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江南品江南,紅塵如夢魘
江波煙,滾滾浪,幾帆小舟蕩流年
猶念春歸處,花開花落,面容淚星星點點
江南在眼前,撥開水霧別洞天
鈴聲掛屋檐,素女小碧玉,少年皆粉面
一場梅雨兩個月,苔蘚封缸壇
壇內(nèi)黃酒有咕聲,抹去泥巴摘缸碗
半碗黃酒品江南,泥土稻香伴驅(qū)寒
醉眼望江南,衣帶飄逸秀發(fā)拋,朦朧細雨淺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江南便是如此,把她踹在懷里會發(fā)潮氣,晾在瓦上會長苔蘚,拉出去溜溜怕被拐跑,關(guān)在屋里又關(guān)不住,唯有隨她去折騰,喜怒哀樂皆隨意,只要不紅杏出墻莫管莫管。是的,這位江南不是長江之南,而是一位女孩的名字,姓江名南,曹大人曹璽在江南巡游時新納的一位小妾。曹璽在摯友秦觀文莊園中推窗望江南眼下賞江南,一是景色一是佳人,二者互溶美的不能再美!加上杯中農(nóng)家黃酒,甚是得意,又有往昔青年時代的一席回憶融進來,難得雅興,便提筆揮詩上面一首。
曹璽,是當(dāng)今圣上寵臣,其名也是圣上親賜之名,璽字,玉璽也,懂官場的官員們深知其意,這是一種民間圣上的代言人,坐鎮(zhèn)江浙等于是在監(jiān)視江浙,所以雖是工部尚書主抓江寧制造,其地位不遜于江浙巡撫。曹璽卻是極為低調(diào)之人,由始至終都秉承著克己奉公的形象,起碼做事原則與作風(fēng)在朝中是這印象。
話說小妾江南,曹璽覓來還有一則故事,故事便在三天前。
三天前正值清明,距赴五月中旬京城皇宮養(yǎng)心殿皇家盛宴還有一個多月,備受隆恩恩典,曹璽赴京不能空著手前去。一是豪禮,二是官員作業(yè),豪禮無非多花些銀子,但官員作業(yè)需要著實不可虛報,這也是曹璽受恩寵受重用的根基,凡上奏之事事必親身恭維。所以這些天云游江南看似采風(fēng),實則深探官場深入民間,鹽稅、鐵管、各織造府、各司衙門、商戶農(nóng)家,都去恭維一遍,如此方能如實向圣上稟報江南官場民間實情。那日上午春暉艷陽坐轎目眩神迷,趕巧停轎歇息片刻之時,在一河畔藕田里瞧見一位采蓮女子,遠看婷立細腰,身材妙曼,近瞧嫵媚含羞澀嬌俏又清純,二十來歲正值春華。曹璽被這含羞淺笑扭身而去的身影迷癡了,如此春心一蕩漾,不可收回。
隨行官員中有位人稱小眼縣令郭柄鐵瞧在眼里,小小七品縣令平日里巴結(jié)還夠不著呢,今日難得撈到一機會。便顧不上吃午飯,脫下官衣?lián)Q上便裝,私下里親自回原路去探訪,從偶遇采蓮女的田苗鄉(xiāng)村口偶遇一發(fā)鬢蒼白的白袍老人??蠢先讼嗝泊┲凰?,便下馬施禮贈送一盒龍井茶,直接打聽十里之內(nèi)最漂亮的一位采蓮女子。
老人將茶葉收了,掀開蓋子聞了聞道:“當(dāng)真是好茶葉,只是不是新茶了。要說十里八村最漂亮的采蓮女子是誰,當(dāng)仁不讓的說是當(dāng)?shù)匾秽l(xiāng)紳何牧田的小妾。十二歲時從一人販子那買來做丫鬟,只曉得女娃是江寧人氏。因長的眉清目秀一副美人胎子,便聽從私塾先生,取名江南。年齡越大長的是越發(fā)不可收拾,十八歲那年何牧田顧不得與兩位兒子撕破臉,強行將江南納入房中納為小妾?!?p> 郭炳湘喜上眉梢,施禮謝過,跨馬急急而去。
郭柄鐵施舍幾大定銀子賄賂了曹璽隨從小廝,小廝稟報曹璽說:“一位小縣令想向大人匯報一下這一帶荷葉田的收成,說都是女子來采蓮蓬,有位女子今天我們還巧巧遇上了。”曹璽頷首一笑,郭柄鐵終于在曹璽午睡后遛彎的時候獲得一陪伴的機會。
郭柄鐵怕馬屁拍不準地方反而被踢一腳,不敢故弄什么玄虛,直接明了的躬身講道:“啟稟大人,小官郭柄鐵,今日有事想向大人奏上?!?p> 曹璽道:“直接說吧?!?p> 郭柄鐵抬眼偷瞄曹璽一眼,道:“今日隨大人體察民情,在田苗鄉(xiāng)的流聲河畔遇到一位采蓮女子,其名曰江南?!?p> 曹璽停住腳步,捻須一品,笑道:“江南生江南,皆是美的如夢魘,叫人欲罷不能!”
郭柄鐵心中一喜,嘆氣道:“只是如此貌美如花的一位女子,命運卻是令人惋惜,令人可悲可嘆?!?p> 曹璽聞言心頭一顫,吆了一聲道:“倒是想聽聽這位名曰江南的一些身世?!?p> 郭柄鐵便將道聽途說的一點消息加工一下,添點油加點醋,訴說的甚是可憐。郭柄鐵最后說道:“這位江南實則是江寧人氏,在這土財主家白天采蓮?fù)砩霞徔?,還要受到土財主的蹂躪,一心夢想著能有一天遇到大恩人幫她贖身帶她回家鄉(xiāng)江寧。只是已是人家小妾,畢竟不是姑娘家了,前些年還有多情公子心癢,這兩年便多是遠遠觀看搖頭嘆息而已?!?p> 曹璽一笑道:“都已是大清王朝了,哪還有那么多摳肘子的枷鎖,贖了這位江南需多少銀子?”
郭柄鐵心頭跳動,馬上跪拜道:“如若大人信得過我郭柄鐵,就交給屬下去辦這件事吧,保證圓滿。”
曹璽冷冷一笑,森嚴的道:“你個犢子,看來很是有心機,有心機是好事,別用錯了地方。這事念你是在施救一落難女子,就不訓(xùn)斥你了。記住,圓滿便是你情我愿!”
郭柄鐵喜出望外,當(dāng)下奔到縣衙領(lǐng)幾位捕快火速前往田苗鄉(xiāng),恰恰又在村口再次相遇那位白袍鬢發(fā)發(fā)白的老者。郭柄鐵下馬施禮,老者還禮一笑道:“下午相見便覺得你非尋常人,傍晚再見已變成了縣令,好在下午老夫沒有失禮。”
郭柄鐵道:“老先生也非俗人,能否請問老先生貴姓啊?!?p> 白袍老人含笑道:“下午你打聽的那位名曰江南的女子便是我那不孝子的小妾,我是過來人,紅顏禍水,洪水猛獸,現(xiàn)已將我何家搞的父子不和,后院攤牌,雞犬不寧。我如撒手一走,豈不知我何家又會是一番什么景象。如若縣令大人是來領(lǐng)走這位江南的那就再好不過了,畢竟我家不缺錢,有錢人領(lǐng)不走,權(quán)勢不夠的人也領(lǐng)不走,太多忌諱的人也不愿意領(lǐng)走?!?p> 郭柄鐵哈哈一笑,道:“何老先生果真不凡,一言中的!是的,我就是為江南而來,不是領(lǐng)走,而是贖身;不是我為江南贖身,而是一位大人物,江寧的一位大人物,地位不比兩江總督遜色的大人物要為江南贖身。所以,何老先生所憂慮之事就已解決了。走,現(xiàn)在就去你們何家。”
老者躬身一拜道:“請大人在此稍等片刻,容老者先行回家一趟,起碼先掃下村口,稍作鋪張,如此方是待客之道,而后領(lǐng)著不孝子來參拜大人,大人親自向他點明厲害之處。否則,鄉(xiāng)下人沒見過大場面,大人直接駕到倒是會嚇得何家人面容失色?!?p> 郭柄鐵一想也是,望一眼天道:“請何老先生麻利些,畢竟天已傍晚?!?p> 老者一笑,闊步而去。郭柄鐵瞧著老者身影感覺有些怪異,起碼步履上不應(yīng)是他這年齡所應(yīng)有的靈巧,但喜悅的心境壓住了可疑。
不大會兒,有兩位戴著伙計帽的小廝跑來,一位提著一個酒壇,一位捧著幾只酒碗,倒上幾碗散出稻香的米酒先行獻給郭柄鐵,躬身施禮道:“這是我們何家人自釀的美酒,先請大人品嘗品嘗解解乏,而后為大人領(lǐng)路到村寨門口。俗話說的好,贖人不能贖家,請大人就在村寨口將江南贖走吧?!?p> 郭柄鐵喝下一碗酒,感覺酒勁有些大,有些不耐煩的道:“哪有這么多屁事,只要快點就好,村寨口與家門口都一個樣,我也懶得進你們何家門。”
兩位小廝又將捕頭們已空掉酒碗滿上,幾位捕頭瞧了瞧郭柄鐵,郭柄鐵好像已看到了飛黃騰達的前途一般,扭過頭裝沒看見不予理會,捕快們便又喝上一碗,頓時暈暈乎乎的強能上馬,周圍已有些晃悠的迷糊。郭柄鐵倒是習(xí)慣性的克制,僅喝一碗解解渴便跨上馬隨兩位小廝往村寨口行去。遠遠的瞧見白袍老者身后站著一位肚腩挺立身著華麗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身后躬立著家屬與家丁。
村人不懂什么禮節(jié),也不知該怎樣稱呼,老者說拜見縣令大人,眾人雜七雜八語氣不齊的喊了幾聲,郭柄鐵沒有聽懂,也不在乎什么。坐在馬上朝挺著大肚腩的中年男子直接問道:“你應(yīng)就是何牧田?!?p> 何牧田答曰:“在下就是何牧田?!?p> 郭柄鐵拉起官腔道:“大膽何牧田,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嗎?”
何牧田道:“在下僅僅一鄉(xiāng)紳,一不偷二不搶三不為非作歹四不霸占田園,何罪之有。”
郭柄鐵道:“十年前江寧丟失一位女娃,被人拐賣到這里,按照大清律例,買者與賣者都是重罪?!?p> 何牧田一聽頓時語氣糖塞,不敢再講話。老者倒是靈巧的道:“何來收買之說,當(dāng)時只是瞧見人販子很是刻薄,可憐這娃,便起憐憫之心,替其贖身寄養(yǎng)在我家中,等長大后有人來尋便放回老家罷了。只是前兩年我兒與其情投意合納為妾?!?p> 郭柄鐵道:“曹璽大人路過此地,一眼便識別出江南乃是他一故人家的女兒,現(xiàn)將要帶其歸江寧,你們可有意見?”
眾人無人敢做聲,郭柄鐵道:“不做聲便是默認,默認便是你情我愿。如此好說,來啊,賞銀二百兩,將江南贖身帶走?!?p> 暈乎乎的捕頭,提著銀袋子下馬,踉蹌一腳,趕忙爬起來,將銀子遞給老者,老者點點頭一位小廝接過。
江南便從人群中款款走出來,郭柄鐵打探眼前女子一眼,又瞧一何牧田,當(dāng)真羨慕嫉妒,想踹其一腳。便道:“何牧田,以后給我老實些!”
便下馬,將自個馬匹讓給江南,親自牽馬,江南莞爾一笑,跨上馬匹去了。
白袍老者瞧著一行人離去,笑了笑道:“如此投機取巧的小官,真是讓人不寒而栗,這個地帶有此狗官實為百姓之災(zāi)?!?p> 何牧田道:“方才幾人中就他清醒?!?p> 白袍老人道:“這就是命,以防發(fā)覺不對勁之處從而走漏風(fēng)聲,及時滅口為百姓除害吧!”
何牧田抽出肚子上的一個棉花墊子,躬身道:“是,主人。”
白袍老人笑了笑道:“又一場好戲看演了,告訴鶯鶯貨已送到,余款可以催收了。順便告訴笑笑,讓她好生養(yǎng)傷,不要惦記不該惦記的京城?!?p> 何牧田回道:“是,主人,小主人是性情中人,一時間很難揮去,但傷勢已有很大好轉(zhuǎn)?!?p> 白袍老人頷首嘆氣道:“我陌上客不再重回以前行當(dāng),笑笑也該切斷先前糾纏才對。走,都散了吧?!?p> 眾人便散去了。白袍老人搖了搖頭,想了想自言道:“這狗官稱呼我何老先生,我本是無姓之人,就做何老先生吧?!?p> 江南連夜被送至客棧,調(diào)派過來兩位老媽子伺候著,老媽子又是勸說一番。
江南聽累了,便吃碗小粥只字未吐,躺在床上睡去。
兩位老媽子面癱的對望一眼,向門口指指二人便出去了,守在門口不敢離去半步,小聲嘀咕著:“這美人是不是個啞巴???”
天亮?xí)r分,兩位尊坐在門口的老媽子醒來,趕緊推開一個門縫朝里瞅了一眼。
江南已經(jīng)從床頭上坐起來,清亮的語氣道:“把夜壺倒掉,打盤清涼的井水端過來。”
兩位老媽子聽這語氣分明就是一位大奶奶的語氣,那是一位小妾的語氣,但往往妻不如妾,老道之人也是見慣了世間百態(tài),不敢怠慢,顧不上自個洗刷先伺候這位小姑奶奶了。
梳妝打扮之后,郭柄鐵已早早來到客棧,老媽子稟告,已梳妝打扮完畢。便有幾位年輕媳婦迎上去,促在兩旁拉進一頂嶄新的轎子。沒有鑼鼓嗩吶,沒有撲街席面,低調(diào)的送往十里之外曹璽所暫時落腳的一莊園里。
曹璽一夢醒來得到如此大禮,頓時心花怒放唱了兩句小曲,先行令隨身干練的管家安排打掃一間上房,安置好江南。而后傳呼郭柄鐵進來。
郭柄鐵剛跨進門檻就撲地拜道:“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曹璽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喜從何來?”
郭柄鐵道:“喜從河畔荷花叢中來,曹大人有威武之像,雖是已過中庸之年,但相貌依舊出眾,令人過目不忘。大人側(cè)臉一瞥,江南一個回眸,當(dāng)真是前世之緣今世來聚,你情我愿一拍即合。我前去說和,賞賜那何牧田八百兩銀子,他也有成人之美的心態(tài),割舍掉心頭肉,只說望大人好生照顧,圓江南回江寧的心愿?!?p> 曹璽拍了拍郭柄鐵的肩膀,道:“不錯,坐吧,來人,看茶?!?p> 小廝端來兩杯茶水,郭柄鐵躬身接住,哪敢就坐,僅僅小半截屁股挨在椅子上,抬著眼珠子時不時的瞧著曹璽。
曹璽踱步兩趟,捻捻胡須道:“鹽城那的鹽務(wù)使辦事讓人很不放心,帳目上虧空的銀子補填不上去。你是辦事利索及時之人,我欲派你接替他,今日便去赴任。你意下如何?”
鹽務(wù)使是六品,郭柄鐵從七品瞬間高升一品且是肥差,郭柄鐵立馬磕頭碰腦的跪拜道:“曹大人真乃我之大恩人。學(xué)生定當(dāng)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
曹璽森嚴的道:“鹽務(wù)這塊上頭抓的很緊,你要耐心琢磨,不可給我出半絲差錯,大刀闊斧的干事情我給你頂著,如沒有什么作為盡想著撈銀子,我就把你給廢了,這個職位上下來的人都沒有什么好下場。但如有大的作為,受到賞識,刮掉一點零頭就夠你吃喝一輩子?!?p> 郭柄鐵跪拜行禮,說一大堆官話,最后道:“辦不好事,我豎著進去橫著出來?!?p> 曹璽擺擺手道:“趕緊回去收拾下,今日就去上任,任用書會讓小廝快馬加鞭提前送去,今天走不了明天就不用去了!”
郭柄鐵略一頓,明白其意,早就聽聞曹璽做事滴水不漏,從不留人任何話柄,很是愛惜自個羽毛,今日領(lǐng)教了。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從腰間抽出一把鑲滿七光寶石的短柄寶刀,放在桌子上。告辭跨馬加鞭去了。
曹璽待郭柄鐵走后,拿起寶刀抽出刀柄瞧了瞧,又扔到桌子上,抬起毛筆寫上一封任用書蓋上官印,吩咐左右人道:“派人速送去鹽城鹽務(wù)府,也吩咐下去,公務(wù)上到此為止,今日回江寧,在家稍休整兩日后趕往京城赴皇宴?!?p> 曹璽是能耐住性子的人,美人在上房卻不急于一時,而是待下人收拾妥當(dāng),輕車從簡準備打道回府之時,對一位身邊伺候自個多年的老媽子道:“劉媽媽,把新來的那位江南叫過來。”
劉媽媽去了,不大會兒,劉媽媽帶路,江南軟步走來,身后兩位丫鬟抱手跟隨。劉媽媽來到曹璽所在書房,躬身低頭小聲道:“老爺,江南來了?!?p> 曹璽沒有抬頭,持著一只毛筆繼續(xù)書寫著自個的公文,略略的道:“江南留下,你們都下去吧?!?p> 劉媽媽與兩位丫頭躬身施禮告退,劉媽媽使了個眼色給江南小聲道:“要先施禮。”
江南面孔無半絲漣漪,無憂亦無愁也無喜,昨日那副回眸的光景化為當(dāng)下無風(fēng)的湖面,或是靜怡水叢里的荷花,靜靜地屹立在那兒。
曹璽也不是昨日那般光景,只是關(guān)注自個的公文,眼睛不抬嘴巴不張。良久之后放下手中毛筆,將公文合起,輕輕的道:“抵達江寧需兩日路程,多照顧好自個,以防水土不服?!?p> 江南道:“沒別的事我先回屋了。”
曹璽聽言心里一涼隨之又是一股莫名的喜悅,冷笑一聲,道:“去吧!”
江南扭身走了,曹璽無奈的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望著走廊一抹背影,覺得又十分揪心同時很有味道。
途徑鎮(zhèn)江,去拜訪一位曾經(jīng)京城做官時的摯友,這位摯友名曰秦觀文,后來辭官在家開設(shè)私塾,仿效孔子收起徒弟來,坐收這自古多才子的江浙。近二十來年,這位摯友秦觀文的弟子很多龍門高中,包括兩名狀元兩名榜眼五名探花,可謂桃李滿天下。在秦觀文家中,曹璽命江南作陪,作了本章開篇詩詞一首。秦觀文瞧了幾眼江南,又品了品詩詞笑而不語的朝曹璽報以贊許的微笑。
話說秦觀文的小兒子名曰秦林生,長的玉樹臨風(fēng),生性風(fēng)流,巧舌如簧很會騙鄰家姑娘。又頗有才氣,少年成名,更是年少得意生傲慢,又具才情多有春。以晚輩身份參拜曹璽,猛然間癡癡的僵立住了,眼梢里冒出春花一般直直的盯著江南,而后搖搖頭嘆為觀止的嘆了口氣走了。曹璽看在眼里,不但沒有任何反感反而更是冒出一疊得意的形態(tài),人逢第二春一般。在秦觀文的莊園內(nèi)呆了半晌便回府去了,抵達江寧曹府已是月兒高掛,家丁們皆來迎接,后院夫人與兒女設(shè)好宴等待歡聚。曹璽望一眼夫人與兩位妾,又環(huán)視一周眾位兒女,不忍將此宴席掃興了,便止住了本欲要說的話。
宴后去了書房,招呼來劉媽媽道:“這兩天你去夫人那通個氣,就說我此番云游結(jié)識一位采蓮姑娘,放在府上好生照顧著,不可滋生出有失體統(tǒng)的事。你也把江南叫來?!?p> 江南抵達書房,曹璽已在自家不再故弄玄虛,直言道:“我欲納你為妾,只是時機未到,后天要趕赴京城,歸來后定擺設(shè)筵席宴請賓客,給予你正當(dāng)身份名號。我尊重你,給予你名號之后再呼你來我房中?!?p> 江南沒有曹璽預(yù)料之好的感恩之情,而是冷冷的道:“老爺走了,我便是一生人,在這純陌生的地方無依無靠,我不愿意。想跟老爺一并入京。”
曹璽還在回味著秦觀文父子無聲的稱贊,與那羨慕的眼神,聽此一言又好似看到了京城之中幾位政敵甚是嫉妒的目光,略微想了想也未有什么礙事之處。便直爽的答應(yīng)了。
乘官船順長江至京杭運河,而后全速北上而后改馬車,日夜不息,十日后趕至京城,有東直門進,已是傍晚時分,便先行入住金福來客棧。車馬勞頓稍作休息,打算明日去拜會公公,而后私下里先行進諫下圣上。
翌日清晨陽光正好,輕聲呼喚江南姑娘時,房內(nèi)無聲,再次輕呼兩遍后依舊無人應(yīng)聲,劉媽媽有點心急便喚來小二打開門,床上已無江南身影。劉媽媽心頭燥熱脊背出汗急步向曹璽房中詢問,曹璽房間也如適才江南一般,劉媽媽問門口侍衛(wèi),侍衛(wèi)答道一直在這房門口守著呢,店小二再次打開房門時,里面如江南房舍中一樣。曹大人曹璽與小妾江南丟失了!
于嗣登快馬趕至聚品樓樓下,跨步上樓來,敲了敲清風(fēng)軒門框,喊道:“南懷杰兄弟,有沒有興趣參與一位大人物的失蹤大案?!?p> 南懷杰踢了踢趴在酒桌上還在熟睡的賈秀才,從躺椅上坐起來,搖了搖扇子道:“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