西北雖然戰(zhàn)事險惡，但大周腹地遼闊，江南一帶仍是歌舞升平。
景文的心情到了冬季越發(fā)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當年北征留下的什么病根，心里時常感到火熱，胸痛。太醫(yī)診斷之后認為是肝氣郁結(jié)與心，景文也沒多在意。
在不平靜的一年過去后，迎來了景文十八年新春。新春伊始，大周舉國同慶，皇宮中也張燈結(jié)彩，宜和宮里也是一派節(jié)日氣氛。賢妃對宮人進行了賞賜，宮內(nèi)上下皆大歡喜。小婉的弟弟已經(jīng)八個月大了，景文取名破虜。
宮內(nèi)新春的家宴如常開始，只是大皇子遠在邊疆，景文的興致也不高，雖然皇后努力活躍宴會氣氛，但陳貴妃擔憂大皇子，其余嬪妃看景文無甚興致，也沒有什么勁頭，宴會也是草草結(jié)束。
小婉已經(jīng)十三歲了，明年便到了出嫁的年齡。大周的公主多是指婚，今年便要訂下親來。一早小婉向皇后請安之時，皇后倒是提了一下。其實大周朝公主的命運多不好，大公主據(jù)說婚后便不如意，駙馬是個不務(wù)正業(yè)的紈绔子弟，每次家宴都見大公主悶悶不樂。想起訂婚之事，小婉心里也像壓了塊石頭，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如何。
“婉兒，今日為何精神不佳”，賢妃看出來小婉心情不好。小婉一時不知道怎么說才好，“母親，今日皇后說起給我訂婚一事”。“咱們婉兒長大了，是啊，明年就要嫁人了”，賢妃輕輕摸著小婉的臉蛋。
“可是不知道會和誰訂婚啊，我聽說大公主婚后過的便不如意”。“咱們大周公主歷朝多是和朝廷大臣結(jié)親，也有下嫁狀元郎的，前朝也有和親的，不過眼下大周倒沒有和親之地，多半是和功勛之家結(jié)親”，賢妃給小婉解釋著。
“那我自己不能選啊”，“哈哈，傻孩子，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婉兒也無需擔心，皇上自會替你好好挑選的，也會看家世、看人品的，或者你有中意的也可以和你父皇說”，賢妃看到小婉擔心，又說道。
“唉，想這些也沒用，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小婉無奈的搖搖腦袋，好像要把擔心的思緒趕走。
正月過去，科舉的考試便來臨，經(jīng)過幾日大考后，便有了結(jié)果。經(jīng)過景文殿試，發(fā)現(xiàn)果然進入殿試的考生人才濟濟，其中有個李元棟氣宇軒昂、清秀儒雅，而且殿前一番奏對甚合龍心，景文御口言“此子顯我大周文士之風”。當下被景文點為頭名狀元。
國家得到一批賢才，在風波不斷的形勢下也是件喜事，景文龍顏大悅，心情也變得舒暢起來。這日下朝后，景文又來到宜和宮里，賢妃安靜賢淑，小婉言談不俗，景文倒是喜歡到宜和宮里坐坐。
“今日得一良才，對國事頗有見解，于農(nóng)商之論甚合朕心”，“父皇選中之人必是胸有丘壑”，小婉坐在景文下首應(yīng)道?！按俗雨P(guān)于屯田之見和小婉之見頗為相似，以兵養(yǎng)戰(zhàn)之策可行”，“啊，小婉只是淺薄之見，父皇以為好必定是好的?！薄肮?，此子倒是蘇州人士，叫李元棟，不僅才華橫溢，長相也是不俗”。
“啊，李元棟成了狀元”，小婉不禁腦海中浮現(xiàn)了那個青衫磊落的少年身影?！靶⊥裾J識他嗎？”景文見小婉一時沉吟?！耙郧霸谔K州府中倒是時常見面。他也聽過天機先生的講授，先生也是說他頗有過人之處”，小婉如實回答。
“哦，這倒不奇怪了”，景文點點頭。小婉想起母親說過公主也有嫁給狀元之例，當下心中一動，想到李元棟的風姿，臉上有些火熱起來。賢妃略曉得女兒心思，便說道“李元棟我也見過，當年便為人溫文爾雅，舉止從容，未想如今成為國家之才”。
平素景文和小婉交談，賢妃大半時間并不插話。景文聽聞賢妃之言，又見小婉神情，心下有些明白了，不禁哈哈大笑：“既然愛妃也有贊譽，想來朕眼光不錯，若果有為政之能，朕也可考慮封個駙馬”。
“父皇.....”，小婉聞言不禁大羞的站了起來。“哈哈哈”，景文更是開懷暢笑。
有了景文之言，小婉心里石頭落了地，既來到這個朝代，畢竟有些事情無法改變，若是李元棟倒也不失為良配，想到此處，小婉心中有些期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