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沖從腳底跟涼到天靈蓋啊,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期,九月十二號!
他竟然昏迷了六天,趕忙給鄭開元回了個電話,說馬上到。
穿上衣服火急火燎的就出門了。
今天的平山車況很不好,不知道是因為什么,開到一半就不動了。
距離博物館還有兩公里的路程,寧沖索性下車開始向博物館奔襲。
鄭開元絕對不是嚇唬他,如果他不到的話,那些老家伙絕對會棄權(quán)的,最重要的是樓肖他們輸了。
這不在寧沖的意料之內(nèi),本以為樓肖就算是囂張跋扈的些,既然是世家出身,至少還有些真本事,還有那么多人幫著他呢,現(xiàn)在倒好,出師不利。
寧沖到了博物館所在的這幾條路上,離老遠(yuǎn)就看到了紅色拱門,還有氣球,動靜搞得倒是不小。
如此快速的跑了兩公里的路,寧沖忽的發(fā)現(xiàn)不對,他竟然感覺不到一點肺部或者說身體傳來的壓力。
不過這時候也沒時間多想這些,小靜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他了。
這次的比試安排在博物館后面的小廣場。
嘉賓分左右落座,左邊是井上家族,右側(cè)是平山一方的人。
井上田抱著膀子,閉目養(yǎng)神,似乎一點都不著急,井上哲受本想嘲諷幾句,卻在大哥的震懾下愣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樓肖坐在這邊的第一排,昨天失敗的萎靡一掃而空,原因自然是寧沖臨陣脫逃了。
坐在鄭開元旁邊的老者手拄著拐杖,在地上敲了敲,“這個年輕人把事情搞成這樣,就這么消失了?”
鄭開元說道,“電話已經(jīng)打通了,估計快到了!”
老者嘆息一聲,無奈搖搖頭,低聲說道,“本來我還有點期待呢!”
左右的賓客前方分別是兩塊石板,R國一方的還擺著各式各樣的機械設(shè)備,平山一頭就慘淡一些,由于鄭開元不知道寧沖需要什么,只能簡單的準(zhǔn)備一些砂輪,磨口機,還有斧鑿之類的。
“他要是敢來的話,早就來了,這時候?qū)帥_說不定早跑路了,六天足夠跑到國外了!”說這話的是那位燕京交流協(xié)會的理事,姓何的那個。
樓肖面色有些緊張,“老武他要是真跑了,我的青銅環(huán)怎么辦?”
武仁佑微微一笑,“我已經(jīng)告訴樓老爺子了,就算他跑到天邊,青銅環(huán)也得吐出來!”
樓肖大急,“你告訴我爸了,我不是說過——”
武仁佑做了一個壓低聲音的手勢,“樓少爺,此事非同小可,我告訴樓老爺子是因為要確定青銅環(huán)不在鄭開元手上,另外,他出手一定比你迅速!”
樓肖垂下頭,“可是——我要是回去,他非得把我的腿打折不可!”
武仁佑安慰著樓肖,“不會的,我聽樓總的態(tài)度并沒有太過生氣,這幾天不也沒給你打電話嗎?”
樓肖眼中滿是后怕,但有些話不好跟武仁佑說,就沉默了。
眾人還在討論著,都沒注意到寧沖小跑著過來了,直接站到了臺上。
早就沒人看那塊石碑的地方了,都在議論寧沖跑哪去了,一個留意到寧沖來了的人,竟然是井上田。
一陣風(fēng)從他鬢角劃過,井上田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寧沖的出現(xiàn),微微一笑。
井上田緩緩走到寧沖身前,再次伸出手握了一下,“我知道寧桑一定回來的!”
寧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井上田說道,“石碑的技藝非我所長,今天跟你比試的是我的弟弟,井上志雄!”
寧沖倒是無所謂,誰都一樣,鄭開元眼中也閃過喜色,得知寧沖不是慫了,他就放心了。
“各位靜一靜!”鄭開元拿著麥克說道。
樓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怎么還敢來?”
武仁佑眼中也滿是不解。
井上志雄也站在了臺上,寧沖瞟了一眼,就知道他跟井上哲受一個德行,臉上掛著一副欠揍的樣。
幾位教授評委一早就來了,以他們的身份,自然不會再這里傻等了,雖說只過了二十分鐘。
寧沖就位了,幾位教授才從館里走了出來,寧沖一眼望去,大跌眼鏡。
“老師?”五位教授組成的評委團(tuán),寧沖的導(dǎo)師走在隊伍的最后面。
鄭開元似笑非笑的看了寧沖一眼,賈教授也不由瞪了瞪寧沖。
這時候?qū)帥_心里有些沒底了,他其實最擔(dān)心這種情況,他所有的本事都是老師教的,可絕對不包括記憶中的東西。
找借口掩飾過去不難,但對自己傾囊相授的老師隱瞞這些,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寧沖心中暗嘆,看著大理石石板,在用余光看了看賈教授,心中打定了主意。
“賈教授,您來說一下規(guī)則吧!”私底下鄭開元一直成為你老賈,眼下就變成了賈教授。
賈志品興致勃然,“你說吧!”
鄭開元掃視一圈,朗聲說道,“這場比試雕工,可以使用機械裝置,兩位需要在三個小時之內(nèi),復(fù)刻大唐景術(shù)流行華夏碑!”
在場人的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題目未免太過艱澀了,懂點石碑文化的都知道的,這是唐代包袱生命的一塊碑。
如今都已經(jīng)不怎么展出了,照片也沒有特別清晰的,復(fù)刻難度極大!
景術(shù)碑全文1695字,上下款有67字,這其中不僅有漢文,還有一部分?jǐn)⒗淖帧?p> 而鄭開元的話還沒有結(jié)束,“兩位全程都不能看任何相關(guān)資料,只能憑借記憶!”
井上志雄從始至終表情都沒有變化,寧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倒不是因為他不能復(fù)刻,別的不行,記憶他是無敵的。
可為什么是這樣的題目呢,井上志雄好像還挺自信的,看著他身身旁不知道是什么的儀器,寧沖好像漸漸明白了些什么。
鄭開元沒在啰嗦,宣布開始之后,自己就走下了臺。
寧沖看著這些工具,不禁搖頭苦笑,看到斧鑿的時候,眼神終于一亮,卻始終沒有著急動手。
反觀井上志雄這頭,石碑已經(jīng)被四名工人抬到了機器上,井上志雄在前段的小屏幕上,輸入了幾下,機器就開始動了,還伴隨著刺耳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在這里解石呢。
寧沖用手比量著石板,目光一點點游離著,大瓶的聲音悠悠響起,“你真打算用那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