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曙光城少有的刮起了微風,也不知道著風是哪來的,吹的窗戶咯咯直響。
伴隨著窗外樹葉簌簌聲響,軒青失眠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到了什么時候,疲倦的雙眼才緩緩閉合。
這一晚,軒青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周圍漫天黃沙與萊昂山脈的荒涼非常相似,凌冽的寒風掛的臉生疼,污濁的空氣空塞滿鼻腔,一時間難以呼吸。
自己在風中邁著沉重的步伐,腳下傳來黃沙擠壓的沙沙聲響。周圍什么也沒有,孤獨的腳印不斷向遠方蔓延。
就這樣一步一步,不知走了多長時間,能感覺到身體的疲憊,但無法控制它停下來。自己仿佛漂浮在半空中的靈魂,以另外一個視角觀察著“自己”的行為。
突然,“自己”不遠處的黃沙嘩嘩抖落,似乎有什么東西埋在下面,又走了幾步后,一個漆黑的頭顱露了出來。
褐色頭冠,赫然是一只土蛟,只是這只土蛟身形比自己在萊昂山脈見到的要大上很多,顯然這只已經(jīng)成年。
自己在半空中呼叫、吶喊,提醒下面的“自己”前方有危險,但并沒有效果,“自己”仍是毫無防備的邁著沉重步伐前行。
3米
2米
1米
下一刻,土蛟破土而出,血盆大口直直的咬上“自己”的手臂。半空中的自己不敢俯身看下面血腥的一幕。
啊,一聲悶哼,自己在半空中真實的感受到了手臂上傳來的疼痛,異物扎入的觸感清晰而真實,就是并沒有看到血跡流出。
狂叫、掙扎,但這夢境仿佛永無止境一般,根本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漸漸的,精神開始恍惚,眼前的一些越來越朦朧,直到完全陷入一片黑暗。
......
第二天清晨,軒青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呼呼的喘著大氣,臉上仍是驚魂未定。
昨晚的夢太真實了,直到天蒙蒙亮,外面光線照進屋內(nèi),軒青才虛弱的從黑暗中掙脫。身下的床單和枕頭已被冷汗打濕了大半。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腳,怕了拍臉頰,確認自己的確從夢中醒了。
現(xiàn)在卻是再也沒有辦法再繼續(xù)睡下去了。
軒青感到胸悶煩躁,只得披起單衣走到小院中透透氣,風已經(jīng)停了,空氣中再次充斥著悶熱和潮濕,城鎮(zhèn)里不少房屋點起了燭光,最早的一批工作者已經(jīng)開始洗漱了。
軒青甩了甩左臂,昨晚夢中土蛟就是咬在左臂上,直到現(xiàn)在還時不時傳來點點刺疼,這夢真的顯得太過真實了。
大致估摸了一下時間,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今天也是去軍隊報到的時間,原本計劃還要預留時間整理衣物,畢竟這一去基本上就按年來算了。但自己也沒什么好整理的,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天破爛衣服,算起來也有好幾年沒有添新衣服了,后來賺了一點錢也沒空想這件事。
軒青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屋,就在抬手推門的一剎那,手臂上再次傳來鉆心的疼痛。直到半跪在地上喘息了好一會,疼痛感才減弱到可以成承受的程度。
軒青擦了擦頭上的虛汗,撩起左臂的袖子,自言自語道“什么情況,不是夢嗎”。
雖然昨晚夢中的疼痛無比真是,但自己能夠肯定那絕對是夢,那種漫天黃沙的場景只有再城外才有,而自己怎么可能一個晚上就跑到城外了呢!
思考間,軒青將注意力放在了手臂上,然而,下一刻,就完全呆楞住了。
左臂血管上覆蓋了一層淡淡金色光芒,看起來就像是金色血液再血管中流動!
是的,自己透過了皮膚確切的看到血液流動的景象,雖然只是金色液體流動的范圍內(nèi),但也確實看到了。
軒青立馬進屋,靠著門檐邊,腦子里竟一時間是空白的。
呆滯了半響,軒青重新檢查了一遍身體,除了右臂一根銀針粗細的血管被金色覆蓋,其他地方?jīng)]有任何異常。
“生病了?莫非土蛟的唾液里有毒?”
“不對不對,如果有毒豪斯應該早就告訴我了,況且也沒聽說過這么長時間才毒發(fā)!”
“難道是那個夢?”
“但,夢就是夢,怎么還跟現(xiàn)實扯上關系了。”
胡思亂想間,軒青突然看到了放在床頭的黑刀。選拔通過后,霍爾斯長官遵守了諾言,這把刀也被自己帶回來了,之后就隨手放在床頭,幾天舒適的日子后差點把這把刀給忘了。
現(xiàn)在,軒青的目光落在刀上,忽然有種錯覺。
陰暗中,刀鋒上的寒氣越發(fā)逼人,仿佛下一刻這把刀就會突起刺向自己。
當初只是覺得這把刀看起來帥氣無比,反正當時也沒有其他稱手的武器,也就那他來重重門面了。之后也沒想到,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刀居然能跟土蛟的利爪互相抗衡,當時時間緊急,也沒空胡思亂想。
如今回頭再看,這把來歷不明的刀絕對不一般。軒青突然想起來,選拔開始那天,霍爾斯長官看到自己背著這把刀后,起先有些驚訝,之后就轉而隱晦的笑了一聲。
“媽的,這個霍半斤肯定知道什么?!?p> 原本軒青還對霍爾斯很有好感,畢竟與一些軍官在一起呆了那么幾天,耳濡目染的也了解到一些霍爾斯的英雄事跡,什么一棒掀翻高階魔獸、獨自一人在城外生活了一個多月,最后扛著一只瀕死魔獸而反之類的。年輕氣盛的軒青每每聽到此處都是兩眼冒光,這不正是自己影像中的英雄形象嗎。
而現(xiàn)在,軒青滿腦子都是霍爾斯一臉奸笑的表情。
“霍半斤...霍半斤...”
......
窗外已經(jīng)大亮,不少小販的呼喝聲從街上傳來,貧民區(qū)的一天正式開始了。
軒青從門檐邊緩緩起身,左臂上的金光還在,只是疼痛感沒有了,動了動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適感。若是忽略這道金色,倒也與平常沒什么區(qū)別。
其實平常自己也不擔心什么,怕就怕在關鍵時候來幺蛾子。現(xiàn)在不比以前了,進入軍隊后經(jīng)常會碰到生死攸關的局面,若到了那個時候左臂在突然來那么一下,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管怎么樣,左臂的情況必須弄清楚,而且目前還只有霍爾斯這一個突破口。