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械合成音宣布游戲結(jié)束的時候,方矩一行人就被強行踢出了副本。
在經(jīng)歷一小段時間的黑暗,光芒再度涌入方矩的眼簾時,他已經(jīng)回到了飛機上。方矩傻愣著一張臉——我的獎勵呢?難道因為我沒繳納“門票”就沒獎勵?
然后方矩就看見了眼角閃動著紅點,方矩點開:
【恭喜獲得獎勵副本勝利,獎品已經(jīng)發(fā)放至收納空間?!?p> 然后方矩心念一動,一本書就出現(xiàn)在方矩的手里——論地核能量與防御工事的初運用。
……
吸氣~呼氣~深呼吸,冷靜,一切怒氣的產(chǎn)生都是因為自己修心不夠……方矩反復告誡自己,雖然在一次非科學側(cè)的副本里拿到了一份科學側(cè)的獎勵,雖然這份獎勵對自己沒有什么用處,但發(fā)放獎勵的肯定不知道,所以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再說了,自己什么都沒有付出,就得了一份不明覺厲的東西,怎么想都是自己賺了不是嗎?
方矩運用精神勝利法成功的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一旁無所事事的方楠注意到了方矩手里出現(xiàn)了一本書,湊頭過來,好奇的問道:“這是什么?”
方矩隨便翻了翻書頁,不經(jīng)意的回答:“不知道,看不懂。你的書看完了?”
方楠努努嘴,眼睛沒有從上面移開,說道:“都是一些基礎(chǔ),一點都沒有難度。這是地核能量和防御工事的運用!?。。。?!”
方矩被方楠突然的吼聲嚇了一跳,一巴掌拍在他頭上,怒道:“準備嚇死我啊你?!?p> 方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p> 方矩瞪了一眼方楠,然后舉了舉手里的書,問:“它很厲害?你能看懂?”
“這不是厲不厲害的問題,如果我的世界能夠運用地核能量,那么就可以抵擋住洪水的沖擊,或者在海里建立起都市了。”
方矩一臉不可思議,他低頭看著手里厚厚的書籍,下意識問道:“所以,我這是撿到寶貝了?”
方楠狠狠的點頭,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說:“但我看不懂?!?p> 方矩聞言,翻了一個白眼,然后隨意把書丟給方楠,說道:“這也算事?拿去好好研究,有了這個,到時候你在研究所就不只是被研究了?!?p> 方楠手忙腳亂的接過書,沒好氣的瞪了方矩一眼,然后不滿的說道:“方矩,你要學會尊重知識?!?p> 方矩不甚在意的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看向出現(xiàn)在門外的吳毅發(fā),問道:“叔,怎么了?”
吳毅發(fā)笑笑,說:“沒事,就是在隔壁聽見你這邊響動有點大,就過來看看?!比缓笏聪蚍介掷铮瑔柕溃骸澳鞘鞘裁??”
方矩站起身,擋住吳毅發(fā)的視線,搪塞到:“沒什么,就是一本普通的書。”
吳毅發(fā)擠開方矩,說:“戒備心這么強干什么?我還能吃了你們不成?你還真就像隊長說的那樣,心里墳堆寥寥的,年輕人這樣可不好。”
方矩無奈的看著他厚著臉把自己擠開,走向不知所措的方楠,然后就是一聲巨大的叫聲:“臥槽?。?!地核運用?。?!”
吳毅發(fā)一把搶過《論地核能量與防御工事的初運用》,然后急切的翻開,然后一下愣住。方矩在一旁見狀,裝作好奇的問:“叔,里面寫的什么?給解釋解釋唄。”
吳毅發(fā)感覺自己臉上發(fā)熱,強作鎮(zhèn)定的說:“給你說了你也不懂,一邊玩去,我和方楠探討一下?!?p> “叔,你不會是看不懂吧?”
吳毅發(fā)覺得自己的臉現(xiàn)在應該堪比猴屁股,“都是漢字,我能看不懂?”
“叔,我以前學英語的時候吧,二十六個字母我都認識,但它們站在一起我就不認識了?!?p>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吳毅發(fā)大怒,舉書欲打,但舉到一半又放下手,他可舍不得把手里的寶貝弄壞了,罵道:“滾去其他地方玩兒去,別妨礙我和方楠交流知識。”
“叔,我在這兒睡覺?!狈骄厝跞蹩棺h。
吳毅發(fā)仿佛找回自信,沒好氣的說:“這飛機還是我的呢。滾一邊兒去。”
方矩無奈,還能怎么辦,還不是只有起身離開,不過離開前,方矩聽見吳毅發(fā)用謙卑的語氣說:“這個……方楠兄弟,給我解釋解釋唄……”
“欺軟怕硬”的東西……方矩唾棄的想到。
………………………………………
幾十分鐘后,飛機在一片大草原停下,方矩三人下了飛機,上了早早等待在這里的一輛軍用吉普。
車上,方矩才從駕駛員和吳毅發(fā)的對話里知道,吳毅發(fā)是這所秘密研究所的最高負責人。
下了車,吳毅發(fā)為方矩介紹了這里的基本情況:“這里在以前就是軍方的研究所,后來改成了現(xiàn)在這樣,現(xiàn)在這里主要研究各種從副本里帶出來的前沿科技,可以說,現(xiàn)在這里就是整個國家的命脈都不為過,本來按要求來講,你是不能進入這里的,但就憑你那本《論地核能量與防御工事的初運用》,也可以給你一個出入這里的資格。”
話里話外,儼然一副我們是一路人的樣子,就把方矩的那本書給黑了。
方矩倒不是很在意,反正那本書在自己手里也沒用,上繳也沒什么,但他還是決定爭取一下:“所以你就把我的東西給黑了?”
吳毅發(fā)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毛道:“什么叫黑?讀書人的事,能叫黑嗎?就是借去看幾天,又不是不還你?!?p> “什么東西都不補償我一下?”
“咳咳,”吳毅發(fā)尷尬的咳嗽兩聲,問道:“你想要什么?”
方矩仔細想了一下,好像自己沒什么缺的,然后說:“給我換成錢然后撥給希望花孤兒院吧?!毕Mü聝涸菏鞘樟舴骄氐哪撬聝涸骸?p> 吳毅發(fā)沉默一下,然后問道:“需要以你的名義去辦嗎?”
方矩搖搖頭,拒絕了吳毅發(fā),說道:“就以社會好心人的名義吧,院長奶奶一直告訴我們這個社會好人比壞人多來著,這樣她會更開心些?!?p> 吳毅發(fā)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然后岔開話題,問道:“那你是現(xiàn)在測試自己的身體數(shù)據(jù)呢還是休息一晚上?”
方矩問:“現(xiàn)在可以嗎?”
“我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讓他們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過去?!?p> “那現(xiàn)在過去測試一下吧?!?p> “跟我過來?!?p> 吳毅發(fā)帶著方矩來到一個實驗室,先是有人來抽了方矩的血樣、表皮等等,然后又用了一個方矩不認識的儀器照射方矩的眼睛,先是左眼,然后右眼,都是直到方矩的眼睛受不了才停止,接下來方矩被塞進了一個類似照CT的儀器,最后還稱了稱體重、量了量身高,測試了肺活量……
方矩終于出了那個實驗室,他一臉心有余悸的說:“這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啊……”
“那你以為是什么樣子的?”吳毅發(fā)在一旁接話:“難道還要用什么千米跑、百米跑的原始方式?”
方矩撓撓頭,他還真是這么想的。
吳毅發(fā)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的想法,于是驕傲的說:“這就是科學帶給我們的便利?!?p> 方矩嘀咕:“現(xiàn)在這世道冒出個東西出來說他是神我都信,還科學……”
吳毅發(fā)聽見了方矩的嘀咕,無奈的反問:“誰告訴你科學家不信神了?”
方矩一臉驚奇,吳毅發(fā)科普:“愛因斯坦曾經(jīng)不止一次表示過他信神,還有牛頓等等一系列大拿都明確表示自己信神,但科學家口中的神不是那些封建迷信,它更像是我們道教里描述的道?!?p> “那還不是封建迷信嗎?”
吳毅發(fā)一巴掌拍在方矩的后腦勺,“朽木不可雕也。我問你,那些精妙的儀器是怎么來的?”
方矩回答:“當然是造出來的唄?!?p> “我還以為是它自己長成那樣的呢?!眳且惆l(fā)說:“我告訴你,不說其他,就銀河系里那幾顆球,天天在哪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也不見它們撞一下,這種精妙難道就是天生的?”
方矩無言以對,深思下去,不禁有些瞠目結(jié)舌,他對吳毅發(fā)說:“這就是科學家信仰的神?”
吳毅發(fā)嘆息,說道:“科學的盡頭是神學,這句話沒什么大道理,也不是不無道理啊。”
方矩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吳毅發(fā)拍開他的手,“還不需要你小子來安慰我,難不成現(xiàn)在冒出個玉帝出來告訴我們說你們發(fā)展錯了我們就要銷毀一切科技啦?告訴你,人類這個東西,脆弱的可怕,也堅韌的可怕?!?p> 好吧,看來這位科學家的內(nèi)心和他的地中海一樣倔強和堅韌,不需要自己擔心。方矩這樣想到,但他顯然沒有意識到面前這位科學家的臉皮也是如此。
“所以你就把你手里的那些資料給我,讓我堅信自己走的路沒錯?!眳且惆l(fā)一轉(zhuǎn)話題,希冀的看著方矩。
方矩呵呵一笑,說:“其實我是騙你的,你信嗎?”
“信啊,怎么不信。”吳毅發(fā)點點頭,說:“只要你高興,說什么我都信?!?p> 方矩沒理會他,愛信不信,又不是談戀愛,還要想方設(shè)法證明自己是怎么滴?
吳毅發(fā)突然說道:“我看的出來,你沒有把國家當成假想敵,所以你說沒有我是真的相信。”
方矩聳聳肩,說:“才過去七十年。她已經(jīng)足夠好了,哪能強求更多呢?!?p> 吳毅發(fā)感嘆:“要是所有人都能想你這樣想就好咯。好了,不和你在這里說這些不切實際的話了,”吳毅發(fā)停步,“前面就是你休息的地方,天色不早了,你先去安頓一下,明天我找人把你的身體數(shù)據(jù)表給你,然后帶你來參加一個會議?!?p> “會議?”方矩疑惑。
“關(guān)于方楠的,”吳毅發(fā)擺擺手,沒有多說,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方矩目送他離開后,準備進屋,然后看見旁邊的房間探出一個頭——是方楠。
方矩問他:“還喜歡這里嗎?”今天他和吳毅發(fā)去測試的時候,吳毅發(fā)安排人帶著方楠去參觀了這所研究基地。
方楠回答:“我喜歡這里的氛圍?!?p> 方矩回:“那就好。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說?!?p> 夜幕降臨,方矩躺在床上,思考著自己該何去何存的問題。本來他近期的事就只有幫方楠解決在這個社會的生存問題,現(xiàn)如今完美解決,一時間方矩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么。
思考良久,方矩把被子捂住頭,自言自語說:“算了,現(xiàn)在這里待幾天,然后去各地山河看一看?!比缓蠛粑鼭u穩(wěn),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快半夜的時候,方矩迷迷糊糊的起身,看著床邊坐著的人,說道:“又是你?!?p> 神秘人笑了笑,“看起來你不喜歡我?”
方矩說:“廢話,我看起來很喜歡你?所以,這又是一個夢?”
神秘人說:“當你意識到這里是夢境的時候,它就不能被稱之為夢了。”
方矩努努嘴,突然手里具現(xiàn)出初雪,向神秘人看去,神秘人不閃不避。方矩的刀從他身上穿過。
“看來是夢,”方矩無所謂的收起初雪,仿佛剛剛暴起發(fā)難的不是自己一樣,問道:“這次有何貴干?”
神秘人沒有在意方矩的發(fā)難,站起身來看向星空,方矩隨他望去,除了星河璀璨,方矩沒有看見其他東西。
“那里有什么嗎?”方矩問。
方矩很奇怪,明明他連神秘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晰,可他卻像是可以感同身受神秘人的情緒一般,開始悲傷起來。
那種悲傷像是海流下的暗潮,沉重而洶涌。
神秘人收回目光,看向方矩,說:“它們已經(jīng)出發(fā)了?!?p> “誰?”方矩一下子清醒,他再度感受到了神秘人的情緒,帶著憤怒、帶著悲傷、帶著痛苦……像是被砸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都被混在一起,最后,變成了無可奈何和無能為力。
神秘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低下身子擁抱方矩,在方矩的耳邊說:“答應我,不要讓它再現(xiàn)?!?p> 方矩猛然從床上坐起,他看向四周,那里有什么神秘人,一切都是夢境罷了。這時候,方矩突然感覺有些冷,他起身來到窗戶邊,窗外的風聲呼呼,方矩突然就想起了神秘人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他的聲音和現(xiàn)在的風聲一樣——
如泣如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